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寒星點點。


    貝劉氏,哦不,現在是劉氏和貝柑兩母女躲在一個破落的廟裏,瑟瑟發抖,頭發眉毛都掛上了寒霜。


    當兩母女聽聞了傳言之後,頓時失去了生活的希望。還沒經過人事的貝柑,更是悲憤欲絕。她不明白,為何自己的爹要這麽作踐她的清名。一時想不開就想上吊自盡,幸好被劉氏攔了下來。


    “娘,為何爹會變成這樣啊!”


    貝柑埋首痛哭。


    她不李姐!


    她還是黃花大閨女,什麽時候不遵禮節了?什麽時候和野漢子通奸了?


    “唉,女兒啊,你爹功利心太重,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吧。”


    劉氏歎息了一聲。


    不過奇怪的是,劉氏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悲憤。


    “劉夫人猜的沒錯。”


    一道朗笑聲傳來,母女兩人扭頭一看,隻見兩個書生打扮的漢子撐著傘,向她們走來。


    這兩人,就是林草和大彪。


    “你們是?”


    劉氏疑惑的問道。


    “自我介紹一下。”


    林草收起了傘,笑道:“在下林草,添為山海軍一曲軍侯,也是你們被趕出來的起因之一。”


    “我們被趕出來,是因為你?”


    劉氏眼中很是疑惑。


    她記得,那晚的書生並沒有這般俊俏啊。


    而且,這年齡也對不上啊,貝柑都十五歲了。


    “有間接的關係。”


    林草說道:“貝縣令覬覦在下未婚妻,就和我鬥詩,用你們來當做賭注。結果是,他輸了。”


    說著,林草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。


    當然,這是優化版本。


    劉氏也是和十三房小妾鬥智鬥勇多年,還占據上風的人物,頓時想通了其中的關節。


    “你是說,他和你有過節,怕被你用此攻奸他,他為了文名就先一步把我們趕出來了?”


    劉氏一臉不敢置信。


    彼其娘之!


    貝加今說她不守婦道的時候,她還以為是當初的事情暴露了,她才會那麽輕易的離開貝府。


    誰想,貝加今根本就沒有發現。


    給她安上不守婦道的罪名,隻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文名。


    是了,如果當初和書生的一晚那事都被發現,爭兒的事情也會被發現才對。


    劉氏怒了!


    縱橫後院多年,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了?


    相比劉氏,貝柑就不怎麽聰明了。


    想到自己被逐出家門清名被毀的起因是因為這個人,貝柑就暗恨不已。


    不過,她也知道,現在形式比人強就沒有多說什麽。


    能不能活著度過今晚,就看這人了。


    想到這裏,貝柑壓住怒氣,強行扯出了一抹笑容。


    看到這抹麵前的笑容,林草失笑的搖了搖頭。


    終究是年輕,太過僵硬。


    “說吧,兩位目的是什麽。”


    劉氏麵色微冷。


    鬥爭經驗豐富的她,知道這兩人定然有所求。


    而且,她們母女被趕的倉促,身材無有一文錢,定然度不過今晚。如此,不妨聽聽這兩人是要幹什麽。


    “我們所求很簡單。”


    林草微微一笑道:“兩位上京告狀控訴貝加今,在下也會配合你們洗清你們的名譽。”


    “這個不行!”


    劉氏搖了搖頭,拒絕了。


    上京告禦狀,貝加今未必會倒黴。可徹查之下,她們母女遭殃就罷了,就連爭兒也得遭殃。


    “為何?”


    林草一陣愕然。


    這個世界的風氣開放是開放,可婦女對自己的貞潔還是很看重的。


    劉氏能短短時間想通其中道道,也是一個聰明人,按理說不會拒絕才是啊。


    可現在,劉氏拒絕的很幹脆。


    就......有些違反常理。


    “這個不行,換一個吧。”


    劉氏的聲音平淡,看不出情緒。


    見劉氏拒絕,林草也隻好說道:“那夫人和令千金上街賣幾天的碳可否?”


    “這個行。”


    劉氏看著林草,說道:“隻是,我們母女有什麽好處?”


