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簽完軟監視協議和承諾書你就可以走了,但在這一年時間內,你每次執行任務都會受到星素支部的監視。”


    金書正蓋起電腦,雙手合十搭在桌子上,對陸奕說道。


    陸甜汐起身道謝,就帶著沈稚恩和陸奕走出了審問室。


    而屋內的金書正靠著椅背,心想,剛剛那人就是現任警局局長,殷天擎。


    真是可怕的壓迫感,以殷天擎的威名,即使是官銜在他之上的機動隊,都要敬他八分薄麵。


    記得前幾年發生重大襲擊事件,他和陸天橈兩人單槍匹馬,就闖進了恐怖分子的藏匿點。


    裏麵足足有六十多人,就連武裝部隊都不敢輕易進入,但這兩人僅靠一把手槍和匕首就端了目標的老巢。


    可惜的是,任務結束陸天橈突然倒地不起,查明後得知是顱內大出血,搶救無效,壯烈犧牲。


    而剛剛的那個女隊長,想必就是陸天橈的女兒,陸甜汐吧?


    雖不清楚這陸奕是誰,但從她和殷天擎的反應來看,應該十分看重這個孩子。


    金書正咽了下口水,今後還是多留意一下吧,若不是與陸天橈的生死之交,殷天擎也不可能替這個違反法則的毛頭小子說情啊。


    十分鍾後,星素支部,五樓大廳。


    陸甜汐在大廳看到一位老者,他是跟在殷天擎身邊的,便上前問道:“徐伯,局長去哪裏了?”


    他恭敬地迴答:“哦,是甜汐啊,局長去見一位重要的人了,暫時就先不要打擾了。”


    “這樣啊,抱歉。”


    陸甜汐沒多說什麽,帶著陸奕去簽字了,徐伯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心疼。


    這也沒辦法,自從陸天橈死後,殷天擎接替了局長之位。


    也隻有過年的時候,殷天擎會去陸甜汐的家裏看望一下,興許,是瞧不上她吧...


    而在五樓的會客廳內,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殷天擎對麵。


    “殷局,明武市的深坑突然冒出的未孵化信徒,上麵預測是6級的智族信徒。”


    “智族?現在行星國際都給這幫怪物做了分類嗎?”


    男人麵露難色,說:“這也是艾斯霍爾提供給人類的一部分情報,為了人類的未來。”


    “而且除了智族信徒,還有獸族、靈族、巫族、蟲族和不死族信徒。”


    “上麵的意思是,希望您能調職到機動隊,加入前往明武市的隊伍。”


    殷天擎眉目肅然,6級的信徒,這還是絕星紀以來,第一次出現這麽強大的怪物。


    莫非第一波和第二波派去調查的隊伍,全軍覆沒了嗎?


    ...


    臨走的時候。


    陸奕和陸甜汐登上電梯,門開的一刻對上了那人的眼睛。


    “誒,局長,您不是有事嗎?”


    殷天擎沒有理會,自顧自冷淡說道,“介紹一下,這位是災害管理局的韓明崎,韓副局。”


    陸甜汐表情稍有失落,微微鞠躬,“韓副局您好。”


    電梯下到一樓,等他們走遠,韓明崎才久久盯著陸奕的背影,眼中閃過精光,“殷局,那個男生是?”


    “他是陸甜汐的弟弟,聽說是初階念星者,之前還打倒了襲擊濱海一中的超階巴圖亞。”


    韓明崎依舊目不轉睛盯著他,嘴裏嘀咕著,“初階嗎?”


    陸奕壓住身體裏星素的流動,因為他剛才近距離感受到,那個殷天擎十分強大。


    現在的我若是和他開戰,必死無疑。


    但我和他也沒有交集,自然不會有瓜葛,還是不要多想了。


    這時他看到竇炎修、李曉歌和沈稚恩站在星素支部的大門口。


    他們好像在和一個女人交談著,旁邊還有兩個男人舉著手機錄像。


    看模樣應該比自己大個幾歲,還沒走到跟前就聽到女人,說著令人厭惡的話語。


    “迴答一下吧,你們對機動隊誤殺的男生到底是怎樣的心情?”


    竇炎修見陸奕走了出來,不耐煩的招唿道,“咱們快走吧,煩死了。”


    結果,那女人居然跑到他們麵前,攔住了去路,“哎哎,你還沒迴答我呢!”


    李曉歌站在竇炎修麵前,對女人好言相勸,“我們不想迴答,請你們離開。”


    女人剛要開口,卻認出了陸奕,將手中的麥克風懟到他嘴邊。


    “是你!你是濱海一中恐怖襲擊事件的念星者,請問你對網上說你是殺人犯的事怎麽看?”


