蓮兒的眼睛瞪的越來越大,最後下巴仿佛都要被震驚的掉下來:“小姐,你說的是真的?”


    “千真萬確,那是我親眼所見。”


    “我的天啊,這個消息簡直太勁爆了!這種事情若是被林成知道,豈不是要氣死過去?”


    林舒寧輕笑:“自然是不能就這麽簡單地告訴他,掐著這樣一個把柄,如果不物盡其用,就可惜了。


    那何氏不是想算計我嗎?不是願意列賬目嗎?就讓她自食惡果去吧。”


    蓮兒眸光欽佩,她剛剛還以為小姐是糊塗了,卻沒有想到,小姐是另有他法。


    接下來的一個時辰,林舒寧就與蓮兒一起,將賞賜的物件都搬進了空著的房間中,剩下的銀兩金子,林舒寧則趁著夜深,故技重施,連錢帶箱子都收進了空間裏。


    看著空間內飛速上漲的金銀累計總額,林舒寧心中徹底有了踏實感,她看向梳妝台上的藥瓶,內心思索。


    看來,是時候,為自己的醫館擴張一下版圖了。


    接下來的兩日,林舒寧就在京城中不斷地尋找二店適合開業的位置,卻一直都沒能找到地理位置和價錢裝潢都滿意的。


    不過她倒也不急,她一直認為,做生意這種事情講究的是緣分,沒有碰到,那就是緣分未到。


    這麽一想便過了漫漫長夜,轉眼便到了日光噴薄的上午。


    蓮兒見她醒了,手上拿著兩套衣裙進了屋:“小姐,今日你打算穿哪件?”


    林舒寧眸光掃了過去,微微驚訝:“這布料是?”


    眼前的兩套衣裙在窗外透進來的光線映照下,微微泛著銀光,瞧著就像是披上了一層月色一樣,皎皎溢彩間,盡是鮮妍流轉的神光。


    蓮兒笑了笑:“小姐,這是用皇上賞賜的月華錦做的,聽說這月華錦乃是西域進貢,整個後宮中僅有汐妃娘娘有幾匹,就連皇後都沒有呢。


    不愧是稀罕的料子,做出來就是好看,再由小姐這樣美若天仙的人兒穿在身上,不敢想象該會有多驚豔。”


    她行至林舒寧身畔,催促道:“小姐,你想穿哪件?蓮兒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你穿上的樣子了。”


    林舒寧仔細瞧了瞧,指著其中一套比較簡約的款式道:“就穿這個吧。”


    今日出門是給江煜施針,若是穿的太隆重,保不齊會引來麻煩,而且衣服太繁瑣,也不好施展針灸之術。


    “好咧,那我伺候小姐換上。”


    蓮兒雀躍地應下,手腳麻利地將衣裙給林舒寧換上。


    待換好的那一刹那,時間仿佛都因為這抹絕色而停滯了一樣。


    微微垂頭整理裙擺的少女露出一節雪白的脖頸,雕雪的銀釵挽起三千青絲,現出一張皎白如月,傾世絕豔的臉,身上的華錦衣裙完美地勾勒出少女的窈窕身段,為原本清冷的氣質更添了幾分魅惑之感,美得驚心動魄。


    蓮兒屏住唿吸,生怕驚擾了此番美景。


    好半晌,她才迴過神,捂著嘴巴上前驚歎道:“小……小姐,你穿這身衣裙實在是太太太美了,簡直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樣!”


    蓮兒沒讀過書,仙人仙女這種詞匯,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恰當的詞語,但偏就是要這樣直白的話語,方顯真誠。


    林舒寧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也很是滿意,她略微沉吟,思索道:“這月華錦果然名不虛傳,穿在身上十分的輕盈,布料也軟滑細膩,若是能做成裏衣,肯定很舒服。”


    蓮兒笑著為林舒寧整理了一下發梢:“小姐,這麽尊貴的東西哪有人會舍得做成裏衣的,都得做成外衣穿在身上,去人群中這麽繞一圈,惹得他人羨煞才行。”


    她說這話,倒是一點都沒有摻假,哪一個花了大價錢得來的東西,不想去別人麵前炫耀一圈?


    偏偏林舒寧還真就不慎在意,反而在心裏打定主意,日後若是有機會再得到這月華錦,定要做出一套裏衣,要是足夠多,就做成床單被罩,睡起來不知道得有多舒服。


    她將梳妝台上放著的玉佩拿起來,掛在自己的腰間,而後拿起藥箱,與蓮兒告別後出了門。


    陳昭一如往常在後門等候,待見到林舒寧的那一刹那,眼前一亮,磕磕巴巴地道:“三……三小姐?”


