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貿做好了利國利民,楊朔是國子監高材生,自然懂民生。


    就算是別人的商隊,楊朔知道的話也會去護上一護,更何況那是翁曉曉的經濟支撐,若這次被人得了手,傷財又害命,商隊怕是會從此一蹶不振,再難翻身。


    想到就做,楊朔立刻安排了景明去傷員中挑選一些傷殘程度較輕,功夫又不錯的人出來。


    景明沒想到將軍連這事兒都管,便徹底信了春和說得話,事關將軍的幸福,自然要認認真真地去辦差。


    翁曉曉看過這些人選之後,對照著冊子,核實了一些情況,便把幾個人都留了下來,簽了五年活契,工錢也給得足足的。


    才過去半個多月,雖然拄著拐能在院子裏活動了,但翁曉曉不敢作妖,她還想著養好傷能早點恢複鍛煉呢。


    任何付出都是有迴報的,隻是多少,或者早晚的問題。輕功自然還算不上,不能飛簷走壁,但是跑得快的確是能救命的,這已經檢驗過了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進了五月,漠北的天也漸漸熱了起來。


    小空跟著梁彬去給三位家主送端午節的節禮並下請帖,翁曉曉想在離開前鞏固一下合作關係,請他們三位吃個飯順便道個別。


    那兩個忙著辦正事兒,春霞獨自逛街,買了不少端午節的吃食和漂亮的小東西。在軍營住久了實在憋悶,出來一趟就像是入了林的小鳥,自由而歡暢。


    自從隱約知道了楊朔的心意,翁曉曉便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他,除了避不開的時候,能不見便不見。


    她有些怕了,不敢麵對這份情感,楊朔將來要麵對的境況可不是她能應對的。


    當初再難,她也能坦然麵對林常青,可對著楊朔,翁曉曉隻想著逃避。腦子就是這麽奇怪,你越想著逃,偏偏讓你不斷地去想。


    楊朔的學識、教養、氣度......甚至渾身散發的荷爾蒙,都在潛移默化中征服著翁曉曉。


    情感懦夫翁曉曉不敢麵對自己的心,她怕自己不受控地淪陷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“將軍,春霞買迴來不少粽子,應節的食物,味兒雖差點,好歹是個意思。安置傷員的計劃也敲定了,執行便是。明日一早我就迴順城,後日離開漠北,特來辭行。在漠北這段時間,多謝將軍關照了。”翁曉曉抱拳行禮。


    早察覺到翁曉曉在躲著他,這種冷反應令楊朔不敢輕舉妄動,不知道是在委婉地拒絕他,還是毫不在意他,他摸不準姑娘的心思,做事謹小慎微起來,甚至去她那裏吃個飯都要仔細琢磨一下說辭。


    可動了心的人,怎麽能忍著不去見她呢,有時候實在想不出什麽說辭,就隻能遠遠地看著,她若走了想看都看不到了。


    他雖然等得起,但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下去,這可不是他的處事作風。而且,再見麵不知要等猴年馬月了,萬一被人搶了先,怎麽辦?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。


    “翁曉,我想帶你去個地方,那裏看日落很美。來一次漠北都沒有好好看過這裏,總得留下點美好記憶吧。”


    本能想拒絕,但這個提議又實在誘人,更何況,楊朔的人品值得信任,她不點頭,他不會怎麽樣的。


    翁曉曉略微猶豫一下便同意了。


    楊朔計謀得逞,上揚的嘴角出賣了他的好心情,讓景明牽來了“神風”,誰都沒讓跟著。


    腿傷未愈,她不能獨自騎馬,等到要跟楊朔同乘一騎時,翁曉曉後悔了。也不知道腦子怎麽就短路了,答應的時候竟沒想到這個問題。


    好在,楊朔很紳士,讓春霞扶著翁曉曉上的馬。看她緊張,身子使勁往後靠,並不挨著她,隻用雙臂輕輕攏著。


    這刻意疏離的姿勢令兩個人都坐得很累,卻又各自暗暗珍惜這難得的靠近機會。


    等到了那處地方,楊朔率先跳下馬來,靜靜地牽著韁繩,讓翁曉曉一個人自在地坐在上麵。


    這下兩個人都放鬆了不少,心裏卻有了些失落。


    翁曉曉無奈笑笑,看向了遠方。


    餘暉慵懶地灑在無垠的草原上,微風輕輕拂過,如茵的草原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輕柔地撫摸著,泛起了一層層綠色的漣漪。


    日出的蓬勃生機,日落的靜謐安逸,各有各的美!


