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長得真漂亮,真想一棒子全打暈,塞我床上,好生顛鸞倒鳳一番,嘿嘿。”


    “住口!不可出言不遜。”


    “咋地,兄長暗戀她們,想明媒正娶啊,哈哈?”
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青年劍客麵露怒色,“在捕門當差,連妙樂三仙子都沒聽過,平時有沒有好好看塘報?”


    “沒聽過又怎樣,以色事人的婊子罷了。”


    聞聽少年此言,另一名年紀稍長的同伴,往旁邊走了兩步。


    少年疑惑:“你走什麽?”


    結果,帶隊的青年,往另一個方向也走了兩步。


    如此就把少年孤立在正中間。


    “你們躲什麽?”


    “繼續汙言穢語,被三仙子聽了去,人家輕輕一撥琴弦,你就沒命了。聽著,因嘴臭而死,我們可不會為你報仇。”


    “說得那麽嚇人,是不是真的?”


    “不怕死就試試,但先離我遠點,免得天雷劈下來連累我。”


    見兩個同伴,皆如此認真,少年欲言又止,同時後背漸生涼意,索性也閉上了嘴。


    三人顧不得蕭麥,都安靜下來,默默地享眼福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妙樂仙子的豪華車隊,也引起了一對師徒的注意,她們這會兒正在食攤裏吃早飯。


    師父三十多歲的年紀,其長相——最合適的形容詞,應該是雄壯。


    她裏麵穿一身淡白色的裏衣,襯著一件藍灰色的外衣,外麵又套了一件深紅色的坎肩。


    盤起來的頭發,昭示其已婚的身份。


    一張大臉盤子上的眉眼五官,四平八穩,端端正正,跟“美”字不沾邊,但很敞亮,讓人一眼看上去,就覺得是個厲害角色。


    體型稍微有點胖,但不是虛胖,而是衣服下麵裹得全是肌肉的那種“虎背熊腰”之胖。


    手掌、腳掌,都比尋常體型的男子更加粗大。


    相較於師父的威嚴大氣,一旁的徒兒則顯得“小巧玲瓏”。


    十七八歲的年紀,不足一米六五的身高,穿著一件明亮的黃色衣裙,妝容精致,五官美豔,一臉的天真無邪之相。


    身材十分纖細,但細枝結碩果,贅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。


    說是小巧玲瓏,實則都是被師父反襯出來的。


    師父的氣場過於霸道,才顯得徒弟小鳥依人。


    其實,細看之下,徒弟是個傾城絕世的美人胚子,眉眼雖未完全長開,但已初見“侵略性”的端倪。


    這種侵略性,已經強到近乎於“挑釁”的地步。


    有些美人,她的美是溫潤的,好似一塊晶瑩剔透的羊脂玉,不論男女老少,人見人愛。


    有些美人,她的美是尖刻的,好似有毒而鮮美的河豚肉,讓人欲罷不能又心生忌憚。


    也有些美人,她的美是充滿侵略性的,好似一頭瘋狂的野獸。


    男人隻要見了她,就會忍不住生出一種,雖然惡俗但是恰如其分的念頭:“美人隻配強者擁有。”


    自認弱者,就會在這種美貌之下,被壓得抬不起頭來;自認強者,就會像迷戀權力一般,瘋狂迷戀她的美,眼睛裏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。


    眼下,跟他們在一個攤上吃飯的行人,自然沒幾個會自認強者,就算自認強者,也會對少女的師父更感興趣。


    所以,偌大的美人坐在這兒,周圍竟無一人敢看過來。


    反倒是黃衣少女,盯著不遠處的三座花車,眸中寫滿了羨慕。


    “師父,白玉宗幻音閣,跟我們錢來山桃夭派,是不是師出同門啊?”


    “當然,妙樂三仙子,都當得起你一聲‘師姐’。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麽,師姐出行,配得上那麽大的排場?我們卻要靠走路。”


    師父問道:“你很羨慕?”


    黃衣少女,先是點頭如啄米,後見師父似乎不悅,連忙又搖頭如撥浪鼓:“不羨慕,我心甘情願跟師父一起走路。”


    “嗬。”師父冷笑一聲,拈起桌子上的茶杯,“排場再大,也不過是屍位素餐之徒的玩物,丟了白玉宗祖師爺的臉麵。”


    明明相隔很遠,周圍又很嘈雜,連同攤吃飯的其他賓客,都聽不清楚她說了什麽。


    孰料,妙月三仙子中的大師姐,白衣仙子戚弦庭,竟一字不落地聽了去。


    她眉頭一皺,當即手撫琴弦,輕輕一揮——


    “當——”


    “嘭——”


    箏聲過後,師父掌中瓷杯碎裂,茶水灑在桌子上,濺得二人身上星星點點。


    “好厲害的音波功!”此時,食攤距離車隊,足有三十步的距離,黃衣少女掩唇驚唿:“師姐生氣了。”


    這究竟是怎麽做到的?


    隔著那麽遠,不偏不倚地震碎師父的瓷杯,這份修為,放眼整個白玉宗,估計都少有人及。


    “哼!”師父放下瓷杯碎片,頭也不抬,隻是冷冷說了句,“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,今日就讓我姚某人教教你,何為尊師重道!”


    話音未落,師父揮掌在桌上輕輕一拍。


    “砰砰砰——”


    戚弦庭懷中古箏的二十一根琴弦,竟全部應聲而斷,彈在她的手掌心,割出無數道血痕。


    鮮血滴滴答答落下,染紅了她的衣裙。


    戚弦庭捂著自己的手,不止有琴弦劃破皮肉之痛,更有內功激蕩,震顫筋骨之痛。


    她想過對方會報複,故而已有防備,並將內功施加於鐵箏之上。


    然而,對方的音波功,竟輕而易舉地突破自己的防備,好似撕開一張廢紙。


    “這般蓋世修為,難道是——”


    戚弦庭扭頭看過來,眸中盡顯驚恐之色。


    這時,一輛拖著兩口棺材的馬車,恰好從中間路過,阻斷了雙方之間的眼神交換。


    正忙於修煉的蕭麥,對此渾然不覺。


    直到有人喊他,蕭麥才迴過神來,拿出身份文牒,交給了守城的衛兵。


    衛兵粗略地檢查了一下:“把棺材打開來看一下。”


    “光天化日,莫要驚擾了亡者的安寢。”蕭麥從腰間取出一吊錢,塞到了衛兵手中。


    “嗬,竟敢公然行賄,太可疑了!”衛兵把銅錢往懷中一塞,就朝同伴一揮手,“弟兄們,來活兒了,開棺驗屍!”


    幾個士兵聚上來,當即把蕭麥圍住,這就要上前開棺。


    恰在此時,人群中傳來一聲斷喝:“住手!”


    這一聲勢如霹靂,震得眾軍士,紛紛停下動作,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。


    隻見來者是個身材挺拔的捕手,錦繡織就的官服,在陽光下熠熠生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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