    林舒寧目光平靜地瞧著他,掀開薄唇:“怎麽,我今日收拾了一下就不認識我了?”


    “沒有,沒有。”陳昭迴過神,連忙搖頭。


    在他眼裏,林舒寧本就生的絕美,隻不過他見慣了她平日裏的樸素,如今稍一打扮,便驚豔的令人說不出話來。


    林舒寧不再理他,自顧自地上了馬車,陳昭也跳上車,拉動韁繩。


    今日主上可是另有安排,他可不能耽擱了。


    一路搖搖晃晃,很快就到了睿王府,林舒寧提著藥箱,沿著抄手遊廊走了進去,還未走多遠,一股食物之香就縈繞在了她的鼻尖。


    這味道,怎麽這麽像她那日在宮中吃到的禦膳房美食呢?


    林舒寧體內的饞蟲一下就被勾了上來,她剛加快了步伐,耳邊就驀地響起幾道齊刷刷的聲音:“屬下見過三小姐!”


    林舒寧嚇了一跳,捂著心口狐疑地看向朝著自己鞠躬彎腰的扶風和月照等一眾暗衛:“又列隊?你們今日這又是怎麽了?”


    難道美男又要出浴?


    一眾暗衛笑嘻嘻的,朝某個方向努了努嘴。


    林舒寧眸光一偏,一眼便瞧見了一抹玄色佇立在花園裏,背著手朝她微微笑著,狹長的黑眸裏幽光湧動,閃著驚豔的光。


    像看著一個被紗幕長久遮掩而突然塵盡光生降臨凡塵的神女。


    他目光漸沉,認出了她身上的料子。


    月華錦緞刺繡的長裙在她上身收緊,襯托出的細腰挺胸,身姿頎長,裙身從腰部開始收束,更襯得她腰肢纖纖欲折。


    底下長度及地的裙裾,每一折都以珠光暗線刺繡出繁複的圖案,行動間麗色照人,更襯出她雪白如玉的肌膚,像一捧纖柔綺麗的風情萬種的夢。


    他喉結上下滾動,這月華錦倒真是稱她,他記著母妃那裏似乎還有幾匹……


    林舒寧行至他身前,見他目色灼人地盯著自己看,突然有些緊張。


    她從未在他麵前做過如此打扮,他這麽一直盯著,難道是覺得這樣的打扮不適合她,太醜?


    江煜輕笑出聲:“非常適合。”


    林舒寧一愣,這才綻開了笑顏。


    二人在花園中穿行,最近的氣候白日裏很是濕暖,花園裏的秋海棠,苞片碩大,姹紫嫣紅,大片大片長著,在蕭瑟的秋日裏有種激烈而奔放的美麗。


    然而在這當中,真正奪人眼目的,卻是玄色衣袍寬衫大袖的男子和月色錦裙清冷瀲灩的少女,相偕而行,姿態雋雅的那一幕,仿佛天地之間所有的輝光都朝他們湧去,飛揚如詩。


    林舒寧雖然來過睿王府好幾次,可每次都是直奔江煜的住處,還從未好好欣賞過他府上的這些美景。


    她從花叢中穿過,手指撫在絲緞般的花瓣上,忍不住歎道:“真美啊……”


    她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靜謐和寧靜,穿越至今,從那些你爭我奪,勾心鬥角,驚心刺殺中一步步闖過來,她一直提著一股勁,如今卻突然覺著了累,有一種疲乏自血脈裏被喚醒,瞬間遍布全身。


    她偏頭,看了看身側的男人,這種讓她放鬆卻又感覺有所依靠的安全感,似乎每每在他身邊,就會不止一次地出現,雖說這應當是因為他答應過會保護她的關係,但想來,能有這樣的感覺似乎也不賴。


    她這一刻含笑凝睇的神情,流露出連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女兒家的芬芳柔雅,江煜察覺了。


    他側首對她一笑,淡玉色的指尖自那花叢中輕巧拂過,一朵綻放得極其絢麗的秋海棠突然出現在他手中。


    而後他眼底含笑的,作勢要給她插上。


    林舒寧臉一紅,下意識地側身要躲,腳下卻似踩到了石子似的,身子瞬間一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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