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麽重要的證據,沈洛到現在才拿出來,很難讓人相信他不是故意的。


    不過隻要有就行。


    陳成武站起來,直接把兩個本子甩到刑部尚書臉上。


    “你好好看看這證據,然後告訴本皇子,這案你要怎麽斷! ”


    好起來了!他陳成武也是站起來了!


    陳成峰臉色鐵青,雖然那些證據上麵同樣沒有提到他,但確實是坐實了王良指使崔誌貪汙的罪名。


    而且裏麵還有其他他指使崔誌做的事情,也都記錄在冊,十分詳細。


    甚至還有一條是王良要求他們誅殺了一名朝廷命官。


    陳成峰閉上眼,心死了。


    此時此刻,兩個人也都意識到,這次的鎮國將軍分明是向著陳成武這邊。


    他想要定王良的罪!


    刑部尚書硬著頭皮把本子撿起來,努力想無視三皇子投來的想要殺人的眼神。


    “殿、殿下,這無佐證隻憑這一個本子也、也不能算證據啊。”他嚐試搶救,“不過…”


    在陳成武拔刀砍他之前,他趕快說了個轉折。


    “不過既然出現了新的證據,那下官肯定是要重新研究的。”他幾乎是硬著頭皮在說。


    “刑部尚書,”沈洛突然開口說話,“依本將軍看,這案子可以結了。”


    其他三人俱是一驚。


    “將軍此話怎講?”陳成武開口,他也覺得沈洛是他這邊的人了。


    但是,我不要你覺得,我要我覺得。


    “雖說人證物證俱在,但既然崔誌已經改口說是他謀劃了所有事情。他既然想要承擔這個罪責,那就讓他承擔吧。”


    剛才還明顯偏向二皇子的沈洛就這麽水靈靈的轉向三皇子了。


    “對對對。”陳成峰趕緊點頭。


    沈洛終於開竅,知道誰才是他應該追隨的人了。


    陳成峰得意道:“二哥,以我看這案子呀越審越亂,既然有人願意承擔罪責,那就讓他一力承擔好了。”


    “刑部尚書,這按律法崔誌該判何罪呀?”


    “迴三殿下,按照我朝律法,崔誌涉嫌貪汙賑災銀,數額巨大,理應判處斬立決,家中其餘人流放。”


    沈洛開口:“他不是還殺了一個朝廷命官嗎?好像叫鄭言書?我記得去年好像是死了這樣一位縣令吧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好像是有這麽個事,那依將軍之見,應該怎麽判?”


    這一會功夫刑部尚書已經摸透了這幾位活祖宗的脾性了,各個都打著問他的幌子,實際上個個都有自己的主見。


    沈洛做勢沉思一番:“謀殺朝廷命官,又貪汙賑災銀,影響惡劣,依我看應當誅殺九族。”


    “啊?”刑部尚書震驚,“這誅殺九族會不會太重了些?”


    昨天他可是答應了崔誌要保下他的家人的。


    “畢竟這些事都是他一個人做的,誅殺九族也不過分。”沈洛緩緩說道,“三殿下,您覺得呢?”


    沈洛現在很明顯已經做出了讓步,隻是要求誅殺崔誌的九族泄憤。


    既然如此,陳成峰就賣他這個人情。


    “嗯,本殿下也覺得此人行事惡毒,死有餘辜,就按鎮國將軍說的來吧。”


    “還有…”沈洛指著今天早上剛抬放到刑部的那一箱子信。


    “那裏麵有幾封崔誌外麵情人給他的信,信中提到他在外還有兩個私生子,別忘了一並抓住。”


    沈洛看了一眼陳成峰。


    陳成峰一愣,那些昨天他確實也看到了。


    他不在意的擺擺手:“對,按鎮國將軍說的辦,既然要誅九族,就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。”


    但是他們忽略了一點,趴在地上的崔誌已經聽到了全程。


    原本隻是誅殺九族,他還心存僥幸,反正還有私生子,自己的香火也斷不了。


    及至他聽到沈洛說要趕盡殺絕,連他外麵的私生子要找出來殺掉。


    他終於受不了了,大吼起來。


    “騙子,你們這群騙子!”他無助的趴在地上嘶吼、破口大罵,“你們不得好死!”


    沈洛饒有興趣的看向他:“騙子,本將軍何曾騙過你什麽呀?”


    “你們!你們騙我說隻要我承擔所有罪責就可以保證我家人不被牽連,可如今你們不但要誅我九族,還要趕盡殺絕!騙子!”


