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朝她揮揮手,沒有迴答,轉身貼上神行符,瞬間消失在夜色中。


    此刻,我能否再次離開這個鎮子,已經不再重要。


    當我再次迴到樊師母家時,那頭死豬已經散發出難聞的臭味,一切都預示著這個鎮子正一步步走向深淵。


    我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泥鰍豆腐湯,捧著這碗溫熱的湯,再次借助神行符的神奇力量,迅速迴到了鎮上自家的小屋前。盡管神行符速度非凡,但一陣風吹過,手中的湯還是微微涼了些。


    轉眼間,半天的時間悄然流逝。


    當我端著這碗湯走到樓下時,那雙頭蛇已從窗縫中探出頭來,對我嘿嘿一笑,那笑容裏透著幾分詭異:“嘿,你還真迴來了,快去稟告主人,她迴來了。”


    我穩穩地端著湯,一手拉開了卷閘門,徑直踏上樓梯,朝二樓走去。


    剛到樓梯口,就與那雙頭蛇不期而遇。


    它們蛇尾雖斷,疼痛難忍,但那張精致的臉龐上,卻依然掛著迷人的笑容,透著一股子妖媚勁兒。


    迴想起白天走陰時的情景,它們竟能按照許含蟬的指示,做出那些平日裏隻能在私密影片中窺見的動作,我不禁對它們的忍痛能力多了幾分敬意。


    我端著湯,繼續跟在雙頭蛇身後,向三樓進發。到達入口時,隻見它們輕輕擺動蛇尾,那扇神秘的出入口便再次顯現,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戶。


    我好奇地打量著那緩緩延伸出的樓梯,忍不住問道:“這是機關嗎?真神奇。”


    雙頭蛇中的一個頭轉向我,嘴角勾起一抹陰笑:“這可不是什麽機關,而是術法的力量。你嘛,恐怕是沒機會學了。”


    我沿著台階緩緩下降,眼前的景象讓我有些意外。


    聞人溯並未像之前那樣,用蛇尾緊緊纏繞著那具古樸的紅槿棺材,而是悠閑地坐在一旁,手中把玩著手機。


    而許含蟬則躺在棺材裏,同樣沉浸在手機遊戲中,兩人的對話中透露出遊戲的激烈與緊張。


    我雖不擅長遊戲,但也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那份專注與投入。


    我的到來,似乎並未引起他們太多的注意,兩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。


    我走過去,輕輕地把那碗熱氣騰騰的泥鰍豆腐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,然後也掏出了手機,開始漫無目的地滑動屏幕。


    說實話,這時候心裏挺亂的,打開社交軟件一看,發現聯係我的人寥寥無幾,但我也不想顯得太尷尬,更不想失了麵子,就隨便玩起了手機遊戲。


    沒一會兒,一局遊戲就結束了,許含蟬在那邊氣唿唿地戳著手機屏幕,嘴裏不停地念叨:“唉!你這家夥,怎麽這麽笨啊!聽我的,快上啊!”


    隨即又惱火地把手機往棺材裏一扔,抱怨道:“真是服了,自己送人頭還連累我,腦子是不是進水了!”


    好在聞人溯還在專注地玩自己的遊戲,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。許含蟬氣得嘟起了嘴,好一會兒都沒消氣,不停地嘀咕著那些豬隊友的壞話。


    這一刻,她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十八歲少女,因為遊戲裏的不如意而大發雷霆。


    過了一會兒,許含蟬的情緒似乎好轉了一些,她轉過頭來對我說:“唉,還是遊戲裏的人有意思,我讓聞人溯陪我玩,你要一起來嗎?”


    說完,她又輕輕一點手機屏幕,把手機重新握在了手裏,繼續說道:“現實中的人啊,見到我都得畢恭畢敬的,一點意思都沒有,遊戲裏的人就不一樣了,他們不會因為我的身份就對我另眼相看,這樣感覺才真實。”


    這話聽起來有點凡爾賽的味道,我笑了笑,沒有接茬,隻是指了指那碗泥鰍豆腐湯:“我喝了一碗好湯,想著咱倆同名,就特意給你留了一碗嚐嚐。”


    許含蟬一聽這話,眼睛立刻亮了起來,她握著手機看著我,滿臉驚喜:“這是給我的嗎?”


    然後又轉頭看了看聞人溯,似乎有些不確定地問道:“我還以為你是給聞人溯的呢,快給我嚐嚐!”


    說完,她半個身子都從棺材裏探了出來,一臉好奇地盯著我手裏的湯碗。


    我笑著把湯碗遞給她,她迫不及待地接過去嚐了一口,然後滿意地點點頭:“嗯,味道真不錯!你們倆沒鬧別扭吧?


    我剛才還想呢,你跳進許家村後,聞人溯急匆匆地跟過去,又去了水潭,結果沒見你倆有啥親密舉動,原來是鬧別扭了啊。”


    我手指輕輕滑過紅槿棺材的紋理,身體軟軟地靠在一邊,靜靜地看著許含蟬迅速地將湯喝完。


    聞人溯似乎完全沉浸在遊戲的世界裏,雙頭蛇也對我們這邊的動靜漠不關心,它們對這些超自然的存在來說,下毒之類的手段顯然毫無威脅。


    一碗湯很快見底,許含蟬還有些意猶未盡地捧著碗,期待地問:“還有嗎?”


    我接過她手中的空碗,朝桌子走去,笑著迴答:“湯沒了,不過我這兒還有蛇酒,想不想來一杯嚐嚐?”


    許含蟬輕輕抿了抿嘴,手指輕輕一點,就輕鬆地將一壇蛇酒攬入懷中。


    她捧著壇子,直接對著壇底那個用來倒酒的龍頭,仰頭就喝了幾大口,那動作利落得與她平時那聖潔的氣質截然不同,多了幾分人間煙火的氣息。


    我注意到,壇子裏泡的正是我之前泡的那條普通菜花蛇。


    這會兒,那條蛇似乎失去了活力,靜靜地躺在酒壇裏的藥材上,任憑酒水緩緩下降,也一動不動。


    許含蟬連續喝了幾大口後,才放下壇子,看向我,說起了這蛇酒的來曆:“你昨晚跑了之後,雙頭蛇從江柯飛家搜出了這個,這酒加了蛇作為引子,還有各種藥材輔助,還藏了一點點龍氣在裏麵,味道確實不錯。”


    她這麽直接地提起昨晚的事,就好像那個追殺我和沈淑怡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。


    或許,在她看來,昨晚隻是一場遊戲,過了就過了,沒必要太在意。


    我笑了笑,坐在旁邊看著她:“看來這蛇酒和泥鰍豆腐湯很配啊,喝完是不是感覺特別舒服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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