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風凜冽的冬天,燕趙王朝香山郡最西邊,十萬大山腳下小村鎮內一座高大的門樓前,七、八個身穿貂衣裘帽十一二歲的小男孩,手裏持著木棍和鐵鍬正嬉笑著,朝躺在已結冰地麵上穿著單薄衣物,將身體蜷成一團的瘦小身影上打去,嘴裏還不停的叫囂著:“小乞丐,看你以後還敢來我們家門口乞討吧!如果下次再讓我們在小鎮上見到你,看不打斷你的狗腿才怪!”。


    “哥,你沒事吧?我要殺了你們這幫狗雜種!”被幾個紈絝子弟阻擋在人群外麵的,一個衣衫襤褸七八歲不知男女的小孩,不顧自己赤裸的雙腳和早已凍得紅腫的小手,在人群外麵拚命往裏麵鑽,嘴裏聲嘶力竭無助地衝裏麵喊道。


    “妖兒,你不要管我啊!趕緊站到沒有冰水的地方去,哥已經習慣被人打了!”被幾個紈絝子弟用木棍敲打著身軀的人影,咬牙切齒的忍受住頭上傳來的疼痛,從兩隻胳膊縫隙裏露出明亮的眼睛,朝外麵大聲喊道。


    “我靠,你這個不知道爹娘在哪裏的小乞丐,竟然還這麽嘴硬,今天一定打的你跪地求饒,否則我們七少爺的名頭不是白白浪費了!兄弟們趕緊用力狠狠往他身上招唿,實在不行就敲斷他的雙腿雙腳,看他還敢來我們家門口溜達吧!”其中一個個頭最高身形也最健壯的男孩說著,掄起手裏的木棍狠狠朝地上的身體砸去。


    外麵的小女孩,聽見裏麵再次傳來嚎叫聲,猛然目露兇光,用凍僵的小手將已經變成麻花狀,不知道顏色的亂發朝旁邊撩了一下,露出森森白牙朝著離她最近的男孩手腕咬去。


    “啊呀!疼死我了!你這個小小乞丐,要不是看在你是一個小丫頭的份上,少爺我早就打死你了!”隨著人群中傳來一聲憤怒地謾罵聲,隻見小女孩被用力推開,隨後又被一雙嶄新的皮靴給踢出老遠;小女孩的頭顱狠狠摔倒在冰冷的地麵上,嘴角帶著一縷血水暈倒過去。


    “夠了!再胡鬧下去,可是要出人命的!”站在大門口台階上,一個身穿錦緞長袍,皮膚白皙臉上留著一撮山羊胡的中年男人,望著不遠處昏死在地麵上的小女孩,和躺在地上還發出慘嚎的消瘦身影,對幾個手持木棍的紈絝子弟冷冷地說道。


    “爹,我今天就讓他長點教訓,看他下次還敢不敢來我們家偷東西!”紈絝子弟中個頭最高的男孩,一臉不解地看著中年人說道。


    “行了,鎮上的巡查史馬上就要過來了,看樣子他們也蹦躂不了幾天了!”中年男人衝幾個紈絝們揮揮手,這才轉身進了院門。


    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,被人稱作小乞丐的瘦小身體這才慢慢蠕動了幾下,然後他從早已凍僵的雙臂裏艱難地將頭探出,看向遠處躺在地麵上一動不動的小女孩,愣了一下後,這才像發瘋似的衝小女孩喊道:“妖兒,你怎麽了?趕快醒過來啊!”。


    這是一個大約11、12歲,被油汙遮蓋住麵部看不清相貌的男孩;他一邊大聲朝小女孩喊著,一邊從身下抽著一把黑乎乎、油膩膩早已生鏽的破斧子出來,用它在冰冷的地麵上做支撐,緩慢地朝小女孩身邊挪動過去。


    “妖兒!你可別嚇哥哥啊!我們這就迴家,哥求你趕緊醒過來吧!”小乞丐不知費了多長時間,才挪動到小女孩的身邊,將小女孩的身體摟在懷裏,一邊用手輕輕拍打小女孩早已凍僵的身軀,一邊惡狠狠地迴頭看了一眼,身後那一串自己留下來的血跡,對著高大的院門罵道:“你這個王八蛋,等小爺迴家調養好身體後,一定讓你們吃不了,兜著走!”。


    小乞丐用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,從自己懷掏出一根黑不溜秋的棉繩,熟練地將小女孩捆綁在自己身後,拄著看似笨重的斧子,氣喘籲籲地朝著遠處走去,在他的身後留下了一串帶血的腳印;小乞丐沒有注意到是,他藏在衣服裏麵的一個吊墜,不知道什麽時候滑了出來,掛在繩上的一個破損圓玉一搖一晃碰在斧柄上,發出清脆的悅耳聲音。


    這個年僅12歲的男孩名叫小邪,自從他記事時起就在這個小城鎮裏乞討,除了自己貼身佩戴的一塊破損的玉墜外,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,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;之所以給自己起名叫小邪,因為他夏天在池塘裏捉魚時,被附近村裏的孩子們無意中發現,他的胸口處有一個紅色的火焰狀胎記,附近村民們都認為他這是體內有邪毒,害的他從小就被父母遺棄,變成了孤苦伶仃的乞丐,從那之後他就自嘲稱自己叫小邪;再加上該小鎮多是林姓人家,所以很多人也稱唿他叫林小邪。


    被林小邪喚作妖兒的小女孩,則是五年前,他在南城自己的窩棚門口草窠裏撿到的一個棄嬰,當時小女孩就如同現在一樣,全身冰冷沒有任何生命跡象,要不是林小邪仔細觀察她偶爾起伏的胸口,早就把她當成一具屍體給掩埋了;經過他的精心照料,這個小女孩竟然奇跡般的活了過來,從此就和林小邪相依為命,在小城鎮上過上了乞討的生活,時間一晃竟然過去了五年之久。


    南城平民窟一處用柴草和樹枝搭建的窩棚裏,林小邪將後背上的小女孩,輕輕放到用碎石頭壘砌的床上,扯過旁邊一床早已褪去顏色,四處露出棉絮的被褥蓋到她身上;這才長舒一口氣,轉身用幾捆稻草將門口堵住,又在黑暗的角落裏摸索了一會,拿出一個火鐮來劃動幾下將桌上的一盞油燈點亮。


    看著逐漸變亮的窩棚,林小邪嘴角露出一絲笑容,隨即他猛然又皺起眉頭,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腫脹的臉頰,這才齜牙咧嘴地將目光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女孩,不見他有絲毫猶豫,從身後拿過自己隨身攜帶的破斧頭,輕輕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劃了一下,一股冒著熱氣的鮮血瞬間從手腕上湧出,他慌忙掰開小女孩緊閉的嘴巴,將冒血的手腕塞到女孩的嘴裏,他隨之也昏迷了過去。


    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,這時聽到小女孩輕聲地唿喊道:“哥,我已經好了!你趕快醒過來吧!”。


    “妖兒,你好了?頭還暈嗎?暈睡了這麽久是不是餓了?”林小邪從睡夢中驚醒,疲憊地抬起頭看了一眼,早已坐起身的小女孩,臉上露出寵溺的表情有氣無力地笑道,隨著說話間,他變戲法似的從破舊衣服裏,摸出一個早已壓成麵餅的包子來,微笑著將它遞到小女孩麵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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