    此話一出,四座皆驚。


    陳成武銳利的眼神掃視一圈,走下堂來站在他旁邊。


    “誰跟你說的這話?何時說的這話?”


    “昨天午夜,在大牢裏,一個黑衣人見了我,他說,隻要我今日堂審時咬死一切事都是我自己所為,便不會牽連我的家人。”


    刑部尚書徹底絕望了。


    “哼。”陳成武笑出聲,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

    他目光死死的盯著刑部尚書,後者被他看得連連躲閃。


    他諷刺出聲:“我刑部的大牢果真是守衛森嚴啊,居然有人能夠隨便麵見收買要犯。”


    “殿下!”刑部尚書跪下來,“殿下,微臣治下不嚴,請殿下恕罪。”


    “一會再跟你算賬。”陳成武雖然滿肚子氣,但眼下還得靠刑部尚書繼續審案。


    他們三個隻是監審,沒有審案之權。


    刑部尚書重新迴到他那仿佛帶著荊棘讓人坐立不安的寶座。


    “崔誌,你剛才所說可是屬實?若你不是一切的幕後主使,那是誰指使你做了這些事?”


    崔誌這次毫無隱瞞,連說帶罵的道出了所有真相。


    “所有事都是王良這狗東西逼我做的,他向我討要銀兩,貪得無厭,一旦不給他就威脅要罷免我的官……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“崔誌,這次你所言可是全部屬實?”刑部尚書問。


    “若有一句假話,我崔誌甘願被五雷轟頂,永世不得超生!”


    陳成武滿意的抱胸靠在椅背上。


    “刑部,依我看這次是真的可以結案了。”


    “大人、殿下!我有話講!”從被押上來就一直呆若木雞的王良開口高唿。


    “講。”


    “這崔誌指控下官貪汙下官就認了,可他說是下官指使他謀殺朝廷命官,我不認。”


    他知道,這事崔誌沒有實質性證據。


    他也知道,沒有命案僅僅是貪汙,再大陣仗最多也不過是殺他一人。


    三皇子露出得意的笑,陳成武你以為有證據能抓王良就完了嗎?王良你不會出賣我,你是抓不到我的錯處的。


    “你在哪裏賭的?輸這麽多?”陳成武問。


    “興業賭場。”


    興業賭場,這個賭場是幾年間迅速在京城發展起來的,三五年間一躍成為京城最大的賭場。


    他背後的老板一向十分神秘,從來沒有在大眾麵前露過臉兒。


    不知為何,在京城中就是沒有人敢去動這個賭場。


    平時也就算了,如今涉及到找線索,陳成武也管不了這麽多了。


    “好,那我們就去興業賭場問個明白。”


    “殿下,”刑部尚書提醒,“這興業賭場幾年來發展極為迅速,後麵不知道是什麽人。”


    “哼,不管什麽人,難道還能大得過本皇子去?除非是父皇親自開的賭場。”


    他甩開刑部尚書的手走了出去。


    本來今天就沒打算一舉審完,見此,沈洛開口說:“先將王良繼續押著,有了新線索,自然是要調查的。”


    “將軍說的是,那下屬現在就帶著人,同殿下一起去那興業賭場。”


    ————


    呂淑宜事無巨細的講了她知道了所有有關三皇子的事。


    “三皇子小時候身體十分虛弱,但是喜歡出來玩。在他八歲的時候,出了一次意外,掉入水池中差點兒淹死,被人救起來之後隻剩一口氣了。”


    “後來皇後娘娘就為三皇子給請了一名道長,製了一個符,隨身佩戴在身上。說了也怪,三皇子自從帶了那符之後,慢慢的竟然不生病了,身體也強體壯起來。”


    雖說是未婚夫,但呂淑宜對三皇子的了解真的不算多,絕大多數都是聽市井傳言,或者是曾經聽父親說的。


    “那你們的婚期定了嗎?”江七七問。


    “已經定下了,就在三個月後,九月十五,我家中已經在幫我準備嫁衣了。”


    呂淑宜低下頭,神情沮喪。


    她不想嫁人,至少不想嫁給三皇子。


    “那我能冒昧的問一句,你為什麽想要退婚嗎?”


    呂淑宜手指攪動著手絹,緊咬嘴唇看似有些不好開口。


    江七七試探的問:“是有喜歡的人嗎?”


    呂淑宜動作一頓,微微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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