    “喂,你禮貌嗎,再胡說八道我扯爛你的嘴!”


    竇炎修聞言,沒等陸奕開口,他氣憤地瞪著女人,話語裏充斥著無形的火藥味。


    女人後退兩步,吭吭哧哧說:“你裝什麽,你們現在這麽火還不讓人蹭個熱度啊,要不是上了熱搜誰樂意瞅你們啊!”


    旁邊舉著手機的男人也跟著附和,“就是,沒我們這些網紅帶著,你們這輩子都火不了吧,還不知道感恩!”


    陸甜汐聽不下去了,亮出警官證,“這麽能說,要不跟我迴去說吧?”


    女人見狀臉色一僵,又勉強假笑幾聲,“嗬嗬,活該你們火不了,誰稀罕,咱們走。”


    李曉歌聽得一肚子氣,自己的好朋友被殺了,卻被其他人當做消遣的新聞看待!


    “我好氣啊,他為什麽...”李曉歌越說越激動,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。


    竇炎修和陸奕沒有說話,目光黯淡地呆在原地,沈稚恩在一旁看著陸奕,又瞅向他手腕的丁香花手鏈。


    當晚,網絡上的消息就傳開了。


    有人上傳了蘇城跪在地上哭喊的視頻,評論裏罵得不可開交。


    “死得好啊,都是因為他,炸死了多少家庭啊,活大該!”


    “他媽也是,一看就沒教養,居然生出這麽個惡魔。”


    “你們根本不知道事情原委就開罵,有意思嗎,隻會在網上當好人?”


    “又不是隻有我在罵,你撼得動我,你撼得動所有人嗎?”


    “就是,別站錯了隊,看清楚,誰是好人誰是壞人!”


    ...


    城市的另一端,張家莊園內。


    張哲汀看著手機大笑,“笑死我了,誰才是壞人呢哈哈哈哈!”


    忽然一條消息看得他臉上笑容頓消,勃然大怒,一把摔爛了手機。


    守在他旁邊的女仆動都不敢動,生怕自己會挨打,隻能由著他耍性。


    “這龐任強幹什麽吃的,一個支部副部長搞不定陸奕,白塞給他這麽多錢,廢物!”


    張哲汀迴過頭,又打量起女仆的身材,笑吟吟地舔了舔唇。


    隨後,抓著她的頭發拖進了臥室,扯掉了她脖子上的蝴蝶結。


    他也不顧女仆的喊叫和掙紮,今晚定是要發泄一下了。


    深夜的烏雲遮住圓月,一聲雷鳴後又下起了大雨,“嘩啦啦啦!”


    翌日清晨。


    天空還是陰沉沉的,幾人相約在郊野的墓地,竇炎修和陸甜汐出錢為蘇城辦理後事。


    而陸奕站在樹下,看著不遠處圍滿上了年紀的人,當中哭得最傷心的,就是跪在墓碑前的女人。


    墓碑上貼著眉目溫柔燦爛的黑白照片,刻著一個名字——鄢遲。


    陸奕遠遠愣著,喉頭止不住地發抖,不敢上前。


    噠...


    一個煙頭落在地上,陸奕迴身看去,他依稀想起,這人是鄢遲的父親,鄢鴻勳。


    他抬手又點燃了一根煙,看著比印象中滄桑了不少。


    “唉,白發人送黑發人呐。”


    陸奕沒有說話,嗓子如同著了火,幹澀難言。


    鄢鴻勳眼珠打轉,瞧著他愁苦的麵容,記得以前鄢遲總是會提到陸奕這個人,他又說起來。


    “我工作忙,遲遲她媽照顧她,雖然話少,但我好歹也是她爸,有什麽事,我還是能看出來的。”


    “起碼,最後這小半年兒,她比以前快樂很多啊。”


    鄢鴻勳無力地吐了口煙,又望著天問:“我在網上看到關於你的一些負麵評論,別想太多,咱管不住別人的嘴。”


    “你想啊,這世上哪有挑不出毛病的人,如今這個時代,每個雞蛋裏都有骨頭啊...”


    大風吹倒梧桐樹,自有旁人論短長。


    聞此言,陸奕失了魂般無光的雙眼,瞬間變得冷淡,是啊...這也是無能為力的事啊。


    他輕輕摘下丁香花手鏈,頓時感到心口被一隻小巧的手輕扯著自己的身體,好像在說「不要走」。


    陸奕強忍心中的痛苦,將手鏈送到鄢鴻勳手心裏,有些麻木的吐出兩個字。


    “節哀。”


    旋即朝反方向遠去,鄢鴻勳攥著被擦幹淨的手鏈,苦笑著又暗自留下一滴眼淚。


    謝謝你,陸奕,給她最後的快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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