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真的是老了,竟然連邊關三年沒有軍餉的事情都不知道,若不是雲將軍飛鴿傳書給朕,朕還不知要被蒙在鼓裏多久!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,難道就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?還是聽到了裝聾啊?!


    這些年,幾百萬兩真金白銀的軍餉,竟然一分都沒發到將士們的手裏,如何能不寒了將士們的心?!


    將士們對家國的心寒了,豈還會保家衛國,我國何以存亡?!”


    江宸咽了下口水,連忙將地上的奏折撿起來看了一遍,隨後將頭撞在地上,道:“父皇,兒臣對這件事情真的不知情。”


    江弘見狀,也連忙道:“兒臣對此事也是不知情啊,還請父皇息怒,兒臣這就派人……不,兒臣親自去調查!”


    “嗬!”


    景盛帝冷嗤一聲,他坐在禦案後,震怒的麵上眸光晦澀難明:“竟然連你們都不知情,那這私吞軍餉的人還真是隻手通天啊,不僅能瞞過朕,能瞞過輔佐朕的兩位皇子,還能瞞過朝中百計大臣,三年啊,整整三年,竟是無一人來奏!看來,朕這皇位怕是也要易主了!”


    此話一出,禦書房內頓時跪了一地,江弘和江宸連忙將頭低了下去,抵在地上,半晌都不敢直起身子。


    江煜跪在地上,道:“父皇息怒,這件事情能瞞著這麽久,就說明幕後主使的人一定有所籌謀,大哥三哥一時不查,也屬人之常情。”


    江弘聽罷,連忙順著這句話往下說:“父皇,兒臣請命親自去調查此事,半月之內必定揪出幕後黑手,讓事情水落石出。”


    “朕看不必,”景盛帝連個眼神都沒給他,而是看向江煜,道:“睿王常年都未迴京城,對朝中的大小官員也不熟悉,調查這件事必定能秉持公正,朕看這件事情,交給你最靠譜。”


    江煜神色微動,低低應了一聲:“是,兒臣遵命,必不辜負父皇的重用。”


    “嗯,”景盛帝滿意地頷了頷首,神色疲憊地靠在椅子上,擺了擺手,“行了,你們都下去吧,朕乏了。”


    “是,兒臣告退。”


    三人異口同聲地道。


    江弘和江宸腿上又疼又麻,猛地站起來,膝蓋疼的站都站不穩,險些摔了下去,還是江煜兩隻手拽住了他們,將他們扶出了禦書房,並讓在門外守著的太監扶他們上馬車。


    江弘蒼白的臉色極為難看,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容,道:“多謝六弟剛剛解圍了。”


    江煜搖了搖頭:“何必客氣,我剛迴來,朝中的事情有很多不熟悉的,還要大哥三哥多多提點才是,臣弟府中還有事,就先行一步了。”


    江煜心中惦念著尚書府的事情,自然無暇與江弘江宸說客套話,匆匆應付一句,就上了馬車離去。


    江宸看著離去的馬車,嘴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

    他生的極為俊俏,但卻不是尋常男子的俊朗,而是一種陰柔的美,狐狸眼,柳枝眉,這樣一笑,更顯的風姿綽綽。


    他看向在一旁黑著臉的江弘,有意無意地道:“大哥,今日父皇責罵了你我,卻表揚了六弟,還將調查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了六弟去辦,我這心裏難受的很,怎麽六弟一迴來,父皇眼裏就看不到你我了呢?”


    他觀察著江弘的表情,語氣幽幽:“難道大哥就一點也不對父皇偏心六弟的事情傷心嗎?”


