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之涵眨巴著眼睛,感覺有眼淚輕輕溢出了眼眶。


    “嘀——”


    身旁的門禁忽然開了門,一個修長的身影大步走了出來。


    “姐姐,遇到壞人怎麽也不給我打電話?”


    文一凱雙手插兜地走了過來。


    卓之涵慌張地一把推開了陳思硯,逃離出他的懷裏。


    像第一次見麵時那樣,文一凱似乎根本看不見陳思硯,眼裏隻有她。


    他徑直走到卓之涵麵前,牽起她的手。


    “走吧,我們迴家,這麽晚還沒吃飯,你肯定都餓了。”


    卓之涵想抽迴手,但陳思硯還看著她。


    她咬了咬牙,索性用力挽住文一凱粗壯的手臂,倚著他,點了點頭。


    “走吧!”


    她扯著文一凱就往小區裏走,根本不敢迴頭。


    那三個字還迴響在耳邊。


    同樣是三個字,終究還是沒等來那一句“喜歡你”,隻是得到了一句“對不起”。


    “沒關係……”


    她低著頭,輕輕地在齒間自言自語。


    沒有“喜歡”,也沒關係,已經都過去了,不應該再在意。
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    吃完火鍋,夜色早已更加深刻。


    卓之涵有氣無力地站在桌邊收拾起碗筷,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整個人一臉怏怏不樂。


    她把碗筷放進洗碗機,就要走出廚房,這才發現文一凱一直靠在門邊看著她。


    “怎……怎麽了?”


    文一凱搖起頭笑了一下,微卷的頭發跟著晃動。


    “沒什麽。我的笨蛋姐姐。”他說著,走到洗碗機邊上,拿起洗碗粉,擰開了蓋子。“以後收拾碗筷這種事情,還是我來做吧。”


    “啊,哈……我忘記了……”


    卓之涵想伸手去接他手裏的洗碗粉,但看他已經抿著笑意將洗碗粉倒進了洗碗機裏,尷尬地收迴了手。


    啟動了洗碗機,文一凱拉著卓之涵來到沙發邊坐下。


    他穿著毛茸茸的家居服,盤腿坐在她麵前,像一隻超大型的玩具抱抱熊。


    “是不是因為今天加班太累了?”他湊近她的臉,好奇地看著她。“還是因為他?”


    卓之涵本能地搖頭,聽不得一點關於陳思硯的事情。


    看她不願意說,文一凱也不再追問,他思忖了一會兒,掏出了手機。


    “姐姐,想不想一起幹壞事?”


    卓之涵一愣:“啊?”


    “幹壞事……會開心吧?”他衝她神秘眨眨眼。


    不知道他在暗示什麽,卓之涵心頭一緊,心裏想拒絕,但嘴上還是沒忍住好奇心開口問道:“什……什麽壞事?”


    “我去接一單陪玩,我們找個大冤種,開個天價陪玩費然後陪他打遊戲,還可以騙他給我們點外賣,怎麽樣?”


    雖然不明白他到底想要怎麽“騙”,但卓之涵覺得這怎麽都不合適。


    “太壞了吧?這樣可以嗎?”


    “可以啊,我們以前無聊的時候,經常這麽幹。”


    文一凱不在意地笑著,在手機上翻出一個群聊,快速發了幾條消息,然後開了一局遊戲,開始指導她。


    “姐姐你就負責陪老板聊天說話,我來負責操作,就好了。我們裝成一個人,誰能拒絕人美聲甜還有頂尖操作的陪玩小姐姐呢?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卓之涵聽得不由瞪大了眼睛,迴想起此生,覺得應該從沒做過這麽大膽的事情過。


    是……真“騙”啊!


    看她一臉單純小白兔的樣子,文一凱忍住了笑,又用胳膊輕輕撞了撞她。


    “姐姐看屏幕上這裏,右上角這個位置,會報擊殺。待會兒老板加入小隊了,你就記住他的id,隻要看到右上角這裏跳出了他的名字,你就美美誇他幾句,就好啦!”


    “這、這樣真的好嗎?!”


    還沒開始作案,卓之涵就已經滿頭大汗。


    她慌張的樣子徹底把文一凱逗笑了。他露著虎牙,笑望著她,用力點頭:“沒事的,我們開心老板也開心,開一個陪玩的錢,兩個人陪他玩,這有什麽的。”


    老板也開心?前提是他不知道的話。


    卓之涵有些忐忑。


    文一凱的手機彈屏了一條短信,他切換出來看了一眼,勾起了嘴角:“真好,已經有老板來約了,是個大老板呢,今天他有福了。”


    卓之涵老老實實坐在他身旁,一生積德行善的她,此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

    她看見文一凱打開遊戲,小隊裏很快進來了個人。


    卓之涵特意看了看那人的id:“6+m”。


    她正在心中認真默記,身旁的文一凱忽然毫無預警朝她壓過來,嘴唇湊到她耳邊,貼上她的頭發。


    卓之涵不由打了個激靈,心也猛地抽搐了一下。


    “姐姐待會兒和我溝通,隻能在我耳邊這樣小聲說話,不然……會被老板聽到的。”


    他的聲音很輕,說完,不等卓之涵反應過來,就坐直了迴去,在手機上打開了語音。


    卓之涵長喘了一口氣,被他撩快的心跳還未平複下去,就看他向自己遞了個眼神。


    她夾起聲音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甜美可愛,小心地對著手機喊了一聲。


    “老板晚上好……”


    手機裏傳來了老板的聲音。


    “你好啊,小姐姐,看你戰績很不錯,之前我真沒點過你?不可能吧。”


    聽到對方的聲音,卓之涵有些頭皮發麻。


    這聲音很熟悉……這是……


    她又一次看了看手機屏幕上對方的id,雖然不敢置信,但還是接受了自己內心的猜想。


    陸嘉茗?!


    看她不說話,文一凱又用手肘碰了碰她。


    卓之涵趕緊迴過神,胡亂答應著:“之前應該沒有,我……很少接單的。”


    那頭的陸嘉茗:“開吧,打兩把,打得好給你發大紅包。”


    卓之涵迴想起先前文一凱說的“願意支付天價陪玩費的大冤種”,陸嘉茗還真是實至名歸啊……


    她看著文一凱和陸嘉茗一起進入了遊戲對局。


    這兩人都很有操作,雖然還會匹配到路人隊友,但幾乎形同虛設。右上角隻能看見他倆的擊殺播報輪流不斷。


    她銘記著文一凱的交代,每次陸嘉茗殺了人,她都夾著聲線猛猛誇他人帥槍剛。


    就這麽一連打了好幾把,準備再開的時候,陸嘉茗忽然取消了遊戲準備。


    “我忽然有點事,家裏來客人了,晚點再玩。”


    “好……好的老板,等你呀!”
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看微信,給你發大紅包了。”


    說完,陸嘉茗退出了小隊。


    文一凱也關掉了遊戲。
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

    忍了半天的他,靠著卓之涵的肩膀放聲大笑起來。


    想到陸嘉茗那人畜無害還被騙的樣子,卓之涵心裏有些愧疚。


    但幹了壞事之後,確實心情好像變好了。


    她也忍不住“咯咯”笑起來,和文一凱兩個人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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