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雙柳的意思,秦相離心中自然是懂得,他一時之間沒有說話,腦海中在想的是,如何更好的處理此人。


    見他一直沒有出聲,許雙柳還以為他是放之任之,暫且不管。


    她譏諷的嘴角勾了起來,連同嗓子都帶了點冰冷的意思。


    “皇上,臣妾知曉你是要以大局為重,可是這些女子究竟做錯了什麽?她們竟然要被如此的對待?你稍微遲一些處理此人,那麽就會有更多的無辜女子命喪到他的手中!”


    在說後麵話語的時候,她的聲音沾染上了控訴的調調。


    她恨啊。


    可能是身為女子,她這種恨意就越發的強烈。


    秦相離察覺到她這般生氣,忙不迭的哄道:“朕不是這個意思,不是不處理,而是在想,如何用廖霆傑這個人拔出蘿卜帶出泥。”


    此人在廖府擁有很高的地位,說不定知曉些什麽,更能從他的身上逐一擊破廖家其他的人。


    許雙柳見他的態度放在這裏,聲音緩和了許多。


    “那皇上你準備如何處理?”


    秦相離欲說,但是發現三言兩語根本就說不清楚,他深吸口氣後,用寬大的手掌拍了怕女人的手背後才說道:“此事,朕會處理,此人,明天朕就會讓他下牢獄,讓他落一個應該有的下場。”


    許雙柳知曉他不會對自己撒謊,眼下說處理,那麽肯定就是會處理的。


    現在不說清楚,可能是有心思和想法,她能理解。


    “好,那臣妾等著看明日皇上的處理。”


    秦相離說了聲好,見她如此這般認真的樣子,忍不住的伸出略帶薄繭的指腹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,“別這麽嚴肅,笑一笑,你還是笑起來更好看一些。”


    許雙柳被捏的渾身顫栗,身體裏麵下意識升騰出來的不明情緒狠狠的朝著一個方向湧去。


    她不適的調換了一個坐姿,伸出手掌打落男人的手掌,“皇上,臣妾沒有同你開玩笑。”


    秦相離也認認真真的說道:“朕也沒有同你開玩笑,明日會處理,而且,你笑起來的確好看。”


    許雙柳實在笑不出來,那些姑娘們的下場真的是太慘烈了。


    “好了,臣妾累了,想要休息了,皇上,你也去忙你的吧。”


    秦相離說了聲好,站起身來的時候,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,“那你好好的休息,晚上朕若是有時間了,就來看你。”


    她說了聲好,但是心裏想著的是別來了。


    很快,男人匆匆離開。


    暗魂和暗棋給的這些東西,足以讓秦相離接下來的時間會很忙碌,他來到了禦書房,坐在批閱奏疏案板前的那一刻,吩咐的聲音便從喉嚨裏麵響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來人,將周大人請來。”


    周大人是文官,家裏世世代代都是清流,不隨波逐流,不顧忌任何利益,隻要是他咬住品行不端的人,就一直參奏,始終不鬆口。


    此人也很不知道靈活變通,所以常常得罪了不少人。


    沒人提攜,更沒有人舉薦,都步入朝廷二三十載,所以現在還是六品官員。


    太監恭敬的點著腦袋,“是,皇上。”


    周文清得到皇上邀請進宮的命令時,整個人有些恍惚,眼下這樣的時辰,他還沒有被請到皇宮裏過。


    妻子興奮不已,放下手中的窩窩頭,“夫君,眼下皇上邀請你進宮,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來做?”


    聽到這話,周文清下意識的反駁道,連從喉嚨裏麵響起的聲音都帶著譏諷的意思,“怎麽可能?!”


    這麽多年,他剛正不阿,沒少得罪大臣的情況下,也沒有少得罪皇上。


    他有一年,氣的皇上心絞痛,差點以衝撞皇上被砍頭,最終還是皇後出麵勸說,不然他是活不下來的。


    妻子揶揄,“哪裏有什麽不可能的?這麽多年,你為了百姓,為了朝廷,戰戰兢兢,按照道理來說,怎麽都應該輪得到你升官發財了。”


    周文清不喜歡聽這話,看向妻子時,出聲說道:“你懂什麽?朝堂之事複雜,好了,眼下時辰也不早了,你用了飯菜就早些休息吧,不必等著我。”


    妻子煩躁的點點頭,“行吧,行吧。”


    簡單的收拾了下,周文清才跟著太監來到了禦書房。


    見到皇上的那一刻,他毫不含糊的撲騰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,“參見皇上,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

    秦相離看向他,沒有第一時間讓人起來,而是在認認真真的打量著他,長久的持續著。


    這麽多年,他始終都不理解,這個世界上怎麽都如此冥頑不靈的人。


    一點都不知道變通!


    那一年,若不是啊皇後持續的勸說他,他都要將此人在一氣之下狠狠地砍頭,但是現在無比的慶幸沒有將人砍頭,不然……


    朱官筆下的那隻筆,不知道會不是寫他是昏君。


    想到這裏,他不由得扯了扯嘴角,暗自發笑。


    “皇上?”


    耳邊傳來周文清帶著明顯問詢的聲音。


    秦相離這才斂了斂神色,聲音從喉嚨裏麵響起,“起來吧。”


    見對方起來,他才繼續說道:“你可知今日我讓你前來是因為什麽?”


    周文清不知道,小幅度的搖了搖腦袋,“皇上,微臣不知,還請您明說。”


    秦相離將手中廖霆傑的惡行遞給了太監,很快,太監便將這個東西遞給了周文清,他看完之後,臉色大變。


    “這個畜生!”


    在天子麵前,說這些,是大不敬之罪。


    秦相離自然知曉,但也沒有計較。


    反倒是一旁的小太監提醒了一句,“周大人,在皇上麵前應當注意言行,什麽話應該說,什麽話不應該說,還希望您知曉。”


    周文清憤憤不平,看完之後,他氣的腦袋都要炸開了。


    “皇上,臣剛剛也是太過於駭然,沒想到有人當畜生竟然能當到這個地步,不過,皇上讓微臣看這個東西的用意是什麽?”


    秦相裏對上周文清燃燒著火焰的目光,一字一句的說道:“明日早朝,參奏此人,將你手中的證據呈上。”


    周文清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麽,但如此做能將此禽獸繩之以法,他願意。


    “是,皇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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