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會找個身高力大的人陪在你身邊,以後他就是你的腿,咱想去哪裏就去哪裏。”


    小六低頭抹了下眼淚,正是東家的大力支持,才有了如今的他,即便不能行動,過得有價值便宛若新生。


    若是還能時常出去走走,人生再無遺憾了。


    “東家,我看了木牛流馬的殘圖,若是能做出會動的玩具,孩子們肯定更喜歡吧。”


    木製會動的玩具?


    翁曉曉吃驚不小,這要是能做出來,她家的玩具鋪子定能做成全大秦獨一份的。


    古代的卯榫結構不用一根釘子照樣結結實實,是該好好傳承下去的。


    哪一樣都令翁曉曉熱血沸騰。


    從小六房間出來,翁曉曉特意把管事魯大叫到了跟前。


    “魯管事,小六情況特殊,地位特殊,一定要保護好他。誰做哪部分就隻給他那部分的圖紙,數量核對好,誰出問題就追究誰,最後總裝的人員更要時時督查。”


    為了避免技術壟斷,翁曉曉就參考了流水線作業,把訂單數量大的玩具分成了固定的幾組人,每人隻負責一部分,最後再組裝。


    當然還有幾個是做定製玩具的,那個不好拆分。


    “是,東家。”


    玩具生意根本不受災情影響,有錢人家的孩子該怎麽玩耍照舊,他們每個人的工錢說出去都算是很高很高了。


    憑著手藝掙得工錢,他成了親,還在不遠處買了個小院子。這樣的生活,放在過去,想都不敢想。更何況如今的他還是個瘸子。


    作坊的人都是精挑細選過的,但人也都是自私的,怕是沒幾個能抵住重利的誘惑。


    所以,在高檔玩具打開了銷路,進行擴招的時候,新進人員都簽了死契。這種死契也不同於賣身為奴,日常戶籍不受影響,但若是幹了吃裏扒外的事兒,主家能全權處理。


    有高高的工錢做生活保障,還有身契的約束,每個在作坊做工的人都老老實實的,還沒出過什麽幺蛾子。


    但,翁曉曉始終不敢大意,因為這是一個能下金蛋的雞,純利潤在所有產業裏是最高的。


    隻是規模小才沒有引起什麽人的注意。


    這邊要交待的剛說完,裴鈞便進來了,不過他遵照規矩,也隻停留在大門口處。


    “主子,鳳姑選的姑娘們帶迴來了,您過去看看?”


    既然人在這邊,是該過去看看。


    “魯管事,你忙著,門戶照管好。”


    “東家放心,明天我再牽條狗來,晚上也是有人守夜的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在院裏轉了一圈,凝重地說道:“不光要是看好東西,院子裏都是木製品,更要小心火燭,水缸裏時時都要滿著。”


    “是,是,要不廚房就設在隔壁吧,做熟了送過來便是,還能騰出一間屋子。”


    沒有火源自然更安全些。


    “也行,裴管事,你把這事兒記一下,協調好。”


    裴鈞認真聽著呢,忙應了下來。


    看看得力的手下,翁曉曉暗想給他們的分紅可以再厚一些了,每次出去幾個月,全是這些人在給她撐著。


    其實,厚待別人也是在厚待自己,翁曉曉不貪利,管事們才願意把東家的事情當成自己的在辦。


    敢動賬目,那就是在自尋死路,他們誰也沒有東家的算盤打得好。


    吃裏扒外,不僅名聲差,後麵的東家也不會信任,更不會交給重任。


    所以,算來算去,不如做個忠誠的好人,麵子裏子都有。


    大智若愚不過如此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沒有嘰嘰喳喳的場麵,幾個小姑娘安安靜靜地低頭站在那裏,有些衣衫單薄的還在瑟瑟發抖。邊上有兩個婆子,也是衣衫襤褸。


    既然到了她的地盤,不能不管。


    “裴管事,你打發人去給她們每個買兩套衣服來,鞋襪也要。”


    裴鈞聽到吩咐應了一聲便去辦事了,他身邊也有隨時候著的人。事情多,自然離不開人手,他也從傷兵中挑選了兩個下屬。


    “買你們過來是做工的,這裏會建個作坊。吃住都在此處。隔壁的院子也是我的,裏麵都是男工,若是有歹人上門你們也別怕,大聲招唿人便是。”


    正正經經的做工,比作伺候人的丫鬟強多了,一個個灰暗的臉上多少有了些光彩。


    “你們有識字的嗎?”


    多了幾個人,總要有人管著,不能把鳳姑整日困在這邊。


    一個婆子抬起了頭,“公子,我識得一些,能看賬記賬。”


    “在大戶人家做過?那怎麽被發賣了?”


    見翁曉曉上來就讓人去給她們采買衣服,婆子便知道遇上了心善的主人。


    “我家原本有些農田,大水過境,不得不逃難出來,一家老小沒個營生,帶來的東西要用光了。老婆子隻能賣身為奴,給兒子閨女留條活路。”


    可憐天下父母心!


    “水都退去好久了,他們迴家後沒來贖你?”


    “我們一家輾轉反側,是冬天才進的揚州城,我那點賣身銀子養不了他們多久的,現在如何,也根本不知道了。”婆子小聲哭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行,你識文斷字,就暫時管著這幾個人吧,若能管理的好,便升你為管事。”


    婆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,“主子,您能發發慈悲,幫我找找孩子們嗎?我這輩子當牛做馬報答您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看得有些不忍心,“你把姓名、年歲告訴裴管事吧,他人麵廣,會給你留意著的。”


    婆子未起身,咚咚咚磕了三個頭,能答應幫著尋找就很是不容易了。


    “起來吧,好好做事就是報答我了。那邊有廚房,你們先去燒水收拾收拾。”


    婆子領著姑娘們給翁曉曉磕個頭,便陸續出去了。


    “媽,我先迴去,您等會兒好好問問她們的情況,尤其是擅長什麽,會做什麽,我們盡量合理安排,不浪費人才。至於康寶選徒弟的事情,讓她自己看著辦,先緊著她選。沒手藝的再分到藕粉那邊,若有特別出彩的也留意下。”


    一聲媽叫的鳳姑心花怒放,“交給我就是,去忙你的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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