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齊琛說出這番話後,黎晚音著實是被驚住了,瞪大了眼睛結巴地說:“我才沒這個想法,隻是剛好興趣來了想摸你一下而已。”


    霍齊琛聞言,吊起一側嘴角嗤笑一聲,“是嗎,我還以為你獸性大發想在這裏睡我。”


    聞聲,黎晚音不禁有點心虛。


    要不她以前怎麽總覺得他男顏禍水是男狐狸精呢,身上的誘惑力太大了。不得不承認,剛才她腦子裏是有那麽一刹那晃過了些許荒誕念頭,但也僅僅隻是一刹。


    這裏又髒又破黑燈瞎火,黎晚音可沒興趣真在這兒跟他打撲克。


    “自己想法齷齪,別怪到我手上。”黎晚音掩飾什麽般清了清嗓子,之後便伸手推了他一把,說,“起開。這會兒時間已經很晚,教學樓那邊的學生連晚自習都下了,我們倆再在這裏待著,沒準兒會被保安縮在學校裏。迴家吧。”


    好在,霍家大少爺雖然離經叛道,但也沒荒唐到真的要在這裏對黎晚音亂來,兩人又東拉西扯瞎聊了會兒,之後便故技重施,翻窗從廢棄的排練教室離開。


    走在京港一中的操場時,刺骨的北風已經徹底停了,月亮遙遙掛在天上,灑下一池清幽幽的月光。


    黎晚音和霍齊琛並排往校門方向走,步子不緊不慢,氣氛顯出幾分難得的靜謐跟和諧。


    這時,正好教學樓方向跑來幾個年輕的高中生。


    他們有男有女,背著書包穿著校服,追逐打鬧著,女孩滿滿膠原蛋白的青澀麵容上盡是羞澀笑色,馬尾辮在月色下甩出一道道青春的弧度。


    高中生們從黎晚音身旁嬉笑著跑過,帶起一股股迴憶的微風。


    黎晚音禁不住迴頭,朝那些學生的背影方向看了眼,繼而便生出感慨,說:“這些還都是十幾歲的小孩子,真是年輕呀,祖國未來的花骨朵。”


    聽見這話,霍齊琛側目看了她一眼,有些好笑地說:“你年紀也就二十六七,成天不是在感歎青春易逝,就是在追憶往昔,倒是活得像已經七老八十。”


    “沒辦法。”黎晚音兩手一攤,朝他無奈地聳聳肩,“我的青春之心已經在日複一日的工作中被耗損光了,現在隻剩下一副軀殼。”


    霍齊琛瞥她,“又說自己熱愛自己的事業,又埋怨工作辛苦,你還真是擅長自相矛盾。”


    “人類本身就是矛盾的。”黎晚音正色反駁,“我熱愛我的事業,同時我也會覺得工作辛苦,這哪裏矛盾了?就像喜歡吃芥末的人,迷戀芥末上頭時的那種強烈刺激感,但也會被芥末嗆到流淚不止,這就叫痛並快樂著。。”


    霍齊琛聽完想了想,點頭表示理解,“明白了。”


    他說完,停頓了下,又平靜地說道:“就像我一方麵覺得跟你上床會耽誤我大量時間,一方麵又克製不住地總是想上你一樣。”


    黎晚音:……


    黎晚音:…………


    黎晚音差點沒讓自己的口水給嗆死。她額頭流下一顆比黃豆還大的冷汗,又羞又氣地瞪了他一眼,斥道:“你不會舉例子就閉嘴。哪有人把這種見不得人事掛在嘴邊隨便聊的?能不能有一點羞恥心,哪怕一丁點?”


    霍齊琛麵無表情道:“你是我老婆,我在你麵前不需要羞恥心。”


    黎晚音沉默,再次被這位大佬的邪門歪理懟得啞口無言沒話說,隻能在心裏默默比劃出一個大拇指,暗道:還得是你霍大少,臉皮宇宙無敵第一厚。


    從京港一中出來後,黎晚音抬頭看,一眼就看見了停在校門口不遠處的黑色邁巴赫。


    阿紀已經安頓好了兩隻流浪貓,又從南山公館折返迴來了。


    黎晚音和霍齊琛一左一右拉開後座車門。


    上車後,她隨手將身上的大衣外套脫掉,隨口問駕駛室裏的阿紀,道:“兩隻小貓現在情況怎麽樣?”


    “大少奶奶您放心,我已經把它們交給李管家了,李管家會妥善安置它們。”阿紀發動了汽車引擎,通過後視鏡朝黎晚音露出了一個笑容,“李管家自己家裏就養著一隻小貓,她知道應該準備些什麽的。”
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黎晚音放下心來,之後便不再說話。


    和霍家大少爺正式意義上的第一次約會,就這樣結束了,黎晚音迴到了自己高中時期的母校,追憶了一番青春時光,也跟聯姻老公坦白了自己藏在心裏數日的秘密,隻覺輕鬆不少。


    大概是緊繃的弦一放鬆,人就容易犯困。


    腦子忽然變得有些沉重,黎晚音感覺到困意襲來,打了個哈欠,腦袋往後座椅背上一靠,閉了眼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。


    睡了不知多久,半夢半醒之間,忽然感覺到有一隻微涼的手,以極輕的力道緩緩撫過了她的眉眼和臉頰。那種溫柔的姿態,不禁讓黎晚音想起了黎母……


    就在黎晚音把那隻手的主人認成了母親,小貓似的用臉頰蹭那隻大手的掌心時,一陣人聲忽然從身側傳來,低沉清冷,陌生又熟悉。


    對方輕聲喚她名字,喊道:“音音?音音?”


    黎晚音皺起眉,聽出那個聲音是霍齊琛的,頓時嚇住了,下意識把蹭向那隻大掌的臉蛋往迴收,緩緩睜開雙眸。


    霍齊琛英俊的麵容闖入眼簾。他整個人似乎靠她很近,臉就停留在距離她幾公分的側前方,眉心微蹙,神色間隱隱可見幾絲擔憂之色。


    “……霍總,已經到了嗎?”
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還沒睡醒的緣故,黎晚音隻覺腦袋還是沉得厲害,暈乎乎的,渾身還有些發冷。她眉頭輕皺,抬手輕輕揉摁了一下眉心,側目往車窗外麵一瞧,果然,外麵的場景轉換,已經從京港一中附近充滿煙火氣的老舊街區,變成了富麗堂皇又冰涼冷硬的南山公館。


    “嗯,到家了。”霍齊琛淡淡地道。說話的同時,他又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,之後便語氣微沉地吩咐阿紀,道,“通知李管家,讓家庭醫生馬上過來一趟。”


    “是的霍總。”阿紀應著,連下車走一段路的功夫都沒敢耽擱,第一時間掏出手機給李管家撥去電話。


    後座這邊,黎晚音有些狐疑,不知道這麽晚了霍齊琛讓家庭醫生過來做什麽,但也沒多問。她頭暈疲憊又困倦,隻想趕緊迴臥室洗洗睡下。


    穿好外套,手握住車門把手,把車門推開,黎晚音腳尖剛沾上別墅外鋪著的吸音地毯,便覺身子一輕。


    霍齊琛竟然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,將她一把給抱了起來。


    黎晚音驚訝,對他的這一行為感到費解又羞窘,沒什麽力氣地掙紮著,口中說:“你突然把我抱起來做什麽?我又不是殘疾人,快點放我下來,我長了腳,會走路。”


    “乖乖躺著,別動。”霍齊琛沉著臉大步往前走,低聲道,“身上燙得這麽厲害,不知道自己發燒了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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