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斯頓亮出了自己的勳章, 又迅速收了迴去。


    騎士隊的人雖然客氣了一點, 但依舊不肯放行。


    “就算你是宮廷的騎士,但這裏是庫伯城,任何人都沒有權力私放這裏的囚犯。我們要為了庫伯城的安危”


    蘭斯頓說:“我現在就要見我的朋友,她是和我一起進來的。我不知道你們以什麽樣的罪名逮捕了她,但如果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, 我一定會審判院提起申訴。而現在,我要確認她的安危。”


    騎士隊:“她藏匿逃犯,這已經是不公的事實, 該如何審判她,是我們庫伯城的內部事務。就算您是一位尊敬的三星騎士, 也沒有資格對此橫加幹涉。”


    蘭斯頓:“她是我為宮廷代為尋找的魔法師。別說你們沒有資格阻攔我去見她, 就算是你們領主大人,現在也沒有這個權力!你們最好期望她現在”


    騎士隊的人哼聲。她能出什麽事?


    此時君橫正跟她師兄並排坐著, 看魔法師打架。後麵還站著一個鬼,正是趕迴來的亞哈。


    亞哈對亡靈有著更清晰的感知能力,他順著痕跡找到君橫的時候,嚇得變貌失色, 沒想到她會變得和自己一樣。以為自己不過離開一趟, 卻導致她也死了。


    君橫簡單解釋了一遍, 讓亞哈先幫忙找找師兄。他們搜遍了附近所有的亡靈, 成功在一個視野開闊,又光色陰暗的地方匯合。


    師兄的經曆可以說很波折了。整個人透露出一股頹廢的狀態,三言兩語說完了自己的事情。


    先是在找人的時候, 莫名其妙被帶到了這裏,而且還直接落到一個亡靈法師手中。醒來的時候,祛邪劍以及他隨身的符籙、法寶等,全都被收走了。偏偏那還是一個會精神係魔法的亡靈法師,有事沒事攪得他一陣頭疼,最後又要綁了他拿去獻祭。


    就說剛才,在削弱的魔法陣中呆了一段時間,剛才走個路又被亡靈法師的魔法當頭一攻,現在可謂身心俱疲。


    唯一的好事——他現在也不敢斷言說那是一件好事——就是終於找到了君橫。


    亞哈說:“就算庫伯城中有許多被哄騙的人,但那個亡靈法師肯定不在其中。她既然一心一意地想要獻祭你,相比起得到你的力量,我想,她或許更希望能夠得到你。”


    君橫一臉木然地看著他,“嗬嗬”幹笑了兩聲。


    亞哈揮手說:“不,我並不是那個意思,請原諒我的無禮。我是說,在亡靈法師中,有一種方法可以強行讓亡靈聽從自己的命令。先生您的魔法親和力相當高,她應該是將你收做她的亡靈,再讓你聽從她的使喚。一些魔法親和力高的人,在啟動某些禁忌魔法的時候,有著先天的優勢。”


    就是養小鬼嘛,想的挺美。就怕她有命收,沒命使。全道門誰都知道最不能惹的人是誰,要是真給收了小鬼,分分鍾給她來個反噬,讓她被吞得骨頭都不剩。


    君橫問:“你怎麽去那麽久才迴來,森林裏有什麽東西嗎?”


    “我當時追著那個亡靈法師去了,可是他跑的太快,沒有追到。中途遇到了其他的亡靈過來阻攔,我就幫忙將他們淨化,然後才迴來。”亞哈歉意道,“我以為你們這邊應該不會出什麽事,所以和他們多聊了一會兒。對了,我知道能夠讓亡靈擁有魔法的方法了!”


    君橫:“就是跟屍體煉在一起,變成不人不鬼的那個樣子是吧?”


    “對。”亞哈點頭說,“有一個叫黑月的公會,裏麵的人全部都是亡靈法師。他們四處救助、接納被狩獵的亡靈法師,並教他們自保的魔法。其中有一種魔法,就是關於這個的。”


    師兄的臉又黑了兩個度。他指著前麵說:“聽聽他們在說什麽。”


    那兩人激烈的戰局終於迎來了中場休息,白天的煙花表演項目告一段落。應該也是打累了,雙方停下了攻擊,終於開始交涉……或者說是爭吵。


    君橫想,師父說的沒錯。人呐,隻有在已經打不動的時候,才會選擇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一談。


    君橫側過耳朵,說道:“聽不見啊師兄,要不要過去聽?”


    師兄:“開順風耳。把你的手給我。”


    君橫乖巧地遞過去,師兄直接十指扣住。


    魂體的狀態下,靈力的傳輸更加快速。他借著君橫的靈力,開始淩空畫符。然後將手指對準了那兩人所在的位置。


    馬上,君橫就聽見一場清晰的對話,仿佛對方就是湊在她耳邊說的。


    一位亡靈法師說:“我警告你,不要再以黑月的名義在外麵行惡。如果你繼續毀壞先生的名譽,我絕對不會原諒你!”