    江弘麵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,看都沒看江宸,拂袖離去。


    見狀,江宸狐狸眼裏盛著的笑意更濃了,他最愛的就是看自己這位大哥強忍情緒的倔強模樣。


    這麽多的皇子中,隻有江弘最是在意父皇的評價,年少時,父皇一句責罵的話,他都要難過上十天半月,如今長大了,也依然分毫未變。


    江宸眼眸深深,這樣倔強執拗的性子,可是最容易偏激的,畢竟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,他這位大哥,可忍不了多久了。


    他嘴角含笑地上了馬車,馬車內,早已有人等候許久,見他上來,從懷裏掏出藥膏,給他上藥。


    “陛下真是心狠,竟然如此責罰主上,主上的身子本就不好。”苓奴跪在一旁,將膏體輕揉在江宸青紫淤血的膝蓋上,語氣不滿地說道。


    “過火了,”江宸將手中的扇子敲在苓奴頭上,“這也算是責罰?比這更痛的苦,我受過千倍萬倍,區區跪他一跪,又算得了什麽。對了,讓知曉今日之事的人,都把嘴巴給我閉緊了,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,心裏要有數。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苓奴低頭,輕聲應下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自從定親宴一事之後,王氏和林柔安就很少出別苑,沒了這兩位的作鬧,整個尚書府都平靜了許多。


    林舒寧聽蓮兒說,林柔安身上留下了大片的抓傷,臉上也有不少,這無論對林柔安還是王氏,都是不小的打擊。現在,王氏正拚了命地去找能祛疤的神醫,來來迴迴進府的大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,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成效。


    林舒寧總歸是不在乎的,她這幾日一直在皇城大街上尋找開鋪子的位置,為自己以後出府做準備。


    一旦起了要離開的心思,這尚書府就留不住她了。


    這些日子,雖然府裏進了很多新廚子,但都不合林舒寧的胃口,於是蓮兒就包攬了林舒寧的早中晚膳食,養的林舒寧的嘴都叼了不少。


    這日,蓮兒正端著準備好的晚膳往北苑走,路上卻碰見了許久未曾出門的林柔安。


    蓮兒見她臉上的抓痕竟然真的淡了不少,眸色有些驚訝,隨即飛快垂眸,道:“奴婢見過二小姐。”


    說完,她就想趕緊走過去,卻被林柔安的新丫鬟嫋嫋一把攔下:“站住,你端著的是什麽東西?”


    蓮兒抬眸,迴道:“是我給三小姐準備的晚膳,她這幾日胃口不好,奴婢就做了些小食。”


    “哦?”


    林柔安語氣一挑,看著蓮兒手中端著的色香味俱全的羹點,眼裏的恨意壓都壓不住。


    這幾日,她飽受各種苦口湯藥的折磨,每日嚐試著往身上塗各種又癢又疼的藥膏,為了消掉她身上的那些紅痕,她吃了數不盡的苦。


    而這林舒寧竟然每日吃香喝辣,過的如此愜意。


    她心中怎能不恨?!


    更何況,林舒寧在定親宴上讓她出了那麽大的醜!


    她死死地攥緊手心,克製不住內心的恨意,一把將蓮兒端著的菜肴打翻:“你端著這些菜肴在府裏亂逛就算了,竟然敢端到本小姐麵前來,你難道不知道本小姐現在在忌口,聞不得葷腥之物嗎?!”


    蓮兒本能的想要去接打翻的菜肴,結果不但沒有接到,反而還被滾燙的湯汁撒了整個胳膊,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。


    她站起身,怒瞪著林柔安,不服氣地道:“二小姐,這是我迴北苑的必經之路,如果不從這裏走,我往哪裏走?


    明明是二小姐你突然出現在這裏,攔了我的去路,否則好端端的,我為何要把這菜肴往你麵前端!”


    “放肆!”


    嫋嫋厲聲尖喝,一巴掌狠狠摑在蓮兒臉上。


    她手勁很大,饒是每日幹粗活的蓮兒,也被扇了個踉蹌,耳朵嗡嗡直響,胸膛中一陣氣血翻騰,喉嚨裏頓時湧起一絲又甜又腥的東西。


    她猛地站起身,高高揚起手,想要反打。


    嫋嫋瑟縮了下脖子,硬著頭皮叫囂道:“你是個什麽東西,也敢對二小姐這樣說話!你是奴才,奴才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,否則也會給你的主子找麻煩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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