    天大地大,翁曉曉忘我地賞著這自然美景。


    楊朔則不錯眼地看著身旁的美人。靜若處子,動若狡兔。很遺憾沒看到她跟人比試的場景,定有著難以想象的風采。


    等走到一個斜坡的時候,楊朔停下了腳步,扶著翁曉曉下來。


    一聲口哨響起,大黑馬自己溜溜達達地就走開了。


    “來,坐在這裏歇會兒。”楊朔伸出一臂給翁曉曉做拐杖用。


    這做派令翁曉曉感覺很舒服,借著力,在草地上坐了下來。


    “這算是漠北最美的季節,最美的風景了吧!天蒼蒼,野茫茫,風吹草低現牛羊。”


    楊朔笑了笑,“說的不錯,最美的一麵讓你趕上了。”


    “冬天挺難熬的吧?”


    楊朔從不抱怨什麽,翁曉曉並不會天真地覺得這裏不苦。


    “很難熬,”像是迴憶一般,楊朔看向遠處,“寒冷,孤寂,恐懼,傷痛,時刻伴隨著。”


    這個苦,翁曉曉想象不出來,無法感同身受。相比楊朔,她遭受的那些,太小兒科了。


    “你一個人也挺難的吧。”翁曉曉所經曆的遠超尋常女子,像個男人一般討生活,能不難嗎?每每想起就很是心疼。


    “跟你一比,那是小巫見大巫了。鳳姑如今就是我的親人,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呢。”


    楊朔很慶幸當初的決定,有鳳姑在她身邊,他多少是放心的。


    “迴去後再休養一段,一定把腿傷養好了,別留下病根。我祖父,我父親都是一身的傷病,我母親也是,雖然她從不叫苦,但她的身子不太好,我知道的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點點頭,“我的日子比你舒坦多了,真該注意身體的人是你。”


    楊朔不置可否,“我們這種人,天生屬於戰場,注定了沒有平穩的日子。我爹這輩子隻喜歡過我娘一人,也隻有她一個女人,雖然給不了她很多東西,卻給了她男人的真心。”


    說到動情處,楊朔輕輕拉住翁曉曉的胳膊,柔聲說道:“身份地位那些不算,我能給你的也隻有真心,給我個機會,可以嗎?”


    翁曉曉不敢看楊朔的眼睛,瞟向遠處,她所求的是身心自在,想要的不過是一心人。這世間最好的男兒捧著真心到她麵前,問她要不要?


    要不要呢?


    既然喜歡,為什麽不要!


    唯唯諾諾可不是她這輩子的作風!


    為事業拚搏,為人生奮爭,為什麽不能為了愛,搏一搏呢?!哪怕日後隻能為他收屍!


    想通之後,翁曉曉笑著轉過頭來,“你可想清楚,看清楚嘍,我就是我,不是任何人的替身,更不是什麽名門閨秀......不會唯你是尊,不會對你言聽計從,不會為你困於後宅……”


    本以為翁曉曉會拒絕,沒想到竟是說出了這樣一番話,楊朔簡直喜出望外,“還有嗎?有什麽都可以說出來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搖搖頭,能接受這些就很不容易了。


    楊朔顫抖著捧住翁曉曉的臉龐,看著她的眼睛,鄭重地說道:“那翁曉曉你也聽好了,我喜歡的人就是你!不是任何人的替身,更不是誰的影子!從前的事早已是過往雲煙,不會是我們的困擾。我出身足夠,不需要你錦上添花。在家裏我不是將軍,有事能商量就成。至於你喜歡做的事情我也絕不攔著,還盡可能地為你保駕護航。”


    “曉曉,我能給你的隻有真心,所求也是你的真情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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