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時間太趕,隻是做了一遍清潔,好在院子維護的好,不用修修補補的。等你成親,家具咱們定要重新換一遍,是不是該找人定做了?聽說那作為嫁妝的拔步床很費功夫的。”


    鳳姑口口聲聲地說著成親,但翁曉曉知道這一天早不了,根本沒往心裏去。


    家具舊點沒什麽,實木家具即便年代久遠也照樣結實耐用,她隻是吩咐人把漆色不好之處,用桐油刷了一遍,重新上漆。想換家具其實也容易,自家莊子上就有木匠,隻是沒必要。


    “東耳房是書房?”


    “嗯,做書房用,西耳房做庫房,雖然裏麵空空如也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隻是偶爾買些遊記迴來,正經的經史子集一本沒有,盡管沒什麽藏書,但書房還是必不可少的。而且,看到這房子的時候,她就預感自己將在這裏生根發芽,長久地住下去了。


    從東耳房這邊的月牙小門可以進入後罩房,後罩房更為私密,是宅子中的最後一排房子,翁曉曉安排給了甘嫂、康寶、春霞和小花,連張大娘也留了一間,都相當於女子宿舍了。


    大件行李早就搬了過來,今日隻是一些隨身攜帶的小包袱。


    各自迴房放下東西,便很快就出來了,串串門,看看新家,個個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。


    甘嫂領著小花轉了轉就去了廚房,十幾口人的飯菜,有的忙呢,好在采買不用她們管。


    看看偌大的院子,即便各自的房間各人打掃,但是庭院麵積也不小了,無事是不允許小廝他們去後院的。


    “姑,再買兩個婆子吧,一個放在那邊院裏,給他們單身漢洗洗衣服做做飯,咱們這邊也需要一個做粗活的,甘嫂、小花兩個可忙不過來。”


    鳳姑撇撇嘴,“春霞經常跟在你身邊,基本是不幹活的。秋月大著肚子,管管賬指揮指揮就行了。這麽多地方要打掃,這麽多人的飯菜要做,就指著甘嫂跟小花,再添一個打雜的也忙不過來啊,我看至少得兩個。”


    多養活一個人也不是什麽大問題,“那行吧,姑您去選人唄。”


    “嗯,忙你的吧,知道正上心番薯呢,巴不得一天去看一迴。”


    幹活就給發糧食,百姓的積極性很高,農田早就清理了出來。


    番薯已經移植進了田裏,讓劉莊頭的二兒子劉宏祥專人負責。


    蔬菜也種下了,溫度高,發芽、生長的都快,菜地裏已經綠油油一片了。


    水田也完成了插秧,一切都在向好。


    “等秋闈結束,還要宴請一下那兩位苦哈哈的秀才呢。”


    鳳姑看看翁曉曉,又心疼又羨慕,一個女子能活成這般模樣,這輩子值了。


    她有幸跟在身邊見證了這一切,也參與了很多事情,此生了無遺憾。


    秋闈分三場,分別於八月九日、十二日和十五日進行。初九早上,翁曉曉特意趕了過去為兩位秀才加油鼓勁兒,送他們進考場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休息了一天,八月十四,鳳姑便領著翁曉曉去了黎洪所寄居的寺廟。


    二人先去正殿上了香,再捐過香油錢,才在後園的一處涼亭見到了黎洪。


    這幾年都是鳳姑來看望接濟黎洪,翁曉曉沒來過,也沒見過,以前隻是當個可憐的孩子在救助而已。


    “姐姐好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饒有興致地看看黎洪,十三四歲的少年挺拔俊秀,不搭脈都能看出她是女子,這醫術看來不錯,等再過幾年絕非池中之物。


    “黎公子讓我看到那醫書,可是有什麽打算?”翁曉曉也不藏著掖著。


    黎洪笑笑,沒有半點難為情和尷尬,撩起僧袍,跪了下去。“這幾年多蒙師傅照顧,我才能平安長大,這裏麵離不開您的默許和支持,您跟師傅對我的恩情是一樣的,黎洪銘記在心。”


    砰砰砰,磕了三個頭。


    “無需如此,我們隻是力所能及地伸了把手。”


    黎洪起身,徑直坐去了翁曉曉的對麵,神情嚴肅。“我想發揚光大家族的醫術,更想報滅門之仇,這輩子活著就為了這兩件事兒。”


    少年麵上平靜,但緊握的拳頭顯示了他內心強烈的情緒。


    翁曉曉微微點頭,示意他說下去。


    “報仇不是嘴巴說說就行了,隻有醫術能讓我變強大。我已經把醫書背得滾瓜爛熟,現在需要的就是多看病患積累經驗,但是在外行醫總有暴露的風險,在沒有報仇前,我不能出事兒。知道您在軍隊養過傷,有這方麵的關係,能否把我送進去做軍醫?我不怕苦也不怕累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自然不會輕易說出與楊朔的關係,隻是提醒道,“軍隊中的傷病員多是外傷,即便有疾病在身的,也沒有藥給你用,對你的醫術增進好像幫助並不大,而且,你小小年歲去了軍營,隻有任人擺布的份兒。”


    不是沒想過這些,黎洪咬咬嘴唇,他不想再苟在廟裏,但是天大地大,一個少年在外行醫沒人信他不說,僅僅容易暴露的風險他也擔不起。


    軍隊不是好去處,但勝在安全。


    “我在漠北慶源有個莊子,你可以去那裏生活兩年,北地有不少特殊的藥材,你大可以去遊曆探尋一番。若偶爾想去軍隊幫忙,我也可以幫你介紹。”


    他家鄉在西南邊陲,若是去了漠北,天南海北的,倒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了。


    “謝謝,我願意去漠北,但我不想做奴仆。將來,將來用我的醫術迴報你,可以嗎?”少年起身跪在翁曉曉麵前,眼含警惕。恩情是要還的,但他不想一輩子受製於人。


    恩怨分明,翁曉曉很是欣賞這樣有骨氣的少年。


    “我不希望有用到你的時候,但是人吃五穀雜糧,哪有不生病的。”翁曉曉停頓片刻,“出門要辦路引,你的戶籍就上到我這裏吧。我認你為義弟,依舊是自由身,可好?”


    黎洪激動地說不出話來,又跪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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