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天宇安慰一會楊文芳,待她稍微鎮靜了些,便乘著馬車,匆匆趕去宗人府。在大獄門口,向獄兵施了些銀兩,才準許探望。


    二人走到牢籠處,看見楊定伯一身囚衣,披頭散發的站在裏麵。楊文芳哭泣道:“父親,你受苦了!這究竟是怎麽迴事!為什麽好好的,迴來就進了這個鬼地方!”


    楊定伯仍是一臉嚴肅,道:“這次真是被他們西南三個官員坑了,不過我相信皇上一定會還我清白的!”


    蕭天宇拜見嶽丈後,詢問他在西南的遭遇。


    楊定伯安慰女兒兩句,待她不再哭泣後,把如何被人算計,又如何被抓等都說了出來。


    蕭天宇經過簡單分析,說道:“很明顯是被那三個官員栽贓陷害的!不過他們竟然敢這麽對待朝廷命官,看來裏麵利益牽扯很大!有可能觸碰了他們不想讓人看到的地方!”


    楊定伯歎道:“西南那個地方也是壞事很多,之前就聽說過死過一個道台大人,也是剛上任沒多久!”


    蕭天宇脫口而出:“會不會是讓別人害死的!”


    楊定伯倒吸一口涼氣,說道:“也許有這個可能,不過皇上也是英明的,相信他會給死的官員一個公道的!”


    楊文芳是女孩心思,胡亂埋怨皇上用人不當,否則也不會讓父親遇到這種地步。


    但是楊定伯極力維護皇上,出言喝止甚至讓她離開這裏。


    楊文芳不敢再講話,三人剛冷靜了一會,大牢門外響起一個太監的聲音:“楊定伯接指!”


    楊定伯知道這是皇帝派來的,知道自己的判決已經下來,急忙跪下迎接。蕭天宇也和楊文芳跪在地下。


    那個太監走近後,發現蕭天宇二人在旁,也並沒有說什麽,隻是打開聖旨宣讀道:“楊定伯收受賄賂!與紅巾軍聚會,並且阻撓征地事宜!特賜死罪,十五日後執行!”


    楊定伯大驚失色,跪在地上久久不起來。楊文芳更是眼前一黑,暈了過去。蕭天宇伸手將她扶住,讓他靠在自己身上。


    那個太監很是明事理,並且私下很佩服楊定伯的為人,宣完聖旨後說道:“十五日之後要執行死刑!所以你們要在這個時間內為自己平反,讓皇上收迴成命!可不讓朝堂的奸人害了!咱們朝堂上的奸臣就更多了,遲早會把我們的國家禍害掉!”說完這些後,便離開大牢。


    楊定伯卻很淡定,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可發怒的地方。隻是覺得可惜,沒有在戰場上英勇殉國,卻被小人陷害,心中有些許不甘心。


    蕭天宇知道太監的意思,並且非常同意。眼下需要想辦法把嶽丈救出去。不能再耽擱工夫,將楊文芳喊醒,然後向楊定伯告辭離開了大牢。


    迴到府上後,蕭天宇第二天穿上賞賜的大學士服裝,去覲見皇上。


    富麗堂皇的宮殿上,皇上聽了幾名大臣啟奏的事項,神情不悅,知道在西南征地受阻,詢問朝上大臣,誰能夠解決。


    有一個大臣很崇仰楊定伯的為人,不相信他會勾結紅巾軍造反,從眾臣中走出來,說道:“皇上,西南征地受阻,楊定伯大人應該是冤枉的,希望皇上可以重審此案!”


    還沒等皇上開口,國舅爺站出來,說道:“微臣以為不妥,既然有大臣已經審清此案,那麽一定是證據確鑿!更何況皇上已經下了聖旨!你是想讓皇帝隨意更改嗎?”


    那位大臣凜然正氣道:“微臣覺得,凡是勾結紅巾軍理應處死,但是楊大人也許說被陷害的!希望皇上可以重新審理!”


