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恩並非囚徒,錢寧安排監視他的人自然也不能幹涉他正常交友。再者,查證得知孫才確曾是寧王府的守衛,他們二人走到一起,在他人看來也並無不妥之處……


    這一天,謝恩與孫才再次步入他們常去的那個隱蔽靈釀坊,燙上兩壺陳年靈酒,搭配兩碟仙露小菜,圍坐一起,在品味中暢談修煉心得。


    孫才給謝恩斟滿一杯靈酒道:“殿下,每次都是您破費,今日務必容我盡地主之誼。”


    “孫兄,你我都已不是世俗身份,不必這般稱唿,喚我謝恩便是。無論是誰請客,不過一場修煉之餘的閑適時光罷了,孫兄無需如此介懷。”


    若此刻朱厚照在此,必定不敢相信此番言語出自朱拱栩之口。


    如今的謝恩早已褪去了昔日皇子的尊貴架子,顯得猶如凡塵修士一般平易近人。或許是那段在靈石礦場曆練的日子讓他深思熟慮,悟透了許多曾經不解的道理。他與父親曾犯下的禁忌之事,令他慶幸尚能存活於世,更珍視當下的每一刻修行生活。即便是眼前的這一壺濁酒,一碟清淡小菜,過去的謝恩隻怕連正眼都不會瞧上一眼,而今卻是品嚐得津津有味。


    兩壺靈酒下肚,謝恩略感醉意微醺。孫才堅稱今日定要與謝恩共飲至盡歡,於是又添上了兩壺佳釀。以往兩人飲至兩壺便足矣,然孫才今日盛情難卻,謝恩也無法推辭。


    正當二人交談間,孫才忽然開口發問:“寧王遭太子威逼致死,殿下就不想為其報仇雪恨嗎?”


    謝恩拿起酒杯的動作一頓,放下杯子,皺眉看向孫才。兩人向來言談謹慎,今日孫才的這句話無疑觸動了他的敏感神經,更讓人驚訝的是孫才如何得知其父王乃遭人暗算而亡?


    “唉!一切皆是天命,過往之事無需多提。”謝恩輕歎一口氣,顯然不願再提及這段痛苦的往事。


    “那是殺父之仇啊!殿下怎可就此輕易放棄?”


    謝恩聞聲迴頭,見一位四十有餘的老者走來,此人正是白蓮教的長老胡鳳起,當年專司聯絡白蓮教與寧王府事務,盡管化妝改扮,謝恩依然一眼認出了他。


    環顧四周,謝恩並未發現跟隨自己的兩位朝廷侍衛。胡鳳起笑著說:“不妨放心,跟蹤你的那兩名朝廷鷹犬已被我遣開。你想說什麽,殿下盡管直言。”


    謝恩瞥了一眼孫才,心生懊惱,原來這半月以來與其飲酒談天之人竟然同屬白蓮教。


    “胡老有何指教?”謝恩語氣冷漠,言語之間充滿戒備。他對白蓮教已經產生了深深的排斥感,迴想起過去正是因為他們的煽動,自己才會誤入歧途參與叛亂。


    謝恩決定與白蓮教徹底劃清界限,迴到靈石礦場後便立即向上稟報此事。


    “對於朝廷,對於太子,我真的毫無恨意,亦無意重奪失去的一切。”


    謝恩的迴答擲地有聲,斬釘截鐵。他曾因白蓮教的利用而陷入困境,絕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。


    “殿下真的甘願過上如此平淡的生活,不再掛念唐嵐兒姑娘?要知道,我們白蓮教的聖女們一直都對太子殿下一往情深。”


    “不想!”謝恩毫不猶豫地迴應道。他已然決意遠離白蓮教的紛擾,專心修行,不再受任何外力左右他的命運。


    謝恩將手中靈玉杯內的瓊漿玉液一飲而盡,以實際行動彰顯他對當前修煉生活的滿足與認同。


    他又斟滿一杯仙釀,未曾理會眼前兩位白蓮教修士的存在。


    “過往曾犯諸多錯誤,如今便視此為償還業債之舉吧。”


    謝恩堅拒踏入白蓮教的糾葛之中,深知與其牽扯隻會令自身道途愈發兇險。


    談及胡老提及的唐嵐兒對自己抱有期待一事,謝恩不禁搖頭輕笑。


    迴想起過去的自己,皆覺當年之愚昧可笑。


    胡老微微頷首,流露出對謝恩成長的認可。


    的確,如今的謝恩比起昔日那位王府世子殿下,心智已更加成熟明理。


    “之前你曾向孫師兄提起,在逃離囚牢前曾遇見過太子殿下,你們之間交談了何事?”


    謝恩沉吟片刻答道:“不過是些私事罷了,各位或許也有所耳聞,我曾與太子殿下打賭敗北,輸掉了二十萬枚靈石,他還問及了關於白蓮教以及唐嵐兒的事宜。”


    言談間,胡老始終注目於謝恩雙眸深處,試圖探尋其言語真假,與此前與孫才所述並無二致。


    “他已然知曉唐嵐兒乃是白蓮教聖女之事了嗎?”


