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邊問邊向門口走去,見到屋內預料之中的場景,林舒寧故作驚訝:“這……這是二姐姐和周小公子,怎麽會……”


    “都是你,都是你這個賤人,害了我的柔兒!你倒是說說,為什麽柔兒會出現在你的房間裏!”王氏表情扭曲地從屋內衝了出來,胸中翻起驚濤駭浪,恨不得將眼前的林舒寧撕個粉碎。


    一定是這個賤人,一定是她做了什麽手腳,躺在這裏的本該是她啊!


    原本該被周遠侮辱的人是她啊!


    林舒寧似是被嚇到,躲在了林成身後,無辜地道:“母親,你這是說的什麽話,我怎麽會害二姐姐,況且,她為什麽會在我的房間裏我怎麽知道?你不應該問她嗎?


    昨夜,蓮兒做了噩夢很是害怕,便央求我陪她一起睡,我與她平日裏慣以姐妹相待,我便同意了,怎料這一覺睡得極沉,現在還覺得腦袋有點沉呢。”


    林成詢問的目光落在蓮兒身上,蓮兒點頭,道:“是,奴婢自小常常做噩夢,就求了三小姐來陪伴奴婢,幸得小姐不嫌棄。”


    林舒寧淡淡一笑,若有若無地瞥了頌嬤嬤一眼,看向林成,說道:“會不會是有人在我們房中下藥了,父親,你要不要派人來調查一下?”


    頌嬤嬤垂著頭,心虛得不敢對視,昨夜,她擔心動靜太大會吵到隔壁的蓮兒,於是就將那迷香也扔進了隔壁蓮兒的房中。


    林成麵色鐵青得發黑,滿臉惱怒:“調查什麽,有什麽好調查的,還嫌不夠丟人嗎!


    明日,尚書府就會成為全京城的笑柄,誰都能往我脊梁骨上戳,她與誰私通不好,偏偏要與周遠!知不知道周遠與寧兒的婚事已經全城皆知了!


    這下好了,要玩上換妻的把戲了,別人會怎麽看我,怎麽看尚書府!”


    “父親消消氣,”林舒寧似笑非笑地道,“幸好大前日我沒有簽下那婚書,否則,我豈不是耽誤了二姐姐的大事,既然事情已經這樣,就讓二姐姐替我嫁進國公府吧,總歸他們兩人心意相通,也是好事一樁,母親,你覺得呢?”


    她眸光落在了王氏身上,見她如同三魂丟了一魄似的,心中一片冷寒。


    本該躺在屋內被周遠淩辱的是她,本該跳進國公府這個火坑的人也是她。


    可現在卻盡數變成了林柔安,她不用想也知道,王氏心中該有多痛,該有多恨,該有多後悔。苦心籌謀,精心養育的女兒毀於一旦,該有多絕望。


    但她卻並不同情,這不過就是王氏自作自受罷了,如果她心軟不去反擊,那麽就別想有翻身之地。


    況且,欠原主的這一條命,王氏永遠不夠還的。


    王氏口中一片腥甜,事到如今,她還有拒絕的餘地嗎?


    林柔安的身子給了周遠,不嫁給他,還能嫁給誰?


    眼下,國公府已經是林柔安唯一的選擇。


    王氏伸出手抓住林成的衣袖,央求道:“老爺,今日之事是柔兒大錯特錯,你就讓她嫁進國公府吧,否則柔兒該怎麽辦啊!”


    林成一把揮開她,嫌惡至極地道:“她做這種事情的時候,怎麽沒想過怎麽辦!”


    “老爺!”王氏哭的滿臉淚水,沒有半點當家主母的樣子:“你這是要逼死柔兒,逼死我們母女啊,今日的事情,就是有人陷害,絕對不是柔兒有意為之,不信,等柔兒和周小公子出來,你問一問便知啊!”


    話落,頌嬤嬤就從屋內走了出來,跟在她身後的還有走路姿勢極其怪異的周遠和林柔安。


    周遠眼神迷茫,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當下隻覺得自己腳步虛弱無力,然心中,卻不由得升起一股快意,昨夜,可真是別有一番滋味。


    他忍不住伸出舌頭,舔了舔嘴唇用來迴味,在抬眸時恰巧與一雙清冷瀲灩的眸子相撞。


    四目相對,他瞪大眼睛,上下打量了林舒寧一眼,在看見她完好無損地站在門口時,微微一愣,隨即不可思議地迴頭看向林柔安,麵色肉眼可見的失望起來。


    昨夜,與他顛鸞倒鳳的竟不是林舒寧,而是林柔安?


    林柔安雙腿無力,腿間的異樣時時刻刻提醒著她,她毀了,她徹底毀了。


    日後她再也沒有資格和林舒寧相提並論,她不甘心,不甘心!


    王氏衝上去將她抱在懷裏,聲聲泣血:“柔兒,沒事,有娘在你不要怕,你和你爹說,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,你怎麽會突然來到這的?”


    林柔安臉色蒼白,剛想要張口,卻發現嗓子沙啞無比,好半晌才吐出兩個字:“嫋……嫋……”


    昨夜,她就是喝了嫋嫋遞過來的茶,才不省人事的。


    “對,是她,就是她這個賤人!昨夜我本來去找你,是她告訴我你來了月事身子不舒服,娘這才沒進去找你,”王氏焦急地尖叫道,“頌嬤嬤,你快點去把嫋嫋給我帶過來!”


    “是!”頌嬤嬤得了命令,忙不迭地離開,不一會兒就趕了迴來。


    她跪在地上,一腦門子的汗:“老爺,夫人,嫋嫋她人……不見了!”
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王氏驚道:“她的賣身契還在我那,她就算跑能跑去哪裏!”


    頌嬤嬤聲音都發著抖:“嫋嫋的賣身契,也不見了。”


    今日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,王氏和林柔安定會找人撒氣,嫋嫋一走,她可沒有好日子過了。


    林舒寧淡淡地勾起了嘴角,她早就派小白附身烏鴉到王氏的房中,將嫋嫋的賣身契偷了出來,現在已經將她送出城了。


    林柔安一聽,身子搖晃兩下,臉色更加的白,王氏扶住她,看向周遠,厲聲道:“周小公子,你倒是說說,昨夜怎麽會突然到這來?”


    周遠輕佻地摸了摸下巴,雲淡風輕地道:“我昨夜是收到了三小姐的信,這才趕來赴約的,卻沒有想到……竟然是和二小姐有了一段露水情緣。”


    “那信呢?”王氏壓下心頭的憤怒,察覺到線索,趕緊追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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