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狸聞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曄,隨後眼淚汪汪的認錯:“一開始是狼妖迷惑了我的心智,讓我給他抓了一個人類,後來等我清醒的時候錯誤已經造成,無法挽迴。”


    “當時你是在被迷惑的狀態下實施的行為,所以老天爺並沒有怪罪於你,可是後來你肯定在清醒的時候做了同樣的事。”白曄神情冷淡,語氣冷得跟結霜似的:“後來你做了幾次,交代清楚,不許隱瞞。”


    白曄那張精致的臉冷若冰霜,祝錦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白曄這麽嚴肅。


    從他認識白曄以來,白曄和他說話從來都是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,輕聲細語。


    這也從側麵說明白狸做的事有多嚴重。


    不過確實挺嚴重,抓了人類給狼妖恢複啊。


    原本打算不說實話的白狸看見白曄這麽嚴肅,估計白曄知道不少事情,不敢隱瞞,當即把他和祝長青做的事全都招出來。


    “第一次我是受了蠱惑,第二次我被他打傷,不得不聽從他的吩咐,又抓了一個人類,當時已經有天雷降下警告。”


    “前不久狼妖想要再次試試琉璃珠的力量,結果又被反噬受了傷,他控製了長青,我隻能配合他,給他抓了一個乞丐。”


    白狸越說越小聲,低眉順眼,不敢看白曄的表情,隻能老老實實跪著。


    “這次我差點被雷劈焦了,也就這三次。”


    “也就?”白曄都快被白狸的用詞氣笑了:“你知不知道你手上沾了人血,你會受到天譴?”


    白狸吸了吸鼻子,聲音悶悶:“知道。”


    他伸出自己的右手,拉高袖子,白嫩纖細的胳膊上有一片格外觸目驚心的傷痕。


    “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。”


    “你該。”白曄冷聲道:“你是我狐族難得一見的適合修煉的體質,隻要勤加苦練,做好事行功德,假以時日,有望成神,你看看你現在,啊?”


    白狸心裏委屈極了,默默收迴自己的手。


    見他還委屈,白曄滿眼失望:“你貪玩兒跑出來玩兒我們不怪你,結果你還因為狼妖和祝長青殺了人,白狸!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

    白狸被白曄這麽一說,眼淚吧嗒吧嗒的大顆大顆落下。


    祝錦年聽出白曄語氣中蘊藏的怒火,想了想主動伸手拉著白曄的手,白曄反手和祝錦年十指緊扣,成功讓自己心平氣靜。


    祝錦年輕聲道:“還有事情沒有問清楚,不要急。”


    白曄“嗯”了一聲,示意白狸繼續說。


    白狸正委屈呢,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: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被狼妖蠱惑威脅,你們又不來幫我,我不想亖,我沒辦法。”


    白曄深唿吸好幾口氣,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。


    “你沒辦法,是我們逼著你來人類世界的嗎?你的父母教過你不要輕易相信陌生妖的話吧?你聽進去了嗎?”


    白曄用著極為平淡的語氣說著最紮心的話。


    “你不想亖,那些人類就該亖了嗎?”


    白狸哭成了淚妖,他心裏清楚白曄說的是事實,可是木已成舟,已經無法迴頭。


    白曄見白狸哭得這麽慘,心裏沒有絲毫同情,反而又在他心上紮了一針。


    “你不僅害了你自己,還害了祝長青。”


    聽到祝長青的名字,白狸猛的抬起頭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
    “別說什麽事情都由你承擔,他手上染了血是事實。”白曄打斷白狸的話:“如果沒有你,或許他會遇到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,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,然而他現在因為你做了錯事,下輩子怕是得受苦。”


    白狸痛哭出聲。


    他在青丘出生,得父母疼愛,族人喜歡,一直順風順水,沒有遭受什麽挫折,他來人間玩兒了幾次也沒出過事,唯獨上次,出來就遇到了狼妖。


    開始他還以為狼妖是好妖,結果狼妖利用他拿到了青丘的法寶。


    他打不過狼妖,拿不迴法寶,還拖累了祝長青。


    他一直在後悔,可是後悔時間也不能迴到他遇到狼妖之前。


    白狸越想越難過,小聲抽泣到放聲大哭。


    幸好房間被白曄加持了法術,要不然按照白狸這個哭法,全祝宅的人都得聽見。


    白狸哭得撕心裂肺,白曄握緊了祝錦年的手,始終沒有出聲安慰。


    白狸哭夠了,白曄才繼續說:“已經犯下的錯誤不能改變,你隻能彌補,盡量減輕你和祝長青的罪孽。”


    白狸擦了擦眼淚,紅著一雙眼睛問:“怎麽彌補?我想彌補,長老,求您幫幫我們。”


    白曄:“拿迴琉璃珠交給我。”


    白狸想開口,被白曄攔住話頭:“是你把琉璃珠拿給狼妖,當然由你拿迴來,這樣才能彌補,不要說你辦不到。”


    白狸聞言低下頭,良久點了點頭。


    白狸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離開,祝錦年在他走後才問白曄:“依你看,他能拿迴琉璃珠嗎?”


    白曄:“我就沒想過靠他拿迴來,隻不過讓他去吸引狼妖的注意罷了,他到底是狐族中人,他的祖父同我是好友,我也不想看著他因為天譴而喪失性命,但是他如果不珍惜這次機會,那我也沒辦法。”


    “你和他祖父是好友?”祝錦年好奇的問白曄:“那你多少歲?”


    白曄不是很想提起這個話題,畢竟他麵前這個還是一顆水靈靈的小白菜啊,而他,不說也罷。


    祝錦年難得想這麽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:“阿曄,你多少歲?”


    白曄最終敗在祝錦年好奇的目光下:“三千歲。”


    祝錦年的嘴巴張成了“o”型,清冷的麵龐破裂,說話都變得結巴:“三,三千歲!”
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白曄問:“錦年嫌我老嗎?”


    祝錦年搖了搖頭:“就是感覺很不可思議,你比我家祖宗十八代年齡都大吧?”


    白曄無奈的笑了笑,這是事實。


    “錦年嫌棄我年齡大嗎?”


    祝錦年發現白曄雖然是麵帶笑容問出的這個問題,但是眼神中卻透著認真,說明白曄很關心這個問題。


    “我,不嫌棄。”


    白曄將手放在心口做捧心狀:“你猶豫了,肯定是嫌棄我了,我好傷心呀。”


    白曄裝得過於明顯,祝錦年想看不出來都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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