~霜兒輕顰蛾眉,凝神想了一會,嘴角露著淡淡神秘的笑意道“總之,銀霓之美難以描述,或許有一天哥哥能體會…,”~


    蜘蛛精頓時化為一灘黑色的血水,霜兒忙著以金絲帶四處清除她留下的毒素,發現她的心還在,卻是一粒如雞子大小的黑色丹丸。


    霜兒知道此丹有劇毒,以金絲帶裹之,小心收下。迴身向藍生淺笑道“此物甚有用。”


    黠玉即刻帶族人奔進白屋,救出了女王。


    原來蛛精占領此巢穴,除了隱蔽,接地靈之氣易於修練外,還有一原因便是她知道一個秘密:在白屋下的藥圃中,有一種稀有的白色藥材,配上黑林中的烏草,和以女王的口涎浸泡醞釀,再經反複提煉,便可製出一種長生不老,返老還童的藥。


    這藥甚是珍貴,三十年才能成一粒,蛛精已吃過兩粒,沒能等到第三粒便被霜兒擊斃。


    女王欲將那粒藥丸贈與霜兒,霜兒說她族人用不到,不肯收。


    欲轉贈藍生,藍生也不收,他聽從霜兒之勸,在這世間好好地活上十年,十年後他便與霜兒鳳姐拚死去救詩妹。到時,無論生死,他都用不著這藥丸。


    藥丸沒送出,可女王承諾,幫藍生留著隨時可來取。


    協助女王清理了蛛精的遺孽,吃了頓蟻穴中獨特的餐食,霜兒沒敢多待,一行便離去。


    怎麽進來的便怎麽出去,不過出去時人多,霜兒以金絲裹身,分了四次才將所有人順利接出蟻巢。


    藍生與霜兒穿上鞋,天色已暗,霜兒決定先住迴之前的那客店,明早再做打算。


    趕到客店,正值點燈,少年見這一行人,慌得拔腿便跑迴屋裏。


    “姥姥,…狐仙…一大群。”聲音越來越小


    隻住店,不吃飯,可隻有一個間房,一張床。


    “哥哥,今晚又要委屈你了。”霜兒暗笑道


    本來偌大的房間,這會坐了七人,才顯得擠了些。


    藍生知道霜兒有很多事要問、要說,本想迴避,但霜兒堅持不必,“哥哥,我們之間還有什麽秘密嗎?”


    此言一出,十隻眼睛都盯著他看,的確,藍生究竟是什麽身份?跟霜兒是什麽關係?每個人都好奇,卻沒有人敢問。


    霜兒先簡述了陰煞兒奪權之後,六十年來發生的事,接下來五人正式跪拜宮主,然後霜兒仔細幫朱朱等三幼女一一把脈。


    自聽黠玉說起赤潭與情郎約會的事,霜兒就擔心她會懷孕生子。那天霜兒問黠玉是否聽到纏綿之聲,實非有意看她窘迫,就是想確認這件事。


    倘若赤潭十二、三年前,兩次幽會都懷上身孕,那麽朱朱等人年齡都已到,隨時會《長大》,也就是說,她三人隨時會因無法迴到青丘聖地,飽受痛苦的死去。


    以前藍生還不知為何九尾狐族人不能在青丘以外長大,現在他知道了,那是《天道》用來控製其族人不得任意開枝散葉的方法。


    果如霜兒所料,赤雨與女兒赤潭,當初確是因反對陰煞兒奪位而離開青丘的,因一路逃避族人追殺,才會遠避至此。霜兒之所以會答應黠玉冒此大險,最主要還是欲找迴失散的族人。


    後來二女上山除魔,卻反被蛛精生俘之事早聽老婆婆說過,但因何蛛精竟未殺她倆,因藍生在,不方便說。


    令藍生意想不到的是,那白衣神女的傳說,竟然是赤雨傳出去的。其目的當然不是安慰蟻族人,而是希望她族人聽到這傳說,來救她倆。


    雖然過了五十幾年,最後還是奏效了,若不是她編了這傳說,黠玉決計不會苟活這麽久,而霜兒也未必會去救她的族人…。


    可霜兒卻早猜到這是她族人編的故事。


    “為何?”藍生問


    “哥哥你想,若寓言是真的,來的當是彩衣神女,既是白衣,可見編故事的人並不知道我已經歸位的事,編這故事自然是要引起我族人注意。”


    “怪不得霜兒曾說,顏色才是關鍵,原來你早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霜兒續道“我還知道老婆婆口中的狐仙正是赤雨與赤潭母女,因為我族如今隻剩她倆和紅菱尚無音訊。”


    至於霜兒為何不出手,而要藍生去一一試她們的武功,一是要向蛛精隱藏實力。其次,是要藉此考察她們的心性是否已玷汙甚至入魔,戰鬥中,才最容易看出一個人的本性。


    “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了吧?”霜兒轉問朱朱


    朱朱點頭,霜兒深笑,表情甚是嘉許。


    霜兒端詳著沉冷、俏麗的朱朱,凝眸沉思半晌,突然靈光一閃,心頭乍驚,繼而含笑向朱朱道“你身上的靈力甚強,朱朱不好聽,我幫你換個名字。”霜兒不是詩妹,一向沒什麽才學,愁眉苦思了近半炷香,突然眼睛一亮,眉開眼笑道“從此就喚作銀霓吧。”


    朱朱愣了好一會,經赤潭暗示,才恍然領悟,立即叩謝霜兒。


    九尾狐一族的名都是以她將來的位級來起的,顏色定位級,第一個字的顏色便是她的位級。赤生赤墨生墨,一脈相傳,難以跨越,也沒有人會妄想跨越。


    數千年來隻有宮主之尊,才能成為七尾白色仙狐。仙狐是後天的,須在聖地的九宮裏修練數年,最後再經閉關不吃不喝七天才能蛻變成形。


    如陰煞兒,本是黑色三尾妖狐,但受《天命》之托,甘背奪門篡位之惡名,挽救了全族的性命。並忍辱負重,帶領族人渡過三千年來九尾一族最大的危難。她不但先修練成七尾仙狐,最後靠蒙古國師的協助,竟修練成九尾天狐,這是絕無僅有的事。


    如今霜兒賜名《銀霓》,就是要讓朱朱將來成為仙狐。數百年來,九尾狐一族,除了宮主及智仁勇三達德外,從來沒有再出過仙狐。


    仙狐不止是擁有上乘的功力與超絕的靈力,更是族人無上的尊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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