    林草剛要說話,就被大彪的肩膀輕輕撞一下。林草轉頭看去,就見大彪對他擠眉弄眼。


    林草心思一轉,就知道這貨在想啥,不禁有些想笑。


    這貨,還是沒有斷那個念頭啊。


    這是那啥上頭,連文名都不想要了啊?


    林草沒管,就要說話時,被大彪拉出破廟了。


    林草愕然道:“你他喵是認真的?”


    大彪用力點了點頭,臉色興奮。


    “不是吧?你文名不想要了?”


    林草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:“你可能能考上童生的,要是沾染了這對有汙點的母女,你的文名就毀了啊!”


    這對母女,不管是母的出軌,還是女兒勾搭野漢,在這個世界都是被人所唾棄的。大彪要是為了一時刺激惹了腥臭,其他文人肯定看不起大彪了。


    “草,我這不是相信你可以解決嘛。”


    大彪嘿嘿笑道:“再說了,都跟你了,還要啥文名。”


    文名這玩意,那些標榜自己的文人或許很看重,但他一點都不看重。或者說,這玩意,獨立曲就沒幾個人看重的。


    “說什麽混賬話,什麽叫跟我了就不要文名了。”


    林草一巴掌拍了過去,道:“老子的文名好的很!”


    “嘿嘿嘿.......”


    大彪也不說話,嘿嘿直笑。


    林草狠狠瞪了大彪一眼,大步走入廟中。


    現在被大彪打亂了節奏,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,總不能說你們兩個陪大彪一晚,就是你們的恩賜吧?


    “不知劉夫人,想要什麽?”


    林草想了想,問道。


    劉氏看了女兒貝柑一眼,說道:“我就無所謂了,隻是我女兒的清譽,你想辦法恢複。還有就是,你要保證我們一生衣食無憂。”


    林草聽完點了點頭,旋即看向大彪,說道:“你確定了?”


    “確定!”


    林草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

    他有些後悔當初為何提那麽一嘴了。


    這簡直是打開了大彪的新世界大門。


    “這樣,我盡力讓貝加今為你們正名。如果不能......”


    林草說著就指向大彪說道:“他明年二月份很有可能考上童生,他考上童生時,會明媒正娶令千金!如何?”


    一聽這話,劉氏就看向正在傻笑不已的大彪。


    突然間,劉氏想到那個賭注。


    莫非......


    想到這裏,劉氏打了個寒顫。


    介個也不是個好銀呐......


    “好!”


    劉氏夾了夾腿,答應了下來。


    她想恢複女兒的名譽不也是為了女兒嫁個好人家麽。如果這個傻大個能考上童生,女兒也有個好歸宿。


    “合作愉快!”


    林草微微一笑。


    見雙方已經談攏,大彪拿出準備好的皮裘,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披在劉氏的身上。


    這一幕,驚的林草張大了嘴巴。


    臥槽,這貨不會是看上了劉氏,貝柑隻是附帶的吧?


    劉氏見狀雙腿緊了緊,不動聲色的把皮裘披在女兒貝柑身上。


    這傻大個果然不是什麽好人。


    隻是.......


    “咳......”


    林草輕咳了一聲。


    示意大彪別那麽過分。


    大彪嘿嘿一笑,更加堅定了考上童生的念頭。


    將劉氏母女帶到一家客棧安頓好,並尋來了一個醫匠為兩人看病。


    “娘親,他們的目的是啥?”


    林草走後,貝柑很是不明白的問道。


    “很簡單,無非是為了對付貝加今。”


    劉氏淡淡的說道。


    聽到這話,貝柑猶豫了一下,道:“娘,爹他真的不要我們了嗎?”


    “柑兒啊,我比你更了解你爹。”


    劉氏歎道:“他為了文名,什麽都可以幹的出來。你也別指望,他以後會把你接進貝府。他能給你安上不遵禮節的由頭,就說明了他徹底放棄你了。”


    劉氏心中補了一句。


    “娘,我想不明白爹為何要那麽做!”


    一想到這個,貝柑的淚水就跟決堤一樣,“他的心怎麽就那麽狠,難道我不是他女兒嗎!”


    “唉......”


    劉氏將貝柑摟入懷中,低聲歎息。


    你還真的不是他女兒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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