~霜兒專注地試圖和怪獸溝通,但怪獸並未領情。因此她確定這裏的怪物是豸精,已毫無靈性。


    霜兒輕歎一聲,看來今日要大開殺戒了!~


    黠玉看在眼裏,向霜兒道“神女放心,我承諾過,即便拚上性命,也會保全公子。”


    藍生眸光瞥過黠玉,百感交集。當年的少年英雄,一代大俠,如今怎就落拓到動則要女子保護?而且,還是隻...螻蟻。


    黑森林的樹全是黑色的,林內的光暈也是黑色的,藍生弄不清,不知是光的原因還是樹的原因。


    才進林就察覺林內的騷動,藍生緩緩拔出枝棍,希望能用得上。


    乍然,兩條黑影從林梢撲麵迎來,霜兒沒動,黠玉的軟鞭也鞭長莫及,隻見藍光乍現,唧唧之聲疾斷,兩隻麵目猙獰,頭如鼠,身如蟹,生著一雙龐然裸翅的怪獸便已倒斃在藍生腳前。


    “是飛蜘蛛,”黠玉急嚷道“牠們全身都是毒,要小心。”她驚詫地望著藍生,沒想到藍生的《劍》竟這麽快。


    她隻見到那兩束藍光,然後便是飛蜘蛛的慘叫聲,若不是她確定霜兒沒出手,還不敢相信擊落飛蜘蛛的竟是藍生手中的樹枝。


    霜兒笑眼緩緩掃過藍生,欣喜滿溢,好似說,那個大俠終於迴來了。


    藍生以為霜兒故意沒出手,是想讓自己在黠玉麵前一顯身手。


    事實並非如此,霜兒專注地試圖和怪獸溝通,但怪獸並未領情。因此她確定這裏的怪物是豸精,已毫無靈性。


    霜兒輕歎一聲,看來今日要大開殺戒了!


    一路深入,各種豸精紛至遝來,飛蜘蛛,飛螳螂,飛蟑螂,飛蚊蚋…如飛蛾撲火般朝三人狂襲猛進。藍生的木劍幾乎沒停過,兩束藍光在一片漆黑中時而強湧時而飛溯。橫屍遍野之際,劍身也折了又折,其中一支已不足兩尺。


    黠玉東奔西竄好不忙碌,見到藍生手中的樹枝一揮一個倒,好不驚服,不隻是那又快又奇的劍法,還有他源源不絕的內力。


    要知道這些蟲豸都是那魔女引來的,早已成妖成精,若無足夠內力,即便是挨上幾棍也不致殞命。


    林木漸疏,藍生雙臂早是酸痛難當,衣裳破了好幾處,內力與體力也消耗了泰半…霜兒兜中的數十粒堅果也早擲完,索性奪了黠玉的軟鞭,揮舞如袖。


    黠玉唯一能做的便是繼續施展輕功,避開怪獸的攻擊,不成為兩人的負擔。


    終於,林外的紫光乍現,近一個時辰的慘烈廝殺終於結束。


    霜兒重新折了兩支黑色的樹枝給藍生,仔細察看了藍生上身幾處被攻擊的地方,寬下心,道了聲“幸好!”兩人相視莞爾一笑。


    藍生的劍再快,但這一路下來精怪何止百千,被擊中是難免的,幸好事先束裹著霜兒的彩絲,才不致受傷中毒。


    隻是黠玉百思不解,明明看到藍生好幾次被怪物擊中,怎仍會好端端地?


    此刻她終於完全相信那個寓言了。“黑衣白衣並不重要,能穿過風洞,並闖出黑森林的,這麽多年來絕無僅有,也就一個。不,是兩個。不,加上自己是三個。”黠玉向藍生宴宴一笑,滿是欽服與歉意。


    “前方便是白林了”黠玉指著前方約三、四百步處道。


    紫光泛泛,藍生眼力本不差,卻隻能在一片紫藍中勉強看到一抹慘白。活像潑墨山水畫中那一小處留白。


    “前方還有何敵人?”霜兒問


    “全都在白屋裏,”黠玉道“之前和神女提過的兩名狐仙,和魔女…”


    黠玉轉向藍生道“那狐仙武功極高,還會幻術,公子可要小心,切勿逼視其眼眸,否則魂魄會被勾了去。”


    藍生凝眸在霜兒眸裏,兩人又是莞爾一笑,這一笑把黠玉又弄糊塗了,還以為兩人眉目傳情呢。


    自從藍生在聖地,與霜兒鳳姐和詩妹四人合練神功,心意交通後,便不再怕九尾狐的魅術。


    霜兒問:“巢衛呢?不該有千名萬名巢衛?”


    黠玉道“哪還有這麽多?白林裏的巢衛當年都已戰死,所剩不過十餘名,都是忠於我王的,與之前所遇不同,隻要有我在,當不會與神女為敵。”


    藍生與霜兒同時瞅著黠玉,對她的“存在”實在不敢恭維。


    黠玉滿是無辜,聳肩尷尬道“離開這麽久,倘不買我帳也沒法子。”


    “你不是說巢中沒有紅黃之色?卻怎說兩名狐仙著紅衣?”藍生突然問道,其實這問題霜兒也曾有過疑惑,隻是忍著沒問。


    “這我也不知,”黠玉道“我沒見過她們,隻是聽說,心裏也曾問過同樣的問題。”


    “你聽誰說的?”藍生問“你近日可還有和巢裏的人聯係?”


    黠玉:“之前,每年的中秋月最圓時,巢頂會有裂口可與外界聯係。我每年會來打探消息,直到十二年前這秘密被魔女發現,便被永久封閉了。”


    “裂口?”藍生問“可以進出嗎?”


    黠玉:“罅隙太小,我族人無法出入,但聽聞狐仙卻可。”


    霜兒問 “是不是魔女發現狐仙會利用這天私自出入,才將之封閉?”


    “或許是吧,”黠玉皺眉道“十二年前,那較年輕的狐仙於中秋夜出巢與男子私會,就在那間客店。而我的窠巢也在不久前才移至其窗外…,之後她被魔女抓迴,整個經過我雖未親眼所見,卻全在巢裏聽得清楚。”


    “你的聽力倒好,”霜兒冷嘲“那麽她與情人幽會時的纏綿之聲,你也聽清了?”


    “啊…”黠玉萬沒想到霜兒竟會這麽問,何況有藍生在場,頓時臉一熱,低眉不語。


    藍生也有些靦腆,但他知霜兒問這問題絕非刻意輕薄,看她窘迫。隱隱間,似乎知道霜兒因何要如此一問。


    路上,藍生問起黠玉的過往。


    黠玉娓娓道“遙想六十年前,我與王子黠晴婚飛而去,本當共築愛巢,繁續一族。可沒多久,母巢便遭逢大難,婚飛而去的六十對王子與儲後得知後,全都選擇潛迴母巢,與敵人奮力殊死一戰。最後,曆經不知幾個晝夜,除了我,百一十九人全部戰死。之後,魔女將唯一的出入口封死,隻留下極小的風洞與外界通氣。而我苟且偷生活下來,苦等了數十年,就為了等待寓言中那位能穿過風洞,解救我族的…神女。”


    傳說分明是“通過風洞,解救我族的白衣神女”,黠玉有意漏掉“白衣”,是怕霜兒相信傳說,發現自己不是那白衣神女,而敲退堂鼓。


    “怎會有那傳說?”藍生好奇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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