    隔得太遠了君橫也不知道那個是誰。


    另外一位大聲嗤笑道:“黑月難道還需要我去造謠嗎?這世上難道還有比這個名字更令人厭惡的公會?我完全不明白愚蠢的你們還在堅持些什麽,嗬,有誰真的在乎這件事情嗎?你們也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不允許你詆毀先生的初心!你忘記了黑月最初創立的目的是什麽嗎?不是我們愚蠢,而是你變了。這樣的你讓先生很失望。”


    “黑月創立的初衷已經不重要了,看看創立它的先生後來怎麽樣了?事實已經證明他是錯的。我想他並不會為你們做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而感到驕傲,或許在他死那一刻,他已經為自己曾經的過於善良而感到後悔!”


    “納爾遜!我現在就殺了你,讓你親自去給先生道歉!”


    兩人一言不合,又幹脆利落地打起來了。


    君橫說:“黑月的內訌看起來很嚴重啊。”


    亞哈歎道:“有內訌也是正常的吧,畢竟亡靈法師也和普通人一樣,他們各自不同。黑月隻是一個混合起來的群體,他們即便擁有著相同的魔法,卻未必有著相同的思想。尤其是在這個不安穩不公正的世界。”


    不是每個人都能選擇一直善良,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原諒。


    “而且你看,大城市的亡靈法師就是不一樣,他們都能直接出現在主城裏,還會很多你都不會的魔法。”君橫說,“這個組織聽起來還是不錯的,他們裏麵肯定有很多關於亡靈法師的研究。亞哈,如果你能進去就好了。”


    亞哈:“……”


    就那麽迫不及待把他送到敵軍大本營裏去嗎?


    三人過的挺悠閑。


    君橫不想迴那個髒水橫流的牢房,可是師兄的魂魄會逐漸虛弱,應該先帶到紙人裏修養一下。


    上方那兩人打架就真的是打架,廢話都不多說兩句的那種,一點都沒有主角的風範。而且越打跑的越偏。君橫看出他們雙方都已經心生退意,應該聽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。幹脆還是迴去了。


    而蘭斯頓那邊,爆發了武力衝突。


    蘭斯頓見說不通,直接推開騎士隊的人,往監獄裏衝去。


    “馬上站住!快!去調集所有守衛成員!”


    蘭斯頓輕車熟路地進去,從監獄的縫隙中一間間搜索過去,終於在最裏麵的牢房看見了那與眾不同的道袍。


    君橫此時側躺在角落,一動不動,而小雞踩在她的腦袋上,以防自己的爪子被水弄髒。


    蘭斯頓隔著鐵柵欄喊了兩聲:“君橫閣下?君橫閣下!”


    君橫沒有任何迴音。隻有小雞抬頭看了她一眼。


    “君橫閣下!”


    蘭斯頓又喊了一句,隱約覺得那種不對勁。他抽出武器,驅動魔法,一刀斬斷了牢門。


    後排騎士隊見他如此,幾乎也要抽出武器對攻。一群人攔住了門口,要將他堵在裏麵。


    監獄裏另外一名獄友已經被嚇懵了,她躲在角落裏,抱著自己的雙腿不敢出聲。


    小雞淡定從她臉上跳到另外一塊幹的地方。


    蘭斯頓兩步進去,伸手探了探君橫的鼻息,當下臉色發黑,陰沉得可怕。


    小雞本來想解釋兩句的,瞥見後麵的騎士隊,又壞心地選擇沉默。


    “騎士隊!”蘭斯頓迴頭,暴怒地看著他們:“你們都瘋了嗎!我現在懷疑庫伯城有著不可告人的密謀,擅自謀殺冒險者,都等待著審判吧!去把你們的領主和隊長也都叫來!馬上!我要親自詢問他們這樣做的原因!”


    騎士隊的人也有些意外,被他問住,氣勢瞬間削了三層。他們說道:“不,她進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!”


    他們這時掃向監獄裏另外一個人:“是不是你?”


    那位獄友從角落跳了起來,激動喊道:“嘿!我可沒有碰過她!我隻是偷了一點東西被你們抓進來,可別想把殺人的罪名按到我身上!”


    “那她進來的時候是不是活著的?”


    “我怎麽知道是不是你們對她做了什麽?騎士隊這樣的事情做的又不少!庫伯城裏接連失蹤了那麽多孩子也不見你們去管!”


    騎士隊的人急道:“你胡說些什麽?”


    蘭斯頓一把按住她的肩膀:“說出你知道的所有事情,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!”


    騎士隊: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


    雙方劍拔弩張,眼看就要打起來了。這時候旁邊的君橫忽然動了一下,然後從地上坐起來。


    她一動作,現場立馬安靜了。所有人用一副見鬼的表情看向她。


    君橫第一反應去摸懷裏裝紙人的那個包,抽了一張出來,然後喊道:“師兄師兄。”


    紙人隨即動了一下,君橫將他放到肩上,它也乖乖坐好。


    小雞跟著要飛到自己的固定座位上,就算紙人緩慢轉了個身,然後默默盯住了它。


    小雞:“!!”


    不敢與您老肩並肩!它走!


    君橫這才發現現場氣氛不對。她斟酌片刻,裝作如無其事地抬手跟蘭斯頓打招唿:“哦,蘭斯頓,你迴來啦?”


    作者有話要說: 那什麽,腿哥即將告別腿毛略粗這個筆名,同誌們做好心理準備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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