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芸初,你方才說太子三番兩次逼你退親,這到底是怎麽迴事?為何我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?”曹靈汝愁眉鎖眼望眼前發怒的女兒。


    季芸初見瞞不下去,隻好道出原委。


    曹靈汝聽完氣不打一處來,“你這孩子應該早早與我說啊。”她心疼撫平季芸初緊皺的眉頭。


    “那時候你爹還在世,你若早早告訴我,我定然進宮請皇後幫忙讓你們早點成親,當時你爹在,皇後定會賣給你爹一個麵子。”


    季芸初有苦難言,她怎麽知道皇上會在沈璟和季安玉成親後就弄死國公爺。


    早知皇上不可信,她就不該答應上了賊船,現在下都下不了,就能把苦往自己肚子咽下。


    “娘,對不起,是我沒用。”季芸初愁眉淚眼靠在曹靈汝肩膀上。


    曹靈汝心疼拍了拍季芸初後背,“如此想來,那會季沁沁看穿太子心思,才趁機與太子廝混在一起,我就納悶他們怎麽突然在一起。”


    曹靈汝有心無力望一眼窗外,眼下顧不得隱瞞季芸初,她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季芸初。


    “上迴我進宮麵見皇後,皇後還說會考慮讓你和太子在熱孝裏成親,可是到現在皇後都沒有給我一個準信,如今又傳來太子和昭慧郡主拉拉扯扯的事情。”


    季芸初這一刻無比悔恨她不該害了國公爺,國公府沒有了國公爺,一日不如一日,前日她還撞見下人偷偷商量跑路。


    季芸初徹底慌了,“阿娘,我們該怎麽辦啊?”


    曹靈汝胸口忽然瘙癢,她拿出手帕熟練捂住嘴咳嗽,沒有注意到季芸初嫌棄撇開頭。


    “咳咳咳……”曹靈汝撫了撫胸口順氣,慈愛望向季芸初,“娘現在進宮再求皇後成全你和太子。”


    季芸初覺得她在熱孝裏,皇後不會同意,加上太子不喜她,曹靈汝此時進宮也無濟於事,她不想拂了曹靈汝心意,麵上乖巧點頭。


    “女兒在國公府等您迴來。”


    曹靈汝看到季芸初乖巧懂事,暗罵太子不懂女兒的好就罷了,還仗勢欺人辜負她的女兒。


    她一走後,季芸初冷下臉。


    皇上口口聲聲說三年後讓她與太子成親,季芸初始終覺得皇上隻是在找借口有意推托她,對皇上來說下道賜婚聖旨安撫她的心不是一件難事,可皇上偏偏涼著她。


    季芸初眼裏情緒憤恨湧動,她不能再等了,三年的光陰她根本等不起。


    再等下去,她就會成為京城人人都嘲笑的老姑娘,到時候國公府的餘威不再,誰會娶她?她什麽都撈不著,竟比季安玉過得還慘。


    她看向曹靈汝落下的手帕,心思轉動。


    曹靈汝進宮求見皇後一路遇到冷待,不禁萌生人走茶涼之感,唏噓自己曾經是人人巴結的國公夫人,現在連個小小的宮女都可以冷眼瞥她。


    “國公夫人,天漸漸轉涼,奴婢瞧你身子不爽,你迴去吧。”


    曹靈汝攏緊衣袖,“皇後娘娘呢?”


    “皇後娘娘正忙呢,沒空召見你。”


    “無妨,那我便在此等皇後娘娘忙完。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怎麽就聽不懂人話呢。”傳話的宮女一臉不耐煩,這國公夫人性子也太執拗,皇後明擺著不願見,非得等。


    “國公夫人,恕婢女直言,你就是等一夜,也是白等。”


    曹靈汝不語,麵目憔悴直勾勾盯著門口,盼望著皇後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見她一麵。


    宮裏,皇後聽宮女說國公夫人還沒有走,無奈瞧一眼宮門歎氣。


    “她這是何必呢。”孔宛涵呡一口溫茶,“太子在齊王府胡來,皇上可有說什麽?”


    梅嬤嬤恭敬捧著茶盞,“沒有說什麽,神色如常,眼裏看不出情緒。”


    “看來皇上不反對太子此番舉動,本宮瞧著他興許也想給太子換個太子妃,隻是他按兵不動……”


    孔宛涵依靠在羅漢榻上思忖,忽然一笑。


    “皇上心眼多得讓人討厭!他算準了太子會按耐不住主動出手,罷了,這親事任由太子去折騰吧,我倒要看看太子該如何收場。”


    “國公夫人那裏。”梅嬤嬤於心不忍道,“國公夫人愛女心切,娘娘這次不理會她,恐怕傷了她的心,畢竟您和她曾經也是手帕交。”


    “靈汝聰慧,她前半生有國公爺愛護,泡在蜜罐裏,都忘了伴君如伴虎,如今國公爺離世,她定然感到世態炎涼,有心無力。”


    孔宛涵眼神迷離,“傷她的心,總比惹怒皇上好,兄長在邊疆前有虎後有狼,過得日子更艱難,皇上既然不願太子娶季芸初,本宮何必去給皇上添堵。”


    片刻,孔宛涵撐著額頭,憶起昔日與國公夫人的閨閣之事,她撫摸身上的披風。


    “梅嬤嬤,將放在箱子裏的披風拿去給國公夫人吧,讓她迴去頤養晚年,兒孫自有兒孫福。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


    曹靈汝盼天盼地總算看到梅嬤嬤身影,她心底歡喜,誤以為皇後肯見她,不料梅嬤嬤臉色冷淡將眼熟的披風遞給她。


    “這披風……”曹靈汝莫名緊張,她看梅嬤嬤眼眸似乎在確認什麽,直到梅嬤嬤鄭重點頭,曹靈汝癱在地上。


    “阿涵居然如此絕情。”


    曹靈汝抓緊披風的手指發白顫抖,她和孔宛涵沒有成親前,關係極好,手裏的披風就是她親手做的,當時孔宛涵要進宮,她便將披風送上,親自係在孔宛涵身上,祝孔宛涵凱旋而歸。


    如今孔宛涵將披風還給她,是在告訴她,她們之間再無情意可言,太子與季芸初親事作罷,讓她收心,早做打算。


    梅嬤嬤無奈瞧眼前又哭又笑的曹靈汝,“皇後娘娘說您身子不好,是時候迴去頤養晚年,兒孫自有兒孫福。”她眼神示意宮女攙扶曹靈汝上馬車。


    原娘見曹靈汝哭成淚人,連忙從宮女手中接過曹靈汝。


    曹靈汝哭了一路,到國公府的時候,眼睛已經紅腫。


    “原娘,阿涵她再也不理我了,我和她那麽多年的情意,她說不要就不要,我的芸初被她兒子耽誤了許多年,她連一句道歉都不說,還把披風還給我,讓我別管太子與芸初的婚事,她怎麽這樣啊……”


    曹靈汝踢了踢腿,難得露出女兒家的姿態,好似迴到未出嫁前控訴好友丟棄她。


    原娘不知如何安慰曹靈汝,如今孔宛涵早就不再是孔家姑娘,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後,一國之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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