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衛家主息怒,我不會品酒,酒量也不大,但願意舍命陪君子。您提個要求,我絕對照辦。喝完之後會如何,都是我自己的事情。”翁曉曉豪爽地說道。


    衛聰手指敲敲桌子,多少有了點興致。


    汪明辰想幫著說兩句,卻被翁曉曉用眼神阻止了,這可不是講人情用人情的時候。


    夥計端來了五個酒壺,又一排擺下了五種酒杯。


    “關外白酒得用犀角杯,能增酒之香氣;高粱白酒,需用青銅酒觖,方合古意;紹興黃酒,要用古瓷杯來品;百草美酒,乃采集百草,浸入美酒,酒氣清香,要用古藤杯;梨花酒,用翡翠杯來盛裝最適宜。”(致敬金庸先生笑傲江湖祖千秋論酒)


    “桌上就是這五種美酒,美酒配美器。翁公子來斟酒吧,選對了器皿,那壺就歸我來喝,錯了的話自然就是翁公子笑納,不算欺負你吧?”


    一壺怕是至少有二兩酒,翁曉曉既敢說大話,也就豁出去了,“衛家主拿美酒款待,在下道謝還來不及呢,豈能說成是欺負?”


    黃酒常喝,古瓷也認識,第一個沒難度。


    衛聰笑著接了過去,自斟自飲起來。


    百草酒跟梨花酒都沒喝過,翁曉曉隻能憑著聞出的淡淡梨花香來區分,好在翡翠杯認識。


    衛聰點點頭,笑著接了過來。隻需要打開瓶蓋,聞到少許酒香,他便知道這是什麽酒。


    這少年有腦子會分析,但隻有這些可不夠,後麵就難了。


    果不其然......


    犀角杯跟古藤杯擺在一起,不論從外觀、顏色,還是手感,翁曉曉都區分不出來。關外白酒跟高粱酒,在她看來一個味兒,也分辨不開。


    百草酒有獨特的氣味,倒是不難,翁曉曉憑感覺選了一個植物造型的酒杯匹配。


    衛聰點點頭,接了過來,黃酒已經喝完,梨花酒也品了兩杯。


    看看兩種烈性白酒,翁曉曉苦笑一下,小聰明可解決不了專業問題,既然不懂,那就幹脆閉著眼選吧。


    “來,上菜,我陪翁公子共飲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認命地坐了過去,但神情坦然。“衛家主,汪先生,翁曉敬二位。初到寶地,以後還請多多關照,先幹為敬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一口幹了杯中酒。真他娘辣啊,眼淚水都要出來了,五髒六腑也火燒火燎的,她可從沒喝過這樣的烈酒。


    “喝這麽急做什麽,趕緊吃口菜。”汪明辰給翁曉曉夾了筷子菜。


    翁曉曉也顧不上道謝,直接夾起就送進了嘴巴裏。


    “小兄弟倒是個爽快人,哥哥也幹了。”


    瞧瞧,稱唿都變了,這多少已是一種認可。


    翁曉曉看著那翡翠杯中的梨花釀,很是羨慕,不管酒的度數大小,好歹那口感是好的吧。


    “小兄弟現在喝的是關外白酒,酒味是極好的,隻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氣,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飲,那就醇美無比。”


    一旁的夥計極有眼色,聽衛聰說完,便拿來犀角杯放在了翁曉曉的麵前,並給她斟滿。


    翁曉曉點頭道了謝。


    衛聰指了指杯中物,“試試看?”


    剛才是一口悶的,翁曉曉並沒有嚐出酒味,舉杯抿了一小口,似乎、好像也沒什麽區別......


    見翁曉曉喝完不說話,衛聰便知道,這少年是真不懂酒,喝不出個好賴來,論酒的興致也就淡了。


    話不投機嘛!


    汪明辰倒樂得跟翁曉曉談起詩詞見解。翁曉曉跟著侃侃而談,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想法,總能你來我往地接上話,一時相談甚歡。


    可作為拜會之人,自然不能厚此薄彼,冷落了衛聰,時不時地還要跟衛聰聊上兩句,再敬杯酒。


    左右逢源,長袖善舞,翁曉曉始終應對自如。


    不知不覺間,屬於她的兩壺酒便喝光了,翁曉曉不敢再久留下去。“衛家主,汪先生,抱歉,為了下午能跟邱掌櫃比試,在下需要迴去醒醒酒了。”


    麵色泛紅,眼睛充血,典型地喝多了。


    汪明辰今日最為高興,已經把翁曉曉視為朋友,自然不會為難他。


    規矩已經照辦,衛聰也沒什麽好說的,翁曉曉不懂酒,談不到一起,但這個人他還是認可的。


    “迴去歇著吧,我這裏沒說的,要多少貨看你們的能力。這兩壺酒的後勁兒不小,我派人跟邱家主說一聲,明日再比吧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忍著上竄的酒嗝,拱手說道,“多謝兩位、兩位家主,在下告辭,告辭......”


    輕飄飄地走了幾步,頭己經開始犯暈。等出了牡丹廳,喊過來春霞,整個人靠了上去,她已經體力不支。


    挨到街上,還沒上馬車,翁曉曉肚裏已經開始翻江倒海,推開春霞,走到路邊大吐特吐起來。


    吐幹淨倒是舒服了一些,可翁曉曉剛站起來,一陣天旋地轉,兩眼一翻就人事不知了。


    好在春霞就在一旁,翁曉曉才沒有摔倒在地。另外三個忙湊過來,七手八腳地把人抬到了馬車上。


    春霞靠坐在車裏,緊緊抱著臉色蒼白的翁曉曉,不住地掉淚。主子真是太拚了,從沒喝過這麽多酒,還不知道身子該有多難受呢!


    其他幾人也沉默了一路,暗暗心疼。


    “需要去給主子請個大夫嗎?”小空不放心地看著翁曉曉。


    “不用,就是喝醉了,你們兩個寸步不離地守著吧,等醒了給她喝點清粥。”


    梁彬經驗豐富,他發了話,春霞和小空都沒什麽異議,留下安心照顧著。


    陳城領著商隊的事情,跟衛家、汪家的接洽還有的忙,便去做事了。


    頭一次醉酒,翁曉曉睡了個昏天黑地。隻是傍晚時被尿憋醒,起來了一會兒,喝了半碗溫水,就又睡了,一覺到了第二天早上。


    好在都是糧食釀製的酒,後勁兒雖大卻不上頭,睡了八九個時辰,翁曉曉緩了過來。


    吃過早飯,小空才迴話,說邱家主已經派人來告知了比試場地的位置,時間定在巳初。


    翁曉曉笑笑,看來,邱家主已經迫不及待了。


    類似跑酷的比賽性質,翁曉曉是有把握的,但她並不了解邱崢醇的實力,醉酒過後的身體也不如平時,並不敢掉以輕心。


    昨日的辛苦倒很是值得,昌榮商行的生意在順城已無障礙,前程可期。


    翁曉曉神情放鬆,今日的比試純屬娛樂,勝敗已不那麽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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