    皇上本來對這件事就已經心煩,他最痛恨別人造反,誰要是跟紅巾軍扯上關係,就算是錯判,也要驚醒那些亂臣賊子,所以並未理會那個大臣的話,然後繼續問道:“有誰可以接替楊定伯的差事去西南征地!”


    大臣們中沒有任何人響應,各人均想:西南是國舅爺兒子的地盤,誰會去接替?更何況這個接替兩字很有可能是接替罪行!這種事情躲得越遠越好!否則捉不到狐狸還惹一身騷!


    蕭天宇知道去西南征地也是非常棘手的事情,可是嶽父入獄,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去救。現在的局麵不能當麵求情,隻得站出來,稟道:“啟稟皇上,微臣願意去西南征地!”


    他這一說,朝堂上的大臣都望向他。有的暗自搖頭,覺得他迴來是要和楊定伯一個下場。有的也是暗暗佩服他敢於為嶽父出麵。


    皇上看見他站出來,開心的說道:“哦,看來還得是我們這裏的才子!這個征地的事本來不是什麽難事!蕭愛卿你盡快去做!幫朕把茶葉如時種起來!哈哈哈……”有人接了旨意,開心的笑起來。


    蕭天宇並沒有向皇帝求情,知道一定要拿出確鑿證據為嶽父洗刷冤情。接過旨意後,便盤算著解救的方法。


    從朝堂上下來,拿著受命文書,還有聖旨,並且帶了幾個皇家近衛。再喊上喬大鵬等人,一起向西南趕去。


    一路上馬不停蹄,行了一日一夜,到次日早晨時,剛好經過一條小溪。蕭天宇下令所有人下馬休息。


    喬大鵬安排下人給隨行的馬匹喂草!司徒雷等人拿著水壺去溪邊接水。還有一些同行的人甚至跑到溪邊洗臉。另外還有幾個人站在隊伍兩邊防止有人襲擊。


    蕭天宇取出隨身帶的水壺,喝了幾口水,接過林媚兒遞過來的餅,坐在地上開始吃起來。


    剛吃兩口,便聽隊伍後麵一個士兵喊道:“過來,過來!哪裏來的小偷,跟我一起去見大人!”


    此時喬大鵬剛打水迴來,他看見捉住那人,急忙喊道:“快放了她!快放了她!你們怎麽隨便抓人!”


    蕭天宇有些納悶,這時幾個士兵已將那人捆綁過來,一看之下嚇了一跳,喊道:“媳婦!”


    原來這人正是楊文芳,蕭天宇並沒有讓她跟來,是因為要讓她在京城照看嶽父!


    那幾個士兵看到蕭天宇反應,猜測到二人關係,急忙給楊文芳鬆綁,幾句道歉的話,灰溜溜跑到隊伍後麵躲著。


    蕭天宇知道她是跟著隊伍很長時間,肯定有些口渴,便想著偷隊伍的水喝,沒想到被一個士兵發現後被抓住。蕭天宇笑道:“你要來跟我說一聲就行,不用這樣跟著!”


    楊文芳很尷尬,她也是為蕭天宇考慮,讓人說他假公濟私,帶著家眷辦案,一定會很為難。


    二人沒有說太多的話,楊文芳與蕭天宇商量後,便去換了一套男士衣服。臉上胭脂水粉全部抹幹淨,而且還塗上一些汙漬,把自己打扮成一個邋遢的漢子,跟著隊伍一起去往西南。


    一直走到西南境界,還是周宏濤、李道夫、郭子義等人來迎接。楊文芳斷定這些人是冤枉父親的罪魁禍首,幾次要下馬出來理論,都被林媚兒製止。


    三位大臣通報家門後,帶著隊伍向道台府走去。蕭天宇隨手把聖旨交過去,讓他們自己觀看。


    來到府上後,看見準備的飯菜,當即坐在桌旁。而且還招唿三位大人一起坐下,儼然把這裏當成了自己宅院。


    周宏濤看見此人如此不正經,心裏暗暗好笑。暗想應該可以拉攏,便在飯桌上連連敬酒。


    蕭天宇知道坐在自己左手邊的就是周宏濤,而且胳膊上纏了繃帶,掛在脖子上。而且一定這是嶽父給他捏的。仔細觀看他行為舉止,不像是有傷的人,便想要試探一下。


    蕭天宇拿起一杯酒,先是向右邊的李道夫說道:“請!李大人!”


