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博宇,楊姐姐可還好?”


    林常青沉默片刻,“聽我母親說表妹一直在想辦法避寵,可她避無可避,即便皇帝隻去她那兒坐坐,也要彰顯一樣對楊家的恩寵。我大舅受了重傷,年前表哥已經奉旨前往了邊疆,要接替大將軍一職,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。二十歲的大將軍接替職務容易,掌管三十萬兵馬可是太難了。”


    掌握生殺大權是無上榮耀,可幾十萬生靈背負在肩上,那也壓得人喘不上氣來。也隻有他自己流夠了心血和汗水,才能趟出一條鐵血將軍之路。


    那關在金絲籠中的“蝴蝶”不知道還能撐上幾時?真希望她能撐得久一些,等到重獲自由的機會。


    “博宇也累了吧,我領你過去休息,有話後麵再說吧。”


    林常青早就渾身不自在了,想去休息,一個人靜一靜,卻又舍不得離開,想陪在她身邊,哪怕隻是幹坐著。


    “德寶挺厲害的,用你的稿酬開了一間鋪子,讓陳城的家人在打理,他們一家沒再去天橋賣藝了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笑著點點頭,通過信件來往她已經知道了這些。熟悉的人都越過越好,是好消息。


    “康寶手巧,我的好些衣服都是她縫製的,還給你做了兩套呢,明天找出來拿給你。”


    “兄妹倆平安無事,生活安穩,多虧了你的照顧,謝謝。”


    “這個謝字,我接著了,照顧他們也是為了你......讓你沒有後顧之憂。隻可惜,當時沒告倒你爹。”


    想想也是正常的,告倒一個官員可沒那麽容易,“博宇的情誼我心領了,隻是現在也沒什麽可迴報你的。”


    “說這些就見外了,我不需要什麽迴報。我......”


    喜歡這兩個字,在嘴裏打了幾轉,最終還是生生咽了下去。


    林常青好想把心思肆無忌憚地說出來,好想抱抱他朝思暮想的姑娘,可是他不敢,怕她推開自己,往後連朋友都做不了,而且他的親事自己做不了主。


    “我迴去了,你也早點歇著吧。”林常青落荒而逃。


    翁曉曉又累又困,腦子都木木的了,沒覺察出林常青有什麽不同,簡單洗漱過後就迴屋睡了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躺在床上的林常青翻來覆去地睡不著,滿腦子都是翁曉曉的身影。


    想抱抱她的念頭一起,心裏貓抓癢似得難受,越想身上越燥熱,越燥熱就越想她。母親安排的通房丫頭,他沒碰過,說不清為什麽,就是沒興趣。沒見到長大的翁曉曉,也沒有過這樣強烈的念頭,可今晚林常青頭一次失控了。


   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,睡夢中隻見他身穿紅袍,曆盡千辛萬苦才把翁曉曉娶迴了家,洞房花燭夜,滿心的柔情蜜意都給了身下的姑娘,可是等天亮才發現,自己懷裏卻是一個陌生女子,根本不是翁曉曉,他接受不了,瘋了似的衝出新房,到處找,到處找,卻再也沒了翁曉曉的身影......


    林常青尖叫著醒來,坐了很久才迴神,意識到這不過是一場夢。起身換了弄髒的衣服,躺迴去卻又睡不著了。


    旖旎的心思半點全無,隻有心痛的感覺縈繞不去,那麽真實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翁曉曉堅持的訓練習慣沒有因為有客人在就放棄。等她跑步迴來的時候,林常青還沒有起來,陳城則在院子裏虎虎生風地打著拳。


    沒過去打擾,翁曉曉徑直迴了自己屋,換掉練功服,洗漱之後才過去找陳城。二人便坐在涼亭的石凳上聊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陳哥,梁彬現在如何?”


    “我好久沒見他了,常年在外接鏢,還總是接遠活,今年過年都沒趕迴來。”


    心裏傷得有多深,怕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了。這還不是簡單的誰背叛誰,有的隻是心酸無奈,命運捉弄,連恨都不能恨。


    求不得,隻有傷別離了。


    “陳哥,路引你都辦好了嗎?邊疆財路多,也是因為風險大,過去一趟不容易。”


    “要求財,自然得擔風險,我自己的事情都已經辦好,別的就都靠你了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讚許地點點頭,“邊疆缺鹽、缺糧缺布匹,無論哪一樣運過去都能獲利不少。第一次安全起見,我準備了五馬車布匹,隻為了趟趟路子,熟悉情況。你在外麵跑了這兩年,自然不是白幹的。我請你當商隊的隊長,人和物的安全就拜托給你了。”


    這擔子可不輕,但陳城早就想好了,與其窩窩囊囊地窮一輩子,不如好好拚上一番,即便有一定的危險也值得。


    “吃過飯,我帶你去莊子上,那裏有幾個人要跟你同路,馬匹、車輛也都在莊子上呢。放心,都是老實可靠的後生。”


    窮怕了的人,都跟陳城一樣的想法,既然有機會,年輕後生們便不想再像祖輩那樣生活。


    “你們運皮毛迴來後直接去京城,貨品交給德寶售賣。以後都是這樣跑,先建起一條邊疆到京城的穩固商道,後麵能販賣的東西可就多了。人手不夠再招就是,能者上,做不了則退。今年內,每跑一趟,我給你十兩銀子,等以後做順了,再給你花紅,如何?”


    等做熟了,來迴一趟賺個千兩銀子都不成問題,那時候給些花紅才能激勵人,總體報酬也算極為豐厚了。


    陳城不傻,略微算算就能算出是多少,心熱的很,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堆白花花的銀子在向他招手。


    “翁曉,你放心,我一定會好好幹的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笑笑,坦言道:“這點我不擔心,隻要肯吃苦,賺多賺少總不至於賠本的。劉管事的大兒子劉宏升是車隊的賬房,咱們公事公辦,照規矩來。”


    對於這種安排,陳城沒有意見,翁曉安排自己的賬房合情合理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,一盤散沙可辦不成事情。


    關於細節,二人又說了不少,完全沒留意林常青是什麽時候過來的。


    “你們商隊這事兒算我一股吧,我提供一些本錢,還也可以提供部分貨品渠道。”


    翁曉曉連忙應下,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兒,按說都該白白送上一份紅利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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