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都攤開了說,沈子焱心裏好受多了。


    皇上嗤笑撩開衣擺坐在臥榻邊。


    “朕就說貴妃心高氣傲,她進宮是她自願的,朕沒有逼迫她,那會她衛家有的是未出閣的姑娘,當初你若娶她,家宅不寧。”


    沈子焱掩下落寞的神情,靜靜看皇上道,“所以貴妃來害你家宅不寧。”


    皇上見沈子焱臉色難看,到底沒有將貴妃暗中毒害忠王妃的事情說出口,他擔心沈子焱知道,會控製不住自己,立馬去找貴妃算賬。


    眼下貴妃一派在朝中勢力盤踞多年,還不到時候處置,而且他需要利用對方牽製其他的勢力。


    “子焱,你方才說阿璟的娘子有孕可是真的?”


    “千真萬確。”


    “唉,朕也派人去找吧。”皇上心道虐緣,以前皇後口頭應允季修旭的女兒做太子妃,兜兜轉轉還真的應驗了。


    這時,張公公站在門外恭敬道,“皇上,太子殿下來求見。”


    皇上和沈子焱互相對視一眼,沈子焱立刻背起沈璟從密道離開。


    沉煜賢像往常一樣走進禦書房,熟練向皇上行禮,頭上沒有傳來皇上的聲音,沉煜賢開始反思他最近沒有得罪皇上吧?


    皇上眼眸冷漠瞧沉煜賢,如今仔細打量,沉煜賢沒有一處像他和皇後,以前沒覺得什麽,隻自我安慰沉煜賢像他沒有見過的先祖。


    “煜賢,來朕的身邊,朕許久未見你寫字,來,寫你的名字給朕看看。”


    沉煜賢困惑站起來,他的名字有什麽好寫的?


    心雖不滿疑惑,但沉煜賢還是執筆沾墨寫字。


    皇上看沉煜賢落筆,一撇一捺像極了他的寫法,曾經,沉煜賢開蒙,還是他親手一筆一畫教沉煜賢。


    迴憶起往事,皇上才發覺有幾次沈璟也站在身旁,那時忠王提議讓沈璟做沉煜賢伴讀,後來沈璟貪玩,此事就不了了之。


    皇上有點生氣,他的好弟弟真能瞞,倘若弟弟沒有袒護貴妃,沈璟也不會變成忠王府世子,更不會因此耽誤課業。


    他費盡心思教別人的兒子學習帝王之術,結果給別人做嫁衣,幸好弟弟及時告訴他真相,不然江山就落到外人手裏。


    皇上臉色越來越黑,這會看到沉煜賢,一對比發現他真是虧大了!幸虧忠王跑得快,不然他必須拿忠王出出怨氣。


    沉煜賢寫完字,剛抬眼就看到皇上沉下臉,不由得緊張放下筆,快步走到桌前,撩開衣擺跪下。


    “父皇,兒臣做錯了什麽事?”


    沉煜賢覺得今日的皇上對他的態度和以前不一樣了,具體那裏不對勁,他說不上來,心裏隻覺得惶恐不安。


    皇上斂了斂怒氣,“你沒做錯什麽事,起來吧。”


    調換龍嗣的事情發生在沉煜賢嬰孩的時候,沉煜賢尚且不知,何況沉煜賢養在他身邊多年,多少有點感情,尤其是皇後那邊,恐怕一時間難以接受沉煜賢不是她親生兒子。


    “煜賢,你可知當初給你取名費了朕多少心思?”


    那會他高興不已,一宿沒睡就是為了給嫡長子取名,可惜這名字給了別人的兒子,算是作廢了。


    沉煜賢不解皇上為何突然提起此事,他知道皇上對他寄予厚望,但父皇越來越喜歡老二,有時候都嫌他礙眼。


    他斟酌了一下道,“父皇,兒臣聽母後提起過。”


    皇上眼眸瞬間閃動,他該如何向皇後解釋?


    “朕累了,你迴東宮吧。”


    沉煜賢本來過來陪皇上下棋,增進彼此間的感情,可看到皇上心情不佳,連忙退出去。


    竹刹見沉煜賢出來,趕緊低頭行禮,他知道沉煜賢是個假的,他家世子才是真正的太子,眼下局勢不明,他便裝作什麽都不知道。


    沉煜賢覺得竹刹眼熟,正要與竹刹擦肩而過時,想起魏洛彥與忠王府不和,他停下腳步。


    “我記得你在沈世子身邊,你既然迴來京城,那沈世子的屍首也已經運迴來了?”


    竹刹聞言皺眉,世子沒有死!


    他掩下不滿,語氣恭敬平緩道,“屬下並沒有見到世子的屍首。”


    沉煜賢暗道沈璟可惜了,他誤以為沈璟屍骨無存,隻能做衣冠塚。


    待沉煜賢離開,張公公上前靠近竹刹。


    “皇上說忠王和世子已經離開,你迴忠王府就能見到他們。”


    竹刹立即明白王爺和世子從密道離開,他欣喜叩謝出宮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沈子焱帶沈璟走到郊外密道門口,命人傳口信給孔字辰,隨後迴忠王府,眾人得知喜上眉梢。


    孔字辰接收到口信,勾起一抹笑望京城城牆。


    既然沈璟無性命之憂,那他便迴到父親身邊。


    “傳令下去,即刻出發,迴邊疆!”


    忠王大搖大擺進城,他迴來京城的消息迅速傳遍京城。


    貴妃震驚沒拿穩手裏的燕窩。


    “他竟然迴來了,你們怎麽辦事的?為何不在路上將他殺了?”


    “娘娘息怒,我們這段時間損失了不少眼線,因而沒有發現忠王的身影,娘娘您別擔心,即便忠王迴來了,那沈璟已經死了。”


    是啊,沈璟死了,沈子焱現在迴來已經晚了。
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”貴妃瘋癲大笑,許久未見沈子焱,她都快忘記沈子焱長什麽樣了。


    忠王府裏,管家將府裏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忠王。


    忠王聽到兒媳婦囚禁她養母時感到驚訝,“世子妃為何要囚禁她?”


    “小的不知,世子妃剛嫁入忠王府時,她養母也跟著過來。”


    “把她帶過來。”


    林雲芳在吃飯,突然被小廝拽出去,她已經聽到下人說世子死了,今日府裏鬧出動靜,誤以為季安玉迴來了。


    她不滿刹住腳,季安玉都死了丈夫,還得瑟什麽?和她一樣守寡,不過她比季安玉強多了,好歹她有個兒子。


    小廝不耐煩扯林雲芳,“王爺要見你,你最好順從點,不然有的是苦頭給你吃!”


    林雲芳愣了愣,忠王迴來了?


    小廝趁林雲芳失神,用力拉人走。


    沈子焱看到林雲芳目光閃躲,心裏咯噔一下,莫非林雲芳認識他?


    “聽說你以前在貴妃手裏做事,見過本王?”


    林雲芳吞吞吐吐道,“見見過幾迴。”


    瞧著林雲芳心虛低頭,沈子焱眼眸微縮,這女人有事情隱瞞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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