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呀,放心,爹爹給你記著呢!”林成看似在笑,實則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:“行了,時候不早了,爹爹要上朝去了。”


    林柔安甜甜一笑:“女兒恭送爹爹。”


    林成一走,林柔安臉上殷切的神色就落了下來,她盯著林舒寧,眼中閃過抹濃濃的妒意。


    自小王氏就和她說過,女人的容貌,將會是她最大的利器。


    所以她從小就格外注重自己的外貌,凡是能增添美色的胭脂,她都會去買,民間傳能膚白雪貌的藥方,她都會去嚐試。


    可饒是她花費了這麽多的精力,吃了這麽多的苦,卻遠遠比不上眼前的林舒寧。


    隻要有她在,她注定要低一頭。


    好在林舒寧天生蠢笨,懦弱膽小,不招人喜愛,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,都格外的厭惡她。


    隻是今日,這林舒寧怎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。


    林柔安警惕地盯著林舒寧,企圖從中看出一絲破綻。


    “二姐姐這樣看著我作甚?難道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?”林舒寧眸色驚訝,說著用手撫上臉,略帶含羞的表情給這張臉更添了幾分風情。


    林柔安心中更加不舒服了。


    她扯了扯嘴角,道:“妹妹今日真是好些聰明,我險些都要被那刁奴騙到,誤信了妹妹就是與宋管家私通的人呢!”


    “姐姐怕是糊塗了,那宋管家生的油頭大耳,粗鄙不堪,簡直不堪入目,怕是隻有眼睛瞎了的,才會瞧得上他,我身為尚書嫡女怎會如此自降身份?難道二姐姐不這樣覺得?”林舒寧笑著道。


    林柔安點頭,附和道:“自然是如此,也不知那宋管家給翠蘭灌了什麽迷魂湯。”


    兩人談話的聲音不大不小,剛剛好能傳到何氏的耳朵裏,她布滿淚痕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。


    在原地閉眼停了好半會,才勉強忍住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緒。


    她任由下人攙扶著她往外走,擦肩而過的瞬間,林舒寧明顯感覺到了她身上的怒氣。


    林舒寧勾唇冷笑,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。


    她要的目的,達到了。


    今日,這何氏失了愛人,舍了心腹丫鬟,又被搶了兒子,她如何能不恨,想必現在心裏恨得牙癢癢,恨不得現在就報這個大仇,隻不過怕漏出破綻,強忍著罷了。


    在何氏的眼裏,原主性格懦弱,不堪為重。


    今日之事,必定是王氏從中指使,給她暗中使絆子,所以這份仇,她也會記在王氏的頭上,畢竟林舒寧可是王氏所生的幺女。


    而在王氏眼中,今日林舒寧可是幫她出了口“大氣”,她一直視何氏為眼中釘肉中刺,能如此重創何氏,可謂是讓她身心舒暢。


    “娘,二姐姐,我身子不適,就先行告退了。”林舒寧欠身行禮。


    走過來的王氏瞥了她一眼,語氣難得的緩和了一些:“迴去吧,你身邊沒了侍奉的丫頭,等過幾日我再給你送幾個。”


    林舒寧低頭:“謝謝娘,但……女兒還有一個不情之請。”


    王氏眸色一變,眼中閃過一抹不耐:“什麽事?”


    “女兒的風寒久久未愈,想出門買些藥,但上個月的例錢女兒還沒收到,能否請母親幫女兒知會一聲,讓庫房的效率快一些。”


    林舒寧眸中期待,心裏卻一片冷寒,哪裏是庫房的效率慢,分明是王氏從中作梗。


    林柔安穿金戴銀,身上衣裙的布料價格不菲,就連鞋上都墜著圓潤光澤的珍珠。


    再反觀原主,還在為吃食發愁。真是奇怪,同為女兒,這王氏怎麽會如此偏心,如此虐待原主。


    王氏嗤笑一聲,還以為林舒寧要求什麽東西,原來不過就是銀子,果然是小家子氣,半點都比不上她的柔兒,永遠都登不上台麵。


    她眼底漏出一抹濃濃的嫌棄,高高在上地從衣袖中掏出精美的荷包,施恩一樣扔給了林舒寧:“這裏的銀子夠你抓藥了,拿去花吧。”


    林舒寧眸中驚喜,連忙拜謝:“女兒謝過娘。”


    林柔安見她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,忍不住嗤笑一聲,隨後挎著王氏的胳膊離開了。


    林舒寧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,玩味地笑了笑。


    她伸手掂了掂荷包,分量還挺足,足夠她去買一個丫鬟帶在身邊了。


    她可不打算用王氏送過來的丫鬟,說的好聽,不過是送來監視她的罷了,不堪為用。


    思及此,她將荷包往空間裏一放,快步往外走。


    出了府,林舒寧整個人都感覺神清氣爽,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很多。


    皇城的街市很繁華,大街上人聲鼎沸,人來人往,耳邊充斥著商販們的吆喝聲,百姓們的談話聲,孩童們的笑聲,滿眼都是熱鬧歡快的景象。


    林舒寧好奇地邊走邊看,無論是什麽鋪子,她都要停留一會兒,好好觀察一番。


    她的移動醫療空間還需要大量的錢解鎖,隻靠例錢是萬萬不夠的,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京城中開一間鋪子。不過開鋪子也要錢,醫館暫時是開不起了,她隻能先將目光放在這些小攤小販上,先攢點資金再說。


    這時,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氣惱的聲音:“你這個庸醫,你到底會不會治,我家夫人剛剛不過是受了驚,怎麽喝了你開的藥,這會卻見紅了!你知不知道我家夫人是誰,若是她出了事,你們就是一百條命也不夠賠!”


    林舒寧探頭看去,隻見一輛裝潢精致的馬車停在醫館門口,一名丫鬟正滿臉焦心地扶著一位婦人上馬車。


    那婦人身著銀藍色長裙,腹部高高隆起,看上去已六月有餘,此時,她麵色蒼白,滿頭大汗,下半身的裙擺血跡斑斑,如同一抹綻開的紅蓮。


    饒是如此事態緊張的情況下,婦人還衝著丫鬟搖了搖頭,略帶責備道:“朵兒,不準胡言,先送我迴府,再請太醫來。”


    “夫人!”朵兒氣得滿臉通紅,怒瞪了郎中一眼。


    那郎中跪在地上,早已經嚇得顫顫巍巍,旁邊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。


    “這不是鎮國大將軍嫡長子雲晟的夫人嗎?天呐……流了那麽多的血,這胎怕是保不住了吧!”


    “何止保不住,那肚子都多大了,這個時候出了事,怕是大人孩子都難活命!”


    “這雲夫人是個好人啊,平日裏總是免費施粥,今日也是在施粥的時候受到驚嚇,緊急送到了醫館來,卻沒想到這麽嚴重……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林舒寧蹙緊了眉頭,這街市距離皇宮足足有兩個時辰的距離,恐怕這位夫人等不到太醫來,就會母子雙雙斃命。


    她心中微微一動,上前喊道:“雲夫人,等等,不妨讓我先替你醫治一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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