她一路直奔雲舒寧的珍寶苑,方一進屋,便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地上,伸手給自己扇了清脆的兩巴掌:“小姐,蓮兒犯錯了,還請小姐責罰!”


    作勢還要再打。


    她身為小姐的貼身丫鬟,以雲二公子對小姐的疼愛程度,是絕對不會對她予以嚴懲的,可她過不去自己心裏這一關。


    歸根結底,還是因為她警惕心不夠,才會釀成這樣嚴重的後果。


    雲舒寧還從未見蓮兒如此失態過,連忙拉住她的手:“出什麽事了?怎麽還打上自己了。”


    蓮兒眼眶一下就紅了,眼底含著一包淚哽咽地把方才發生的一切全都說與了雲舒寧。


    雲舒寧的眸色愈聽愈沉,最終冷道:“若真是如此,這件事情就和你沒關係,真正有問題的,是那個將酒倒進池子裏的人,走,跟我去大殿。”


    “可今日是小姐的認親宴,出了這樣的事情,會不會惹得旁人議論鎮國公府?”蓮兒有些擔憂。


    雲舒寧冷笑一聲:“議論鎮國公府?他們還不夠格!更何況,正因為是鎮國公府,才能如此坦蕩地有仇報仇,有怨報怨,走!”


    見她如此堅定,蓮兒也不糾結了,小跑著跟了上去。


    與此同時,孫令儀也已迴到了席位上,林玉薑看她一眼,擰了眉頭:“你幹什麽去了?怎麽身上這麽大的酒味?”


    孫令儀理了理衣裳,翻了個白眼:“關你什麽事,我喝酒了自然有酒味,難道你身上沒有?”


    她故作掩飾地拿起桌上的酒又喝了一口,撒氣般地道:“別怪我沒提醒你,宴席都開始這麽久了,你還是趕緊和雲夫人道歉吧。”


    “我自然知道。”林玉薑抿了一口茶,正欲起身,便見雲舒寧去而複返地自院中漸漸行來,身後還跟著一位眼眶發紅的小丫鬟。


    孫令儀隨她的目光斜眼一瞟,身體立刻幾不可查地顫了一下。


    她扭過頭,假裝沒有看見雲舒寧和蓮兒。


    雲舒寧踏進大殿,隻冷掃了一眼孫令儀,便快步上前,琅聲道:“爹,娘,咱們府上出大事了。”


    “出什麽事情了?”宋嬈一聽,當即從席位上起身,拉著雲舒寧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遍,確認她沒有受傷後,才嗓音柔和地道:“寧兒,你仔細說說。”


    “蓮兒。”


    “是,小姐。”


    蓮兒跪在地上,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疾不徐地說了出來,話到最後,她伸手指向孫令儀:“就是她,就是她借口說自己腳崴了,讓奴婢去拿藥酒,還讓奴婢放下酒壇快去快迴,怎料奴婢迴來後,就瞧見那酒壇倒在了池塘邊上,將滿池的錦鯉都毒死了。”


    “你說什麽?!滿池的錦鯉都死了?”


    雲彥麵如寒冰,騰地一下從席位上站起來,冷冷瞥向孫令儀:“你可知道那滿池的錦鯉乃是我從佛音寺求來,不遠千裏運迴京城,命人不分晝夜挖了好幾日才將那池水造成溫泉,精心養育的?!”


    孫令儀滿臉錯愕,心裏發虛,她梗了梗脖子,佯裝無辜地大聲道:“哪裏來的賤婢,竟敢誣陷本小姐,本小姐根本就從未去過池塘邊,沒有扭傷腳,更沒有讓你拿什麽藥酒!


    你既說是我做的,那也該拿出證據來,而不是空口白牙,一張一合就將你的過錯推到本小姐身上,本小姐可不是什麽背鍋俠!


    要我看啊,這鎮國公府也不過如此,一個賤婢也敢如此囂張,真是缺乏管教!”


    她故意拉長了尾調,冷哼一聲,滿臉都是不屑。


    洪亮的嗓音,再配上那囂張無比、自信滿滿的表情,一時間還真令人有一種,她是真的被冤枉了的感覺。


    可在她身側的林玉薑卻知道,此事並非為虛。


    她能感覺到,孫令儀的身體在微微顫抖,嗓音洪亮不過是為了掩飾她的心虛罷了。


    她微微攥緊了拳頭,眼下就算她出麵也改變不了什麽,不如明哲保身。


    迴去之後雖會遭到丈夫和婆母的打罰,但至少在外人麵前,還不至於名聲掃地。


    孫令儀暗地裏捅了她好幾下,林玉薑都佯裝無事發生的樣子,沒有任何反應,氣得孫令儀臉頰生紅,衣袖無風自顫。


    除了尚書府的人,蓮兒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,她氣得胸膛劇烈起伏,卻因詞匯匱乏,說不出任何辯駁的話,隻能恨恨指著孫令儀道:“你,你!”


    “你,你什麽你,拿不出證據來,就給我道歉!跪在地上自扇十個巴掌,再給本小姐把鞋舔幹淨,本小姐就大人不記小人過,不追究了。”


    孫令儀越說越傲慢,見鎮國公府的人都一並沉著臉,她更起勁了:“你們這樣看著本小姐幹什麽,難不成鎮國公府想幫著一個賤婢仗勢欺人了?”


    雲彥眸色陰沉,腮幫子動了動,額上青筋盡顯,幾乎就要壓製不住體內的怒氣。


    若非孫令儀是個女子,此刻他定會衝上去用拳頭教她做人。


    宋嬈冷凝著孫令儀,唇角一勾,正欲開口點明,便聽寂靜的大殿上響起一聲譏誚的輕笑。


    “嗬!”


    雲舒寧往孫令儀的方向走了幾步,而後猛地加快步伐,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:“孫姑娘說我的丫鬟在撒謊,那你倒是好好解釋解釋,你既然沒有做,為何指尖上會有女兒紅的酒香味?”


    孫令儀臉上閃過一抹錯愕,她飛快地將手抽迴捂住,眼珠子飄忽不定,中氣不足地道:“自然……自然是因為我喝過酒了。”


    雲舒寧從始至終都是笑著的,聽到她這句話,笑意更甚。


    她微微偏頭,瑩潤如玉的麵龐在碎金般的日光裏劃出流麗的弧度:“哦,那孫姑娘是在哪裏喝的酒呢?”


    嗓音溫和動聽,叫人從身到心刹那間便都軟了。


    林玉薑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,正準備暗中提醒孫令儀,手剛觸及她的膝蓋,孫令儀已因那溫聲軟調脫口而出道:“你這是說的什麽話,自然是在席位上喝的了,喏,這桌子上的酒不就是女兒紅嗎?”


    林玉薑伸出去的手一僵,麵色白了白。


    除她之外,殿內所有人都似有似無地發出一陣嗤笑聲。


    孫令儀不明所以,目光有些茫然,心跳也錯漏了半拍。


    難道她說錯話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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