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夜,一家四口聚在一起,程彰眼裏一直帶著淺淺的笑意,在看到程嚴又摔倒了之後,對他招手:“嚴兒,過來。”


    程嚴慢吞吞的爬起來,走到程彰麵前:“爹。”


    程彰揉揉他的頭說道:“明晚爹帶你們去看燈會好不好?”


    程嚴不懂什麽是燈會,卻知道這是去外麵玩的意思:“好啊!出去玩了!”


    蕭青嵐說道:“皇上打算帶他們去哪裏玩啊?是朱雀大街還是今年京中大臣親貴都喜歡去的柿園?”


    程彰說道:“朱雀大街人太多,百姓都愛去,我帶著兒子們去,肯定要清場,太麻煩了,就去柿園吧。”


    “柿園也好看,裏麵種的柿子樹現在還掛著柿子,迎著雪別有一番風味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想了想:“皇上隻帶這兩個小鬼頭嗎?那鄴兒肯定會吃醋的。”


    程彰哈哈哈笑起來:“那就都帶上,你也去,慧妃也去,嘉嬪忙了一整年,也去。”


    “還有柔貴人,她懷著身孕,也去看看熱鬧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一一記下後說道:“那好,大臣們也去吧,就做一次君臣同樂,讓慎親王也帶著家裏的孩子,顯兒的幾個陪讀也跟著去。”


    程彰正在逗孩子玩:“行,這些事你揀選著安排就是,蔣勤那裏知會一聲就是了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應下,“那我就擬定一份名單,讓顯兒也有玩伴,皇上也能和大臣們閑談一番。”


    “對了,王天師去嗎?”


    程彰說道:“他不喜歡熱鬧,就不管他了,我們去就是。”


    “好。”


    第二日一早,各家各戶就收到了由皇宮裏發出來的邀請帖,受邀的大臣會有幸參與今晚的柿園燈會,和皇室一同遊園取樂。


    範玉河收到了,範寶格也收到了一份。


    範玉河打趣道:“還是咱們寶格有麵子,別家女眷誰不是跟著去,哪裏有單獨的帖子。”


    範寶格笑的眼睛都彎起來了:“那是自然,那可是我的姐姐呢。”


    她和蕭青嵐雖然不在同處皇宮,但是感情並沒有淡下去,有些事蕭青嵐也會交代她去做,二人的主仆關係變了,但是一起長大的情分不會變。


    柿園是京城裏一座別出心裁的園子,現在是屬於先帝妹妹舒慶長公主的陪嫁。


    舒慶長公主知道自己的園子被皇上選定作為新年看燈的地方,從早上接到消息開始就加派了人手打掃整個園子,就怕給皇上留下不好的影響。


    忙到下午,總算是覺得差不多了。


    “公主,這些燈是剛剛送來的,都是今年最新的樣式,你看放在何處合適?”


    舒慶看了看這些燈,說道:“從入口就開始放,原本我是想著這個園子空著也是空著,收拾出來掛上燈也能收點入場費,沒想到皇上也看上了要來,這把我忙的,累死了。”


    下人恭維道:“這不是公主收拾的好,才會讓皇上也看上嗎?說起來,皇上對宗室也沒有特別親密的,或許這次過後,會對公主刮目相看呢。”


    舒慶笑起來:“說的好,去辦事吧,這次的事辦好了,都有賞!”


    下午,柿園的門就打開了,手持請帖的人才能入內,沒有請帖的隻能在門口幹看著,說不定會遇上貴人,萬一得了貴人的青睞,那可就飛黃騰達了!


    程彰的車架裏坐著程顯,父子兩也沒有拘著規矩,反而正在玩一種從宮外送進來的小玩具。


    “爹,你還沒解開啊!”


    程顯自己手裏的已經被他整成一團亂麻,解不開之後幹脆丟到了一邊,專心看程彰手裏的那個。


    程彰解得差不多了,幹脆丟給他:“你來,我看你厲不厲害。”


    程顯接過後說道:“我來就我來,我一定行。”


    程彰看到角落那個被丟棄的亂麻,忍者笑撿過來說道:“你看,你的都搞成這樣了,還覺得你自己厲害呢。”


    程顯也不看自己搞出來的東西,說道:“我那個要難一些,爹你的簡單些。”


    程彰笑起來:“你可拉倒吧,就會鑽空子。”


    程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:“爹,你別說了,別告訴娘好不好?”


    “行吧,那你今晚猜謎得到的第一個燈,要給我才行。”


    “好!”


    蕭青嵐不知道父子二人的約定,她的車駕在程彰後麵,程嚴跟著她坐在一起,馬車晃晃悠悠,程嚴竟然睡著了。


    等到了地方,被喊醒,還一臉懵的樣子,引得蕭青嵐哈哈笑起來:“到了,還睡呢!”


    程嚴才醒過神,被嬤嬤抱下車,看到了一扇打開的門。


    門上掛著紅燈籠,對聯也是新貼的,看上去喜氣洋洋。


    “走吧,都進去。”


    門口被禁軍戒嚴,圍得嚴嚴實實,膽子小的人根本不敢在街頭巷尾探頭看。


    程彰牽著程顯,進入了柿園。


    蕭青嵐也跟著進去,帶著程嚴。


    傅如蘭牽著程鄴,緊隨其後。


    屈琳臉上都是輕鬆帶著好奇的笑意,她很久沒有出來玩了。


    施雲有些小心翼翼,一副生怕自己摔倒的樣子,跨進門檻之後,才微微鬆了口氣。


    說實話,她其實不太想來,自己在這樣的場合,總覺得非常的不自在。


    以前這裏自己根本不敢多看一眼,更別說進來了,現在成了嬪妃,可是骨子裏的那點東西,還是不太能一時就改了。


    進去之後,熱鬧的氣息撲麵而來。


    蕭青嵐笑著說道:“這些燈,可真好看。”


    程彰同意:“姑姑是下了功夫的,這院子收拾的真不錯。”


    此時夜幕剛剛落下,各處的燈火都點亮了起來,到處都是溫柔的光暈,大臣和命婦看到帝王夫妻帶來,都開始行禮。


    “臣見過皇上。”


    “臣婦見過皇上。”


    .......


    程彰原本就是出來玩的,大手一揮說道:“不必拘禮,民間看燈時,都是熱熱鬧鬧的,今晚你們也別拘束,該玩的都玩起來。”


    “是,多謝皇上。”


    院子裏的氣氛漸漸熱鬧起來。


    新年的燈會,並不分男女大防,民間還有在燈會上想看人家的傳統,今晚的燈會也沒有特意分男女區域,現場熱熱鬧鬧,倒有些在朱雀大街看燈會的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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