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已晚,城門關閉,蕭麥提議明早再行動。


    張逸卻提議說:“鼠王挖過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,咱們可以通過密道出去。”


    “張兄還真是手眼通天,那宜早不宜遲,我們現在就去。”蕭麥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拿下侯翻海。


    “行,咱們樓下匯合。”


    張逸說罷,往窗台上一坐,翻身就跳了下去。


    “颯颯——”


    蕭麥聽到一陣風卷衣袂聲,緊接著“噠”的一聲,張逸平穩落地。


    “這個速度——不對頭。”蕭麥心想,張逸的墜落速度,比自由落體速度要慢,好似是被威壓吊著,輕輕地落在了地上。


    “我也試試。”


    蕭麥如法炮製,翻窗落地,但聽“嗖——咚”的一聲,雙腳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。


    得益於近十倍於常人的血肉根骨素質,蕭麥隻覺得腿骨震了一下。


    “張兄,好輕功。”經過驗證,蕭麥落地就是比張逸快一些。


    “一般般啦,對了,小麥不埋單嗎?”


    “小麥?”蕭麥心想,張逸還真是自來熟,既然如此,他也不客氣了,“阿逸有所不知,今天這一餐,是我捕門指揮桓無常請客。”


    “難怪!你說趕巧了不是,他的菜,剛好都是我愛吃的。對了,小麥那匹威風凜凜的坐騎呢?我上樓時還看見了。”


    “馬哥有他自己的想法,可能先行迴家了。”


    真實原因,當然是蕭麥切換了身份。


    “阿逸,鼠王都死那麽久了,走密道真能出城,抓到侯翻海?”


    “當然,我騙你作甚。”


    “偽”字提示沒有出現,證明張逸所言不虛。


    “不乘坐騎也好,咱倆走走路,消消食。”


    說著,張逸越走越快,蕭麥緊隨其後。


    二人一溜小跑,沿途躲避巡邏的士兵,不多時,就來到了城東牆頭下的一座民居門前。


    “砰砰砰砰砰——”


    張逸連敲了五下房門,立即有人從堂屋中出來,湊到門縫前問道:“哪家的老鼠?”


    “伶俐雙鼠夜未央,挖土鑽洞覓食忙。”張逸迴以暗語。


    “原來是自家兄弟。”主人家這才抽開門栓,拉開一條縫。


    張逸向蕭麥一抬手,摩擦食指中指與大拇指,示意讓他“意思意思”。


    但轉念一想,蕭麥雙目失明,可能看不懂自己的意思,就開門見山:“無食兒不挖洞,蕭兄破費。”


    “哦。”蕭麥取出一根金條,遞給張逸。


    刹那間,一道奇怪的氣流掠過,被蕭麥敏銳地捕捉,這道氣流竟是融入了張逸的身體。


    緊接著,張逸好似天生神力,一把掰斷金條,將其中一半透過門縫遞過去。


    主人家拿到金條,立即開門,結果一眼看到蒙眼捕快裝扮的少年,驚叫出聲:“蕭麥!”


    說罷,主人家扭頭就跑,被張逸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:“別跑,他不是來抓人的。”


    地鼠幫的幫主,鼠王,就是因蕭麥而死,幫裏麵的遺老遺少,自然對蕭麥是心有餘悸。


    張逸好一番勸慰,主人家才相信蕭麥沒惡意,給他們打開了通往城外的地道。


    下地道前,蕭麥怎麽想都不對勁。


    “蕭兄,走啊。”


    “私挖地道,是很嚴重的罪行,我不能視若無睹,可過河拆橋,也不是我的作風。”蕭麥此刻的身份是官俠,也是道德要求最高的身份,他思來想去,靈光一現,掏出隨身攜帶的最後一塊金錠,交給主人家,“迴頭把地道添了,我不希望這個地方,再被奸人利用。”


    “差爺放心,我馬上就填!”主人家滿口答應。


    蕭麥這才遂張逸,透過密道,來到城外。


    夜深人靜,明月當空,一陣陣涼爽的海風,送來了隱隱約約的喧囂聲。


    蕭麥歎道:“今晚,港口很熱鬧啊。”


    “待會兒更熱鬧。”張逸摩拳擦掌。


    二人又行了幾裏路,來到大名鼎鼎的京城港。


    這道海港呈南北走向,有一千多米長,岸上蓋滿了大大小小的屋舍,如同一座小型城市般繁華熱鬧。


    住在這裏的百姓,基本上都不事生產,靠著服務往來客商生活。


    客商們跨海過洋,旅途辛苦,加之腰纏萬貫,上岸後定是要狠狠遊樂一番。


    大晚上的,街道燈火通明,客商如織。這裏有提供住宿的客棧,提供貨物轉運的貨棧,提供宴飲的酒樓,提供娛樂的戲院賭場青樓等。


    二人走街串巷,從市舶司門前經過,來到海邊,見到了停泊在港口處,無數的大船、小船。


    搬貨的工人,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,又有條不紊地在裝卸貨物。


    “侯翻海,就待在那條船上。”張逸指著停泊在港口處,最大的一艘海船說道。


    蕭麥見工人們,扛著箱子排隊上船,便問道:“我們怎麽上去,要假裝成工人嗎?”


    “沒那麽簡單。”張逸指著守在船梯上的侍衛說道,“那些侍衛,跟碼頭工人抬頭不見低頭見,咱們一過去就會露餡。”


    “那——生撲嗎?”


    “英雄所見略同!”


    演不下去,索性就不演了。


    蕭麥、張逸一致讚同,直接衝上船去抓人。


    蕭麥唯一擔心的是:“侯翻海會不會逃走?”


    張逸成竹在胸:“放心,這侯翻海,號稱‘覆海神龍’,他之所以喜歡待在船上,就是因為船能讓他產生安全感。不到萬不得已,不會棄船而逃。”


    “看來,對付侯翻海一事,你籌謀已久啊!”


    “算不上很久,三天前才做的決定。”


    “偽”字沒有出現。


    “你三天前就決定拉我入夥了?”


    “單打獨鬥太危險,我是想找個幫手的,所以這三日一直在找,遇見麵相差不多的就算一卦,算出你的運勢跟我比較合,所以就選你了。”


    “偽”字在識海中輕聲閃過,張逸這迴是在胡說八道。


    他又說:“你先在這兒等著,我去貨棧放把火。”


    “放火作甚?”


    “工人看見火起,肯定都跑去救火,不會在船上待了。萬一發生什麽意外,不會傷及無辜。對了,小麥會遊泳嗎?”


    “會一點。”以蕭麥的天賦,在水裏撲騰一段時間,就會掌握遊泳技巧,但這會兒臨時抱佛腳有點來不及了。


    “那盡量別掉水裏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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