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懂論語,孟子?”


    校尉府中,墨書詫異的看向林草,“你當初在書院裏是怎麽學的?老師沒有教你?”


    “我是自學的。”


    林草笑著說道:“我打小就沒了雙親,哪裏上的起學?在免費的學堂啟蒙之後,就給別人做活計討生活。直到十四歲的時候,碰到一個好心的姑娘,資助我買了兩本書,才開始學習孔孟之道的。”


    提起這個,林草就想起了那張俏臉。


    原身的四年自學所需的書本筆墨紙硯以及報考費用,都是那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小姐姐讚助的。


    他不知道對方是圖原身什麽,不過這種恩情,是該好好報答了。不管是替原身,還是從內心上的欣賞來講。


    “也是難為你了。”


    墨書聞言,眼中滿是同情。


    如此艱難困苦的情況下,都能做出鳴州之詩讓天地認可,可見是多麽的不容易。


    墨書起身從書架上拿出幾本書皮已經發黃的書,遞給林草說道:“這是我以前的筆記,你可以拿去眷抄一份,之後還給我就行。”


    “謝謝校尉。”


    林草收起這幾本厚厚的書,便告別墨書,迴到自己的軍侯府。


    坐在案桌前,林草大概翻了翻,發現上麵不僅有墨書的筆記,還有墨書對《論語》《孟子》的心得體會。這些東西,正是他所想要的。


    有著墨書的筆記,已經記住《論語》《孟子》所有內容的林草,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。七天的時間,林草不僅吃透了兩本書的精華,還劃分了句讀,做出了注釋。


    第八天,兩萬多學生,再次聚集在獨立曲的校場上。看著下麵的兩萬多人,林草將點將台當做了講台,弄了一塊黑板,開始了誤人子弟之旅。


    “今天,我們不教論語,也不談孟子。”


    林草清了清嗓子,說道:“今天的第一堂課,教你們認識,什麽是戰詩、戰詞、戰句、戰文!”


    “什麽是戰詩詞?誰能說一下?”


    林草掃視了一眼前排的童生和秀才,問道。


    聽到這話,王文輕笑一聲,說道:“戰詩詞,就是用來戰鬥的詩詞。這個,林軍侯不會不知道吧?”


    王文的諷刺,林草不以為意,繼續問道:“那為何戰詩詞能用來戰鬥,能用來殺敵,而其他詩詞不能?是何原因?其中的原理又是什麽?”


    聽到這話,王文愣住了。


    原理?詩詞能用來戰鬥的原理?


    平時他們都是用前人作的傳世戰詩,戰句來殺敵,要是說其中有什麽原理,他還真不知道。


    正在旁聽的墨書等校尉,聽到這話也陷入了沉思。


    “我等隻是童生秀才,都作不出戰詩,怎麽會知道這個?”


    王文想了想,說道:“據我所知,現在的戰詩,都是半聖作出的。其中的原理,怕隻有半聖才能知道。”


    “半聖才能知道?”


    林草重複了一句,輕笑著搖了搖頭,“那我問你,以前流傳下來的戰詩,其作者也是半聖?”


    “《荊軻歌》,風蕭蕭兮易水寒,壯士一去兮不複還。其作者是半聖?


    東漢王粲的《從軍行》樓船淩轟波,尋戈刺羣虜也是一首戰詩,王粲是半聖?


    三國曹操的《蒿裏行》也是一首戰詩,曹操也是半聖?”


