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軍,幹旱的勢頭已現,不知道草原上會如何?你要多留心。”


    楊朔鄭重地點了點頭,天道艱難,農民靠天吃飯,生活不下去,遊牧民族的日子就會更艱難。日子艱難了,也就隻有去打仗掠奪。


    “曉曉,早點迴揚州吧,西北的戰火估計會蔓延開來,南方尚且算是安全的,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,不要再出來了。母親說南方走那一遭,了卻了她畢生的心願。謝謝你,替我盡孝了。”


    “見到了你,我是該啟程迴去了。夫人那裏我隻是盡了點心而已,做的並不多。”


    很不想離開,楊朔隱忍著轉移開目光,站起來開始穿外衫,“迴程慢慢走,照顧好自己。”


    “你下來做什麽,去補一覺,有事兒吩咐平安就行,順遂沒來?”


    “順遂娶了我的丫頭秋月,才成親,不好讓人家分開。”


    “解意,我想看著你走。”翁曉曉沒抬頭,輕聲說道。


    楊朔雙手握拳,緊咬牙齒,才忍住了洶湧的淚意。


    迴身按住翁曉曉的雙肩,直視著翁曉曉的雙眼,“曉曉,希望我們再見之日,是我八抬大轎迎娶你之時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迴視過去,莞爾一笑,“我等你。”


    這個笑容讓楊朔幾近崩潰,低頭親了翁曉曉一下,轉身便走了出去,再不曾迴頭。


    若迴頭,怎麽舍得離開。


    翁曉曉穿上外衫緊跟著追了出去,但又不敢跟得太近,一直跑到村外,等馬匹的影子消失不見了,才悻悻然往迴轉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“小空,我說過會讓你迴揚州,你若想迴,這次便跟我一起走吧。”


    小空自然願意迴去,更重要的是能跟在主子身邊學習,小天讓主子失望了,他要好好替主子做事才成。


    “主子,我願意迴去,想跟在主子身邊多學點東西。成路是我親自帶出來的,做賬沒問題,人也老實可靠。”


    有安排,無後顧之憂就成。這邊的莊子,她不可能每年都過來,就是用來安置傷兵的,不虧損,能維持就可以。


    “我身邊也需要你。那你去打點行李吧,也跟成路做好交接。”


    小空得了準信兒,興高采烈地走了。


    “我看著你跟平安倆人怪怪的,人家找你說話,也不搭理別個,他欺負你了?”
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春霞小聲說道。


    翁曉曉不相信地看看春霞,這姑娘可藏不住話,不過上次田潤澤的事兒倒是個例外,自己一直都沒發現。


    跟主子說說也好,反正主子是過來人。


    “主子,平安那天讓我給他個機會,我還沒同意呢,他就抱了我,我會不會有喜呀?”春霞扭扭捏捏地問了出來。


    懷孕這麽簡單?


    翁曉曉強忍著笑意,給傻姑娘含蓄地科普道,“兩個人成了親睡在一起,才會有娃娃的,不是抱一抱就有了,你不用擔心。”


    聽到是這樣,春霞徹底鬆了口氣,有事情還得問主子才行,真不能一個人瞎想。


    “你就是在擔心這個?”翁曉曉實在難以控製自己的表情了。


    春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,臉還有些紅了。


    “妹妹,那你喜歡平安嗎?這兩天沒想想這個問題?難道這個不是更重要?”


    “想了啊,我沒想明白。”


    好吧,讓平安自己頭疼去,她也不想多幹涉,誰讓他喜歡這樣大條的。


    “主子,你會懷上嗎?”春霞輕聲問道。


    見春霞盯著自己肚子,翁曉曉沒好氣地拍了春霞一下,“你往哪兒看呢!”


    春霞吐吐舌頭,“你跟將軍不是都睡過兩晚了嘛,我有點擔心你。”


    還兩晚?


    翁曉曉翻個白眼,“去年要是睡了,娃娃早就生出來了。前天,我們也隻是躺在一張床上,沒睡。”


    “躺在一張床上難道不是一起睡覺?”


    好吧,跟這姑娘還解釋不清了,“我好著呢,操心操心你自己吧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走出去兩步,又轉身迴來叮囑道,“這事兒不準對任何人說。”


    我也沒說啥啊!春霞嘟囔著迴了自己屋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開門一看平安正坐在屋裏,春霞愣了,“你怎麽進來的?”


    “又沒鎖門,看你跟主子說話呢,我也不好在跟前呆著,就先進來了。我進城置辦東西,給你帶了肉粽子,嚐嚐看,還熱乎著呢?”


    “主子有嗎?”


    “有,放在那邊了,你趁熱吃。”


    春霞笑著接過來,道了謝。


    “你可以出去了,被人看到了不好!”


    這還沒過河呢,就開始拆橋了?


    “我隻是進來說句話而已,沒人會多想。你給我機會,總得讓我離你近點吧。”


    春霞滿嘴粽子,含糊不清地說道:“我還沒想好呢。”


    “不急啊,你慢慢想。”平安沒有離開的意思。


    “你這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?還想吃什麽,等出發前,我去給你備上。”


    “對了,這粽子多少錢,我拿給你。”


    平安收起了笑容,“送你的,還能收錢?別跟我這麽客氣。”


    給錢還不高興了?!


    不收拉到。


    “主子怕熱,得帶個冰桶。夏天熱,胃口不好,若是有耐放的瓜果多買一些。我想想還有什麽......”


    春霞吃著東西,在屋裏來迴跺著步子,嘴裏還念念叨叨的。


    平安笑眯眯地在一旁聽著,這姑娘的好處多著呢,心思純淨,對誰好那就是掏心掏肺地好。


    “你自己喜歡什麽?”


    “我嗎?嘿嘿,咱不挑食,隻要好吃的都喜歡。”


    這倒是好養活。
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,你收拾東西。”說著話,還貌似不經意地抬手把春霞嘴邊的飯粒捏掉了。


    春霞再大條,對於這樣親密的行為還是有反應的,臉紅著後退了一步。


    平安嘴角含笑,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。隻是脫口而出的口哨聲出賣了他的好心情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“東家,一路順風。”


    “注意安全。”


    “各位也多保重。”翁曉曉拱手告辭。


    今日要離開,村裏能來的都來了,幾乎一個不落,這便是人心。


    孩子們還抬來一筐野果子,說是漫山遍野尋來的,知道翁曉曉喜歡。


    這心意,不能不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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