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翁曉,你也多保重。”


    “楊姐姐人很好,若是能拖,就把你們的親事拖上個兩三年,到時候,時局興許會有變化,你們之間也就沒有那麽大的阻力了。”
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?”


    “當今皇上年邁,新舊交替,很難說會怎麽樣。多的我也說不準了,隻盼著你們幸福。”


    “你說的話我記住了,盡人事聽天命吧,反正我不會對不起她的。翁曉,你一個姑娘家在外,一定要護好自己。”梁彬想起什麽,從腰上摸出把小刀,“這個很鋒利,帶上防身。”


    朋友的心意,翁曉曉伸手接了過來,“謝謝,這個禮物我收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身上的錢不多,你帶著應急。”


    大恩惠都受了,也不差這點,翁曉曉笑著接了過來,“你給楊姐姐去個信兒吧,請她轉告林常青這件事兒,我們都不容易找到他。”


    別的沒什麽要交待了,翁曉曉說了聲告辭,利落閃身消失在了夜幕中。


    梁彬盯著那背影,直到什麽都看不到了,才轉身迴去。


    做鏢局的,自然認識三教九流之人,好些事情,隻要有錢都好辦。迴屋拿上錢,就出門找人辦事去了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蔣良才氣急敗壞地在院裏等著消息,結果左等不來,右等不來,便知道那臭丫頭八成已經逃走了。


    去翁曉曉住的屋子搜了半天,並沒什麽發現,隻有一點生存必需品而已。


    不過,桌子上一本快要翻爛的千字文提醒著蔣良才,那丫頭識字。還有幾頁寫著字的文稿,像是在寫什麽小故事。


    外室的事情漏給家裏,鬧得雞犬不寧,他就知道,鐵定是有人在背後整他,沒想到查來查去,查到了這裏,竟是自己遺忘的閨女在搞鬼,蔣良才氣得肝疼。


    心裏對母女倆痛罵了千百遍,翁氏的死在他心裏連個水花都沒有泛起。


    時間不長,出去追人的隨從就陸續迴來了。


    “老爺,這一帶我們不熟,天又黑了,沒追上......”


    “一群廢物。”蔣良才氣急敗壞,再不見往日的斯文儒雅。


    “把他們倆個給我帶迴去好好審審。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隨從不敢反抗。


    親生閨女做下的事情,為了顏麵他也隻能咬碎了牙齒往肚裏吞,這事兒根本就不能張揚。鬧出去,不僅他的老臉要丟盡,官聲不保,就連家裏小閨女的名聲也都完了。


    臭丫頭,真該死!


    越想越氣,可也不好再多停留,幾個人很快就上了不遠處的馬車,悄無聲息地駕車離開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翁曉曉離開四海鏢局就去了幾條街外的一間客棧,她在賭渣爹不會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,他要臉。


    一夜難眠,等天光大亮,街上行人漸漸多起來後,翁曉曉才走出了客棧。


    先去舊衣鋪子買了幾套衣衫鞋襪,換了衣服,改了發型,臉上抹了點塵土,弄得熟人也不容易認出來。


    背著包袱去了安置翁氏骨灰的佛堂,不是她有多孝順,臨走還要祭拜一番。而是,她把那孤本跟大額銀票都放在了那裏,蔣笑笑的空壇子裏。不取出來,就沒有錢傍身,走不遠的。


    背著一個小包裹,翁曉曉便頭也不迴地離開了京城。


    天大地大,不好容身,但是,天高海闊,掙紮著總有一條活路。


    不論從禮法還是實力,哪一點她也鬥不過渣爹。隻能昧著良心丟下德寶兄妹,不齒地逃了。


    昨晚幾乎沒合眼,翁曉曉早就合計好了出行的路線,決定第一站去看看陸耀文。


    ......


    無巧不成書,梁彬的信寫了,卻意外地落到了楊琳母親手中。


    跟外男私通信件,這是嚴重敗壞家風的事情,謝氏看過後火冒三丈,立刻來到了楊琳的房間,把所有下人都趕了出去。


    從沒見過母親如此,楊琳心裏有些打鼓,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。


    “娘?”


    “翁曉是誰,梁彬又是誰?你知不知道,這件事情若被你祖父知道,能打斷你的腿?”謝氏晃了晃手中的信件。


    糟糕!


    他們隻寫過一次信,看過便藏了起來的,就怕白紙黑字落人口實。


    楊琳這會兒也顧不上怕了,反正屋裏隻有親娘在,搶過信件讀了起來。


    翁曉女扮男裝,親爹在抓她,這都什麽跟什麽啊,楊琳一時無法消化這件事情,從頭到尾看了幾遍,才確定沒有看錯意思。


    “娘,翁曉跟我練習輕功,人家頭可是紮紮實實磕在地上了,好歹師徒一場,我得先去通知表哥,事關人命,女兒不能不幫。至於梁彬,晚點我跟您一定坦言。”


    謝氏武將出身,也有著一副俠骨柔腸,“我找人去叫林常青,讓他過來說話。你也甭早點晚點了,現在就說吧。”


    心裏著急,但是腦子不亂,謝氏出去作好安排,留下兩個心腹守著門。


    楊琳很怕她娘認真起來,走過去,跪了下來,把上元佳節相識,以及後麵的事兒簡單說了說。


    “你們到什麽地步了?他可曾欺負你?”


    聽到這樣的問話,楊琳麵上微紅,忙搖搖頭,“沒有,他不是浪蕩子,女兒也不是輕浮之人,我們並無逾矩之處。”


    見事情還在可控範圍,謝氏才穩住了心神,緩和了語氣,“娘並沒有太強的門戶觀念,可是,琳琳,嫁出楊家門,你的體麵就靠夫家了,再不是定北侯府的嫡小姐。嫁進鏢局,以後再無參加各種宴會的機會,見到所有親戚都要行禮參拜。你真的不介意嗎?”


    “我......”


    楊琳迴答不上來,卻蹲坐在了地上。


    不參加宴會沒什麽,可見到任何同輩都要行禮參拜,她肯定不願意,久而久之,不願意來往,跟斷親也差不了什麽。


    她心裏能舒服嗎?


    肯定會難受的。


    謝氏起身拉起了閨女,“孩子,家裏沒有拿你攀高枝的意思,你盡可以選一個喜歡的人,但是現在這個,真是無可替代的嗎?選好可就沒有迴頭路了。”


    沒有想象中的暴風驟雨,猛烈打擊,可這一句句輕柔的話,卻依舊重重拍在了楊琳的心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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