    不等李道夫迴話,便又立即向後右邊轉身,說道:“請!”但是轉動幅度大了些,碰到了周宏濤的身子。直撞的他向旁躲閃,左邊胳膊跟著撞了一下桌子。


    周宏濤不敢得罪上差,忙擠出笑容,但是轉念又想到,自己是帶傷喝酒,桌子撞上胳膊,本能反應應該是喊疼。然後緊緊皺了下眉頭,作出忍痛的表情,輕輕“哎呦”一聲。


    蕭天宇看到他反應的稍微慢了些,知道疼痛是裝的,但是並沒有拆穿,說道:“哎呦,不好意思,周大人,你看我這麽不小心!來來來!我自罰一杯!”


    說著將杯裏酒水一飲而盡,周宏濤也連忙舉起酒杯說道:“哪裏哪裏!蕭大人太過體諒下官了!下官一定要陪兩杯!”說完便把酒水飲盡。


    蕭天宇與他們閑談幾句,意在摸清幾人脾氣秉性,看看要從誰身上先下手,可以突破。但是三人卻都是狡猾異常,都偽裝的無懈可擊。與他們三人吃過接風酒後,便迴到下榻的宅院。


    蕭天宇經過一番分析,知道要找出三人作惡的證據,以及冤枉嶽父的事情,應該從關鍵人物那裏入手。可是一連找了幾個當事人,都是被周宏濤等人控製,根本沒辦法接觸。


    這一日,蕭天宇和楊文芳去街上暗訪,想要問到有關楊定伯和紅巾軍勾結的事情。剛走到一個村莊路口,便看見幾個中年男子正在拉扯一位少女。前麵站著一位身穿名貴綢緞的公子,後麵緊跟著一位老翁,不住的喊道:“大爺,你再容我幾日!我馬上把錢還你!”


    前頭那個公子扭著頭嗬斥道:“我已經寬限你兩日了!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!既然還不上錢來,就把嗯女兒賠給我就行!”


    那公子又看了一眼女子,見她皮膚稚嫩,長相乖巧,隻是穿的粗布衣服,要是仔細打扮打扮,也算得上是一個美人,又哈哈笑道:“不過給我做小妾也不錯!哈哈哈……”


    那姑娘聽了笑聲,心裏更是害怕,奮力想要掙脫幾個男子,但是卻被擒的死死的,隻得一個勁求饒:“求求你們了,放過我吧!求求你們了!”


    那公子自是無動於衷,勒令幾個人趕快把女子帶走。


    楊文芳身為女性,最看不慣同胞被欺負,立即奔上前,向那公子理論:“光天化日下,你們怎麽能隨便搶女人,還有沒有王法了?”


    那公子看見一個麵相清秀的男子來吼,輕蔑得笑笑,說道:“王法!我們昆沙這個地方,你還不知道!有錢就是王法!一切都可以擺平!”然後轉頭又喝道:“走,我們走!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瘋子!不理他!”


    轉身就要向前走,楊文芳忙喊道:“她欠你多少錢!我還了!”


    那公子突然一怔,臉色有些老大不情願,說道:“你是哪來的人!不要多管閑事!這個老頭他借我們錢莊三兩銀子!現在利滾利,要還三十兩!”


    後麵那個老翁聽後,臉現難色,說道:“大爺,這個賬不是這麽算的!如果知道還這麽多!我肯定是不會借的!”


    那個公子從懷裏抽出一張字據,說道:“這裏寫的明明白白!我都給你算好了!一共賠三十兩,一點不多,一點不少!”


    楊文芳知道他是要欺詐老翁,但是眼下要趕快解救這女孩,更不想與他理論,從身邊摸出一大錠銀子,遞在他麵前,說道:“這是四十兩銀錠,不用找了!趕快給我走!”


