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端上來,季江平臉色還是淡定如常,完全看不出什麽破綻。


    “你送李念那隻鸚鵡是什麽意思?”


    蘇意歡開門見山,想看看季江平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。


    “什麽鸚鵡?”


    季江平反問。


    “那處心積慮安排我跟李念在一起,原因是什麽?”


    “你在說什麽?不是你自己看上那個心理醫生了麽。”


    季江平依舊反問。


    蘇意歡笑了,她喝了口咖啡,起身離開。


    等高跟鞋的聲音消失,季江平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又放下。


    季江平沒有迴公司,也沒有迴家。


    他就這樣坐在咖啡館,一座就是一天。


    接下來的一段時間,一切似乎又迴歸了正常。


    對於李念來說,傷筋動骨一百天,自從受傷之後,他坐診時間減少到半天。


    每天多了康複訓練的內容。


    當然隨行的一把拐杖,讓正當壯年的李念身上多了幾分蕭瑟感。


    李想還好,小孩子的苦惱總是很簡單,認為吵架過後,總歸會有和好的一天。


    季江平的生活還是被人所羨慕,他家庭美滿,事業順利,成功人士嘛,好像都是這樣。


    至於蘇意歡,她離開了,從李念死也不願意多說什麽開始,蘇意歡就明白,這件事情急不得。


    蘇意歡先是去了芒山小鎮,住過一段時間後,她帶著答案離開。


    這段時間的離開,也讓蘇意歡重新了解了那種怪物出現的現象與頻率。


    她發現,在一些人多的地方,怪物往往更容易出現。


    幾乎每一個月,她總是能看到一兩隻。


    在一切偏僻的地方,怪物就會很少,而且種類也怪異,甚至有些是死物。


    正當所有人都刻意忘掉或者不提蘇意歡的時候,蘇意歡又一次重新迴來。


    她沒跟李念多說什麽,隻是跟李想交代自己有事情要做,讓他乖乖聽聽爸爸。


    隨後蘇意歡又約見了季江平。


    隻不過,這一次,季江平似乎已經跟李念通過氣,所以他沒有上一迴那麽理直氣壯。


    但是蘇意歡並沒有糾結這些。


    “我如果自己發現不了這件事,你就忍心看著我死?”


    蘇意歡問。


    “歡歡,我……不知道該怎麽說,你的症狀是詛咒。”


    蘇意歡笑了,這傻逼男的真把自己當傻逼了。


    完全不考慮事情的合理性。


    蘇意歡離開了,誰都沒想到,這一次離開就是很久,很久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原始森林,厚厚的落葉足有一米多深。


    踩在上麵,人的小腿都能陷入在裏麵。


    陽光偶爾透過樹蔭撒下來,是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唯一的光亮。


    “唿~~~”


    一處不知名的山洞中,傳來野獸睡覺的打鼾聲。


    山洞中,一人一熊背靠背唿唿大睡。


    黑熊翻身,一條腿壓在蘇意歡身上,被吵醒的蘇意歡輕輕一蹬,足有兩米的巨物被他踹到了山洞角落裏。


    黑熊驚醒,一臉委屈的摸了摸頭。


    看了看快要熄滅的火把,他爬起來,去拱了點柴火放到火堆裏。


    隨後它便遠遠隔著蘇意歡重新睡下。


    一場好夢,蘇意歡夢見自己成功突破真神,叱吒風雲萬界之上。


    醒來之後,她還有些迷醉。


    “真好啊,要是每個任務都這麽簡單該有多好啊。”


    蘇意歡笑了。


    也是很久之前,她聽到李念那番話後才產生的感悟。


    有些事情的答案,注定不是標準化的東西。


    你認為的是什麽樣子,那就是什麽樣子。


    就比如李念,他認為有一種力量可以起死迴生,所以他相信。


    即使蘇意歡評估這個世界後覺得他是在發癔症。


    但是這依舊不影響李念的想法。


    再比如季江平,他刻意忽視。


    他明明知道一些什麽,但是為了他自己的想法,他可以編出一個又一個理由去欺騙,去否定。


    他否定蘇意歡的這種境遇,他否定這世界上有超出他認知的神秘力量。


    所以蘇意歡隻能是中了詛咒。


    “好餓啊,出去找點吃的。”


    蘇意歡看了一眼黑熊。


    裝睡的黑熊馬上醒來,屁顛屁顛的跟在蘇意歡背後。


    走了一會兒,蘇意歡已經坐在黑熊背上,朝著森林深處走去。


    “嗤嗤。”


    黑熊停在一片空地前,不在前進。


    蘇意歡看了一眼空當的前方,拍拍熊頭。


    黑熊不情願的轉移方向。


    不知道為什麽,每次出來,它總是能不自覺走到這裏。


    不對,它自己外出的時候並不會。


    但是跟背上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就一定會。


    那片空地後有什麽,熊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聽話一定會挨揍。


    剛走出不遠。


    蘇意歡又拍了拍熊頭,熊疑惑了,這是調頭的意思?


    真奇怪,這次怎麽變了?


    坐在熊背上的蘇意歡沒解釋,跟野獸有什麽好解釋的,就算它靈智比較高,也僅僅是野獸範圍之內。


    並沒有妖化的可能性。


    做所以調頭嗎,是因為那地方有人忍不住了。


    幾年了,都快十年了吧?自己就像個魚餌一樣在他麵前晃了有十年了。


    蘇意歡當然不會發神經專門離開現代社會迴歸深山老林的自然生態。


    她找到這裏,完全是拜那種神秘力量所賜。


    蘇意歡在許多年前離開那座城市之後,就過上了居無定所的生活。


    為了方便行事,她真的變成了一名精神病患者。


    流浪在各個城市的大街小巷,蘇意歡唯一的目的,就是那些怪物。


    幾年時間,蘇意歡已經吸收那種熒光到達飽和階段。


    同時,她也整理出來一些規律,有了一些猜測。


    就當她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,蘇意歡感受到了一股吸引力。


    順著冥冥之中的吸引力,她來到了這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。


    也就是在這裏,蘇意歡逗留了十年之久。


    空地後麵有什麽,蘇意歡很清楚。


    一個人,一個大概和她一樣的人。


    不過對方戒備心很嚴重,這麽多年了,從未放下對蘇意歡的敵視。


    不過今天麽,對方居然一反常態,邀請蘇意歡進去聊聊。


    黑熊停在空地外圍,再往前,他感受到了一種本能的恐懼。


    蘇意歡沒有為難這家夥,拍了拍熊腦袋讓它自己一邊玩去。


    調整了一下儀容,蘇意歡滿意的點點頭,直接在黑熊驚訝的眼光中走進空地。


    蘇意歡走的不快,但是沒多久黑熊就看不見了。


    在原始森林中,黑暗才是主旋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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