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上的討論停下,同事們微信群裏的吐槽開始了。


    「怎麽又來我們這監工了,我說這個陳總作為老板是不是也太閑了?」


    「是不是看快到點了,特意來給下馬威,不讓大家準時下班啊?」


    看陳思硯沒預兆地出現,負責人和主管都趕緊迎了上去。


    也許流言也傳到了他們耳朵裏,幾人的態度比上午更加小心翼翼。


    “陳總,您怎麽來了?有什麽交代嗎?”


    “下班時間都到了,為什麽都還坐著不走?”陳思硯掃視了一眼辦公室的各處工位上的人,最後才將目光落到負責人。“你讓大家加班了?”


    “沒沒,沒有。”負責人臉色嚇得煞白,趕緊朝辦公室裏喊起來。“下班時間到了,趕緊收拾東西走了,沒做完的事情明天再弄,不著急。”


    “咦?這個陳總看起來也沒有那麽資本家嘛。”


    “太好了,還以為要加班,剛剛都要嚇死我了。”


    大家低聲嘀咕著,站起來拎著包準備離開。


    卓之涵跟著同事們一起走進電梯間,路過陳思硯的時候,也對他視而不見。


    這裏的同事可不像總裁辦那些人有眼力見兒。


    大家隻顧著趕緊下班走人,電梯一到,沒人在意陳思硯,全都往裏擠,陳思硯走進電梯的時候,差一點就滿載了。


    電梯徐徐下降,幾個同事又開始聊起來。


    “好耶,迴家看‘一凱同學’直播咯!”


    卓之涵也故意跟著附和:“我也要看。‘一凱同學’又高又帥又溫柔,啊,要是我能談一個這樣的男朋友……”


    “要是讓我談一個這樣的,讓我住豪宅開豪車我也願意!”
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,信女願一生葷素搭配,隻求談一個‘一凱同學’這樣的男朋友!”


    大家滿口胡言地嬉鬧著,電梯很快到了一樓,轎廂門一開,一群人就向外湧,也沒人留意到,還在轎廂裏的陳思硯,沉著臉拉住了卓之涵的手。


    卓之涵還想跟著同事們一起下電梯,忽然被拉住,她一個迴頭的功夫,轎廂門就重新關上了。


    電梯裏已沒有其他人。他拉著她的手也沒有鬆開。


    卓之涵氣鼓鼓嘟起嘴,用力想抽迴自己的手。


    “電梯裏有監控,這可是你自己說的。”


    陳思硯閉口不答。


    待電梯來到地庫,他生拉硬扯地把她拽到黑色賓利邊,才倏地將她抵在車門上,不悅地開了口。


    “又高?又帥?又溫柔?想談一個那種的男朋友?”


    被他懟臉盯著,卓之涵沒好氣側開了頭。


    “……哼!”


    “對現在的男朋友是有什麽不滿麽?”


    她委屈地撅著嘴。


    “現在的太兇了。”


    “哪裏兇了?”


    “沒有嗎?明明還當著好多好多人兇我,一下午全公司都傳遍了。”


    聽明白她在鬧什麽別扭,陳思硯的目光也柔和下來。


    他把她摟進懷裏,垂首吻了吻她的額頭。


    “你那時候臉那麽紅……外麵還那麽多人看著,不這樣的話,要怎麽解釋才好,你教教我?”


    卓之涵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:“我不聽我不聽。”


    “是我不好,下次不會了。”他一吻又一吻地請求她原諒,柔聲解釋著,又拉起她的手,放在自己胸口。“讓你打,消消氣。”


    卓之涵還是小嘴撅得老高,並沒有原諒他。


    他又拉起她的手,親了親她的掌心。


    “或者要怎麽樣才不生氣,都聽你的。”


    卓之涵在心裏暗自下定決心,要好好懲罰他。


    她靈機一動,產生一個想法。


    “那我今天給你做晚飯吃。”


    陳思硯微微愣住:“這是懲罰……還是獎勵?”


    卓之涵大膽地將手伸進他的褲兜,摸出車鑰匙,給車解了鎖,鑽進副駕駛座。


    她把車鑰匙拋給陳思硯,衝他淘氣地眨了眨眼睛。


    “待會兒就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    一個小時後,迴到家中,陳思硯終於明白了卓之涵的意思。


    他本還坐在餐桌前,對著筆記本電腦處理一些工作,聽見臥室門打開,抬眼的瞬間,整個人不能自控了。


   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卓之涵有些赧然地又退迴了房間裏,再次打量了自己身上的衣服。


    為了好好懲罰一下他,她翻出了之前買的那條黑色蕾絲裙。


    買迴家之後,她甚至都未試穿過,這還是第一次上身,自己心裏也很忐忑。


    太緊了。


    以至於身體上平時不太凸顯的輪廓,此刻也被裙子的裁製清晰勾勒。


    陳思硯已經來到臥室門口,紅著耳根打量著她。


    “這……是什麽懲罰?”


    他伸手過來就想把她抱住,唿吸在此間也已變得急促。


    卓之涵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戳開了他。


    “懲罰就是,隻準看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沉悶的歎息聲帶著不滿。


    他又試探地抬了抬手:“什麽時候學壞的……你不能這樣。”


    “你自己說的,怎麽樣都聽我的。”


    看他忍得咬牙,她露出了計劃通的壞笑。


    “這衣服……哪裏來的?”


    “買的,買來懲罰你的。”


    她踮起腳,湊到他的耳邊。


    沒碰到他,但也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都整個繃緊了。


    她在他側頸邊輕輕吹氣,故意夾著聲線問:“好看嗎?”


    “……好看。”


    “隻穿給你一個人看,好不好?”
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那什麽時候才可以……”


    克製的聲音甚至已經不能說出整句。


    她垂下眼,看見陳思硯握緊拳的手背上已青筋凸起。


    高級西裝也將他此刻撐起的輪廓勾勒得了然可見。


    卓之涵紅著臉,仰頭望向他。


    “忍不住嗎?思硯哥哥?”


    “……沒有。”


    陳思硯深唿吸了一口氣,轉身坐迴了筆記本電腦前。


    卓之涵笑著跟了出去,走進廚房,給自己套上圍裙,就這樣開始做飯。


    “噠——”


    從未啟動過的氣灶,第一次燃起藍色的火焰。


    過年時從青木鎮帶迴來的冬筍,被她拿來燉上了排骨。


    盈著肉香的湯“咕嚕咕嚕”冒著熱氣。


    她又洗好一些蔬菜,忙碌間發現陳思硯也走進廚房。


    他力道極大地拉開冰箱,拿出一瓶水,仰頭喝起來。


    “別心急。等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。”


    卓之涵把菜切好放進盤子裏,頭也不抬地對他說。


    似乎有不忿的聲音竄出鼻息。


    他放下水瓶,走到她身後,小心地貼著她,想伸手環抱。


    “不準碰我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被她提醒,剛抬起來的手還是克製地垂下放在身兩側。


    “你知道我現在不是在想吃飯。”


    他聲音很弱,帶著些乞求。


    她故作聽不懂:“那你在想什麽?”


    “……你說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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