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包了菜地還有精力種水田嗎?”


    劉遠笑了笑,東家還真是為他人著想,“種菜不少掙錢的話,不種稻穀也沒什麽,他們明白的,貪多嚼不爛,不會做自不量力的事情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點點頭,“大棚菜就包給老六一家吧,頭一茬兒我想種黃瓜,可以讓他們提前育苗了。”


    “是要準備起來,莊稼收完,這邊也就可以把苗栽種到田裏了,兩不耽誤。”


    “劉伯是老把式了,交給您我放心。這一年多我們合作的很好,不會虧你的。”


    劉遠誠惶誠恐地拱拱手,“東家已經厚待我了,我跟老婆子都在莊子上做事,老大出了門,家裏三個掙錢的。老大家的,老二兩口子侍弄幾畝地,誰不羨慕我們家的好日子。等收完稻穀,我就準備蓋新房了,家裏人多,有錢了就想住的寬敞些。”


    手下過得好,說明這東家做得合格,“我好,你好,大家好,隻要好好幹,都能住上新房子。”


    劉遠笑著稱是,老百姓就盼著吃飽穿暖有房住。


    諸事安排的井井有條,翁曉曉心情極為舒暢。


    金黃色的稻田裏一片繁忙的景象,大人們揮汗如雨地在前麵收割,小孩子們跨個籃子在後麵撿拾穀穗,顆粒歸倉,處處洋溢著豐收的喜悅。


    翁曉曉有秀才功名在身,可以不納稅,見官不跪,雖然當初狠狠忙了幾個月,終歸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

    不納稅,她自然不需要盤剝佃戶,但也不好破例減少租子,更不能給佃戶留下東家軟弱可欺的印象。但又想發發善心,隻能在用牛上給大家些便利,再或者農閑時組織人疏通一下溝渠,給點工錢。這些小恩小惠,不僅彌補了翁曉曉內心深處的“剝削”虧欠,也讓佃戶們對她更加擁護和愛戴。


    相比其他地主,翁曉曉真是很好的東家啦。


    這段時間陸陸續續過來了十來家新佃戶,有親戚介紹的,也有自己打聽來的。正好新買的菜地缺人手,經過細致核查,沒問題的就都給留了下來。


    隻是這邊村落小,沒那麽多宅基地,離著不遠的人家隻能住在原處,隻是有兩家實在離這裏太遠,劉遠便把人安排到了王方原來的房子裏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翁曉曉進屋換了沾滿塵土的外衫,出來剛喝了一口茶水,小天就急急地走了進來。


    “東家,錢莊的夥計剛給送來的,上麵畫了三根羽毛。”


    錢莊有自己的通信渠道,翁曉曉借著這個便利跟外出的商隊相互聯係。給陳城講了雞毛信的故事,效仿這個創立了他們自己的聯絡暗語。


    三根羽毛就是表明事態緊急,必須立刻處理。


    翁曉曉看了下信封,蠟印完整,匆匆拆開,讀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翁曉:


    見信好,第一次到順城雖然摸不著門道,但進展還算順利。隻是這次我們帶貨進順城,處處碰壁,賣東西無人問津,就連去買貨都無人肯賣給我們。一籌莫展之際,得當地好心人指引,說在順城做生意必須去拜碼頭,而且必須是商隊能做主的人才行。問其他商隊,都是東家親臨過順城的。這才不得不給你緊急去信,望早做決定。


    陳城手書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合上信紙,看來漠北之行必須開啟了。


    帶鳳姑去是最好的選擇,但是揚州無人做主肯定不行,那幾個還太小,怕鎮不住。也沒跟鳳姑商量,翁曉曉心裏便定下了跟她出行的人員,這次隻帶春霞跟小空。小天手傷未愈,去莊子上頂替小空,秋月做鳳姑的左右手。


    家裏的事兒好安排,可這趟遠門至少一兩個月下去了,迴來就是年底,不跟東家交代一下說不過去。翁曉曉便去求見了聶風。


    “你這個時候過去,等到那邊,漠北都該大雪封路了,不是胡鬧嘛!”聶風聽完,莫名有些生氣,這丫頭真是不消停。


    這樣的嗎?怎麽忽略了這個問題,翁曉曉懊惱地拍了下腦門。


    “你先安下心來,他們隻是買賣不順,並沒有別的危險。你寫封信,我想辦法盡快給你送過去就是。讓他們在那裏留守打探消息也成,原路返迴也可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點點頭,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處置辦法了,“謝謝東家,是我一時頭腦發熱了。”


    “你可發不得熱。人手我已經找好了,很快就會過來。隻是別走太近,這人極聰明,即便他是我的人,你也別露了底。”


    腦子不發熱,不衝動的時候,翁曉曉的腦子還是很夠用的,“謝謝東家提醒,我會處理好的。”


    這也是翁曉曉很感激聶風的地方之一,當初辦理新戶籍,聶風就給填報了兩個人,戶主是翁曉,翁曉還有個雙胞胎姐妹,叫翁曦。翁曉有秀才功名在身,若身份暴露,難逃罪責。但隻要運作得當,讓翁曉意外身故,翁曦就可以出場了。


    跟聰明人說話省力氣,聶風自然不用多說別的。即便很想把她護在身後,那也要人家願意才行啊。


    “你現在就寫吧,寫完就給你送出去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忙道謝應下,迴自己辦公的屋子去寫信了。


    信裏著重講了聶風提到的那兩種選擇,最後做什麽決定,讓陳城根據當地情況判斷。將在外,必須有一定的自主權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翁曉曉聽勸,放棄了立刻去漠北的想法,但終究還是要去的,過完大年就可以出發,等走到那邊的時候,路應該能通暢了。這下倒不用那麽慌張,還有兩個多月的準備時間。


    原書中,削藩政策推行不下去,小皇帝應該會在這個春節有所行動。春節後,男主被揭穿是拓王的人,經過各方營救,人是被救走了,但是中央跟藩王的矛盾徹底到了明麵上,內戰一觸即發。


    戰爭從拓王西部封地到京城綿延了整個北方,但並沒有牽涉到楊朔所在的漠北。可能就是因為最後的決戰地在京城,楊朔帶主力去救駕了。


    穩妥起見,商隊再跑一年就撤迴江南才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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