    聽到這話,數百個童生和秀才沉默了。


    見狀,林草笑了。


    還端著架子呢,連戰詩詞的原理,都不知道。


    “詩歌的演變曆史,我就不多說了,你們也知道。”


    林草說道:“詩詞,是一種抒情敘事的文體。詩人將自己的所思所想、情欲、抱負等東西通過一定的格式韻律表達出來,就形成了詩詞。然後天地認可,就賦予了其文氣,也就有了後來的五個詩詞等級:出縣、達郡、鳴州、鎮國、傳世。”


    “而戰詩,就是詩人將自己想要殺敵的想法,通過詩的形式表達出來且得到天地的認可,賦予了品級的詩歌。”


    “戰詩,不是半聖的專利,你們也能作出來。隻要你們將內心的殺氣、殺敵的欲望融入詩中,獲得了天地的認可賦予了品級。你們的詩也是戰詩。”


    “當然,這需要才華的支撐。若你作的狗屁不通,自然是形成不了戰詩。”


    聽完林草的話,數百童生這才恍然大悟。


    詩詞,他們也開始學習了。春秋戰國時期的詩經楚辭和漢樂府詩集,他們或多或少都學習了。可是他們的老師,從來也沒有這樣講解過戰詩。


    因此,他們對戰詩的理解,也就是用來戰鬥的詩歌就是戰詩。從來沒有想過,為什麽會是這樣。


    “那怎麽樣作出戰詩呢?”


    王文舉起手,提問道。


    林草聞言,笑道:“作戰詩,不是那麽容易。了解什麽是戰詩,隻是前提。懂得其中的原理,才是作出戰詩的關鍵。”


    “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沒有,戰詩,跟其他詩歌不同。戰詩能夠文氣化形,將其中之意化出來。而其他詩歌不行。”


    聽了這話,在場的眾人仔細想想,發現還真是這樣。普通的詠懷等詩歌,隻是顯露出了文氣。而戰詩,是能用文氣衍化出形態來。


    “這個就是關鍵!”


    林草笑道:“能不能將詩歌的意思用文氣演化出來,就是戰詩的關鍵之處。”


    “當然,這個就要看你們的才華了,我沒法教。如果你們作的詩,引起了天地的認可,那麽你的詩歌就能用文氣演化出其中之意。”


    “那就沒有辦法了嗎?”


    聽到這話,童生浩宇忍不住說道:“如果我們的才華不夠,是不是永遠不能作出戰詩?”


    “這是自然。”


    林草忍不住失笑,“比如你想打死一頭老虎,作出了這麽一首詩:一二三四五,上山打老虎。老虎沒打到,打到小鬆鼠。”


    “你們說,這能成為戰詩嗎?”


    下麵眾人搖了搖頭,這明顯不行。


    “這就是咯。”


    林草笑道:“你們其實也可以這麽理解,戰詩,其實是文氣的運用技巧。打個比方,如果一個普通人想要殺死敵人,那麽首先他得有力氣,然後使用武藝殺死對方。


    文氣,就是相當於人的力量,戰詩就是武藝,殺敵的技巧。隻不過這技巧,藏在了天地規則裏麵,尋常人捉摸不透。唯一的辦法就是增加的你才華,得到天地的認可,賦予你詩歌殺敵的資格。”


    聽完,眾人恍然大悟,對戰詩有了更深刻的認識。


    “林軍侯,文服了!”


    王文一臉服氣,道:“怪不得校尉讓我們過來跟你學習,原來林軍侯雖是童生,卻有汪洋浩博之才,對戰詩的理解遠勝於我們。”


    其他人深有同感點了點頭,若不是林草,他們還不知道戰詩是可以這麽理解的。


    林草的這一堂課,徹底折服了眾人。


    “我的掄語,也就是這個原理。”


    林草笑道:“當時我被冤枉之後,心中悲憤不行,就想著殺掉那兩個狗官。然後我的掄語得到了天地的認可,就成了戰句。”


    “當然,掄語太過特殊,不能當做常例。”


    聽到這話,王文虛心請教,道:“林軍侯,能否講解一些你的論語?”


    之前,他也聽說了一些事情。


    他有些想不明白,為何論語在林草手中就成了戰句。


    林草聞言笑道:“這沒什麽不可以的,隻是你們要做好一些心理準備,我這掄語,有些與眾不同。”


    聽到這話,眾人不由的站直了身體,側耳傾聽。


    “子曰:‘君子不器!’”


    林草看向眾人,笑道:“這一句話,若是你們該怎麽理解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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