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刻,但聽“轟隆”一聲,淩銃拳出如炮響,砸在屋牆之上。


    刹那間,民屋就像麵粉堆砌而成似的,被淩銃一拳崩碎為粉塵,向著遠處飛濺而去。


    “淩頭兒拳法無敵!”“無敵!”


    “哈哈哈——”


    淩銃收起雙拳,收攏丹田之氣,來到蕭麥跟前:“雖不能見其形,亦可聞其聲,少俠意下如何?”


    “強。”


    蕭麥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詞,來形容此刻的心情。


    憑他500點的血肉強化,加上玄黃印的加持,確實也能在土牆上打個洞出來,但不可能打崩一堵牆。


    淩銃打崩的不隻是一堵牆,而是整個房子!


    要知道,房子可是空心的,就像一個雞蛋,一指頭戳個洞很容易,一指頭戳碎整個雞蛋殼,那需要怎樣的技巧和力量?


    “打十個王無憂,確實不成問題。”


    “哈哈哈,那就好,第三個條件呢?”


    蕭麥仍沉浸在淩銃那一拳的威勢中,他百思不得其解,這一拳究竟是怎麽做到的?以及,掌旗和捕手之間,隻隔了一級,怎麽感覺所隔為天壤?


    直到淩銃開口詢問,蕭麥才迴過神來,說道:“是……”


    忽然,紅鬃馬撂起蹶子,在眾人眼底下絕塵而去。


    “蕭少俠,你的坐騎跑了,快追啊!”


    “不必追。”蕭麥此刻已切換為官俠身份,“第三個條件,就是看馬哥的意思,願不願意讓我留下。”


    眾捕快早就一眼認出,蕭麥的坐騎來頭不小。


    見坐騎逃走,主人卻無動於衷,都感到很疑惑:“少俠怎麽不追啊?”


    “我這馬哥,頗有靈性,此番遁走,就是斷了我的念想,讓我專心留下幫諸位探案。”


    蕭麥扯了個理由。他當然不能說,自己切換了官俠身份,所以馬哥就走了。


    “那它是去哪兒了?”


    “大概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了,沒關係,過段時間還會迴來。”


    “啊?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蕭麥已經習慣了眾人的質疑,但每次都得耐著心思解釋。


    解釋完後,就不管他們有沒有聽懂,立即集中精神:“辟邪之眼,開!”


    刹那間,虛無黑暗中出現了空間感與距離感。


    蕭麥的視野,就此被延伸到極遠,最終定格在一株參天大樹上。


    那是一株榆樹,樹幹遒勁粗壯,樹冠高大茂盛,葉片蒼翠欲滴。


    然而,就是這麽生機盎然的一棵樹,卻讓蕭麥感到一股陰森恐怖。


    隻見樹幹上,隆起了許多血管狀的瘤子,組成了一幅幅近似骷髏的造型;從樹幹處分出的枝杈,像一隻努力伸向天空的骷髏手骨;甚至連葉片,顏色都很不自然,實在是太綠了,綠到發黑,綠到發紅。


    由於沒有正式的官方身份,辟邪之眼的持續時間很短,目前隻能看出這麽多。


    “一株榆樹,與屠村命案,又有什麽關係?難道跟上次的屍人案一樣,兇手就躲在榆樹上?”


    蕭麥思考的這期間,淩銃也試圖打探他的口風,對案子究竟有什麽看法。


    最後被催得實在受不了,蕭麥才說道:“張小姐拿主意前,我不會發表任何意見;我若發表意見,就一定要有結果。”


    很快,遠處傳來馬蹄聲,是餘秀跟小羅迴來了:“小姐答應,在村外停留一日。”


    “好!”淩銃一拍大腿,“蕭少俠,現在可以說了吧。”


    “嗯,我先了解一下情況。本案有多少死者?”


    “河西村,有村民二百四十一戶,死者一千零六十二人,無一活口。”


    擱以前,如此血腥的案件,足以令蕭麥膽寒。但見得多了,心也就麻木了,現如今,再多的死者,於蕭麥而言,也是係統即將賦予的獎勵數字。


    “死因如何?”


    “分屍。”


    分屍通常不作為死因,於是淩銃進一步解釋道:“兇手應該是用了某種極薄、極長,類似於鐮刀的兵器,行兇時將村民瞬間切作數段,大多數人會當場死亡,但也有一些,兇器偶然了避開頭腦、脖頸、心髒等會導致人瞬間死亡的部位,這種村民即使被切碎了,也會繼續存活一段時間。”


    這種殘酷的殺人方法,光是聽一下,就令人如墜冰窟,全身不適,好似有幾柄看不見的鈍刀在身上摩擦。


    “兇手共有幾人?”


    淩銃不太喜歡這種被盤問的感覺,於是示意讓一名捕手迴答。


    “一千零六十二人,一千零六十二次出招,部位雖有不同,風格則一模一樣,兇手極大可能,隻有一人。”


    蕭麥做了個簡單的計算,一個人,對一千零六十二人,十秒鍾殺一個,都要花上足足三個小時。


    “他不會疲憊嗎,他的刀不會鈍嗎,百姓都不會跑嗎?”


    捕手說道:“村北方向的屍身,死亡時間略早於村南。所以,兇手是從村北開始,在極短時間內,就挨家挨戶完成了滅門。”


    “作案時間呢。”


    捕手答:“酉時,村民們耕作歸來,正準備吃晚飯。”


    根據目前所掌握的線索,蕭麥逐漸在識海中,勾畫出當天案發時的場景。


    夕陽西下,河西村炊煙嫋嫋,村民們荷鋤而歸,互相招唿說笑,準備享受家裏人準備的飯食。


    這時,一襲修長的身影,持一把,或者兩把長鐮刀,踏著昏黃的霞光,從北麵走入村中。


    村中常有往來客商,所以百姓們對這張陌生麵孔,並無絲毫防備。


    直到其來到一戶民居前,長刀揮舞如風,頃刻間將人斬作數段,鮮血如鮮花般四濺。


    目睹這一幕的百姓,驚得四散歸家,然兇手快如閃電,追上眾人,一一斬碎,再突入民居,殺戮出現在眼前的任何一人。


    最初被碎身的百姓,尚未完全死去,殘軀倒在血泊中,望著兇手走進自己家,聽著慘烈之聲入耳,直到對方閃出,方才不甘地流下血淚。


    與死者為鄰的村民,聽到哭嚎慘叫之聲,不知發生何事,有些懵懵懂懂,有些正欲出門查看,兇手已翻牆而入,或者穿門而入。


    殺、殺、殺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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