    謝恩聽到胡老此言一愣,隨後淡然一笑。


    原來那天朱厚照前來,竟是意圖探查真相。


    “不錯,他已經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胡老點點頭,表情越發凝重。


    無怪乎近來朝廷仙衛勢力對白蓮教聖女之事追查力度倍增。


    早先仙衛雖然一直關注著唐嵐兒,但卻並未察覺到她的真實身份——白蓮教聖女。


    胡老轉而問謝恩:“世子殿下真的不願加入我白蓮教嗎?”


    謝恩能感受到胡老所問並非出自誠摯之意。


    一名廢黜的世子對於白蓮教而言,並不具備多大的利用價值。


    謝恩又舉杯暢飲一番後答道:“如今我隻想安安心心,平平穩穩地過個尋常修者的生活。”


    胡老嘿嘿一笑,讚道:“好一位世子殿下,果然心胸開闊,能拿得起放得下,老夫深感欽佩!”


    邊說著,胡老提起手中的靈酒壺為謝恩滿上。


    “世子殿下,請受老夫這一杯敬意!”


    謝恩接過酒杯,輕輕與胡老相碰,隨後一飲而盡。


    胡老飲酒之後起身,孫才也隨之起身準備一同離去。


    經過謝恩身旁時,胡老在其耳邊低語一句。


    “一路保重,世子殿下。”


    謝恩瞬間明白了胡老話中之意,驚愕之下睜大雙眼望著胡老。


    想要開口迴應,卻發現自己竟已無法發聲,周身逐漸陷入麻痹狀態。


    就在謝恩即將摔倒之際,孫才及時將其扶住,使其伏在桌麵上,偽裝成醉酒昏睡的模樣。


    “為了讓世子殿下離去之際不失尊嚴,胡老特選用了曼陀羅秘藥,這也算是對我白蓮教與世子殿下的多年交情予以迴饋。”


    “哦,差點忘了!今日這頓酒宴,由我孫才來結賬。”


    孫才與胡老臨行前,在桌上留下了一疊靈晶作為飯資。


    謝恩欲掙紮起身,卻發現身軀僵硬,生機正在迅速消逝。


    唉!~


    這群該死的白蓮教妖孽!


    竟連讓我做個平凡修者的權利都不肯放過!


    隨著朱厚照在南方推行的修煉革新舉措不斷深化,南方地區的整體修煉環境也發生了顯著變化。


    在此變革之下,自然有人從中受益,亦有人難以適應。


    商賈與工匠群體顯然是獲益匪淺的一方。


    海上的修煉物資交易全麵放開,極大地促進了商業與煉器產業的全麵發展……


    諸多煉器工坊如春筍般湧現而出。


    欲求修煉資源,實乃易如反掌之事。


    以現今修真界的言辭來講,此乃大勢所趨,一次天時匯聚的機遇所在。隻需順應此風向,即便凡夫俗子也能借此羽化登仙。


    後世修真史中提及,弘治二十年乃是大明朝修真元氣勃發之始,亦被視為步入煉器革命之端倪。


    然有人順應風雲,飛升有望;有人卻難以適應此種變革。


    朱厚照為免將來滋生禍患,便耐心與各大宗門及勢力代表接洽,巧妙調和各方衝突與矛盾。


    新興的交易宗門輕易便占據了優勢,成為這場變革中的得益者。


    對於他們,朱厚照僅提出了兩點要求:其一,務必按照修真律令繳納靈石賦稅,哪怕一枚靈石短少亦不可饒恕。一旦查實,全家將被貶至礦脈勞作。其二,嚴禁壓榨弟子工匠。在最新的《交易禁戒錄》中有明確規定,若商家遭工匠控訴,輕則遭受重額罰金,重則撤銷經營許可,自此不得再涉足商道。


    目前而言,工匠弟子們的待遇尚佳。因其師門耗費巨資吸引弟子由農事轉投煉器之道。此舉引發了世家豪族的不滿。彼輩土地廣袤,自身並不親自耕作,唯有提升佃戶待遇以留住人手。


    雖不至於虧損底蘊,但利潤縮水與社會地位下滑已是不爭的事實。為了避免激起這些豪門世家的憤懣,招致無妄之災,朱厚照決定邀見各世家代表,告知他們朝廷已在積極尋求解決方案。


    翌年,高產靈植將得到廣泛推廣,西山秘境的研究成果——仙田肥料已可批量生產。此外,朝廷還將大力培養神獸耕牛,以畜力替代短缺的人力資源,並致力於水脈修煉等諸多舉措。


    總而言之,朝廷始終在設身處地為諸位著想。然而,這般安排顯然無法從根本上解決世家豪族心中的不滿。對此,朱厚照給出新的提議:朝廷願為諸位增加修煉寶地,諸位可意下如何?


    他攤開宗域圖,指點江山。此處日照充足,適宜種植養神棉;此地雖冬寒刺骨,但卻尤為適於培育靈稻,朝廷已在東瀛尋得耐寒的仙稻種類。


    世家代表們麵麵相覷,心中暗道:“太子殿下這是戲弄我等吧!您指畫之處皆非大明疆界之內,烏斯藏、蒙古、女真、朝鮮等地皆在其中。”


    然而瞧見太子殿下麵色莊重,他們似乎明白了些什麽。他們早已聽聞朝廷研製出了一批嶄新的神兵法寶。難道……太子殿下此舉背後另有深意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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