    那個公子拿著銀錠在手裏掂了掂,冷笑一聲,說道:“我們走!”等那幾個男子放開女孩,又看了她一眼,說道:“真是可惜了,這麽俊俏的小媳婦!”說著轉身帶著那人走了。


    老翁和女孩急忙跪在地上,深深叩頭,向楊文芳道謝。


    楊文芳把他們攙扶起來,詢問為什麽遇到這種事情不去報官!那老翁迴道:“在我們這個地方!有誰能管得了他們!他們就是我們這裏的王法!”


    楊文芳怒道:“這難道不就是土皇帝嗎!仗著自己的權勢作威作福!真是給皇家丟臉!”


    老翁和那女孩又感謝楊文芳幾句,並且囑咐她不要與官府和富商發生衝突,否則一定會對自身不利,然後迴家去了。


    蕭天宇站在一旁,一直沒有說話,聽見老翁的囑咐,隱隱覺得這裏比想象中的還要亂。莫名的猜想這裏可能會發生一些大事。


    二人繼續漫無目的的向前行去,不知不覺來到了道台府門口。走出不遠後,發現裏麵出來兩個中年男子。一個滿臉絡腮胡,戴著一個高帽。一個麵相精瘦,嘴角有顆痣。一同往前麵大街行去。


    兩人一邊走一邊瞪眼,仿佛要吵起來一樣,可能是因為離道台府較近,所以一直忍著沒有叫喊出來。


    蕭天宇和楊文芳覺得這兩個人有些意思,忽然提起興趣,跟在他們後麵,裝作是過路人一樣。雖然眼光並不看他們,但是耳朵卻仔細聆聽著他們談話。


    兩人迴頭看看,離道台府已經很遠了。那個滿臉絡腮胡須的人說道:“我們兩個真是大冤種!被他三番五次的騙錢!”


    另外一個嘴角長痣的人說道:“沒錯!我們兩個真笨!我被騙了五百兩!老兄你呢?”


    那個絡腮胡須的人說道:“我也是五百兩啊!我們兩個都沒撈到好處!卻平均分了這個生意!”


    蕭天宇二人仔細聽了會,知道他們是兩位木材商人。因為城郊小河要建一座橋!二人便向官府競標!但是卻從官差口中得知!誰給道台府大人好處多,這個工程自然歸誰承包!但是二人卻都給道台府大人行賄,最後卻是兩家一起建橋!


    蕭天宇聽到這些有些不解,為了向兩位木材商套近乎,便上前問道:“二人大哥是剛從道台府出來嗎!真的是太冤了!我被那道台府騙了一千兩銀錢,就是為了買一個小妾,但是卻沒有成功!”


    那兩個木材商人聽到他的遭遇,感覺像是遇到同樣的可憐人一樣,便不再避諱,說道:“我在上個月十五的時候給了道台府大人兩百兩銀錢,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把建橋的活給我幹!想不到今天落到這個地步!”


    另外一個嘴上帶痣的人說道:“你是十五去的?我是十六去的!我給了他三百兩銀錢!現在我們都給了他五百裏!我是知道怎麽迴事了!這個道台大人想要侵吞你的兩百兩,又想霸占我的三百兩是!後來他說要我加一點!我直接加到五百裏!他說一定把建橋的工程給我,沒想到,他又找你要了三百兩!這樣一來,我們給的一樣多!他就不偏不倚!讓我們合夥建橋!”


    那個滿臉絡腮胡的人哼的一聲,歎道:“果然是我們的大老爺,真是精打細算!吃進肚子裏的絕對不會吐出來!不僅收了錢,還把工程分半給你我!這個官真是讓他當的成精了!”


    那個嘴角有痣的人也歎道:“誰讓你們攤上這個世道!真是沒有辦法!我們隻能想想辦法,建橋的時候,看看能不能縮減點開支吧!”


    那個滿臉絡腮胡的人也是搖搖頭,二人不再談論。蕭天宇也臉露失望,作出跟他們是同樣的遭遇臉色。


    沒一會,幾人走到一個路口,輕描淡寫的拱拱手,相互作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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