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喂了下去,沒等多久,就聽到了程彰的咳嗽聲。


    “咳——”


    “咳咳——”


    蕭青嵐趕緊伸手想要幫他拍背,沒想到剛剛把人扶起來一點,一口血就噴了出來。


    “咳——”


    蕭青嵐措手不及,被咳了一手的血。


    “皇上!”


    謝飛人都傻了,撲倒床邊,聲音都透著哭腔:“皇上!你,你可要挺住啊!”


    程彰又咳了幾聲,總算是睜開了眼睛:“我還死不了,太醫呢?都過來!”


    太醫們連滾帶爬的撲過來,許太醫第一個摸上程彰的手腕,手底下的脈象變了,從明顯的淤堵之象裏掙紮出來一條活路,最危險的時間總算是熬過了!


    “皇上,剛剛真的太兇險了!”


    許太醫鬆了手,林恆跟著上手把脈。


    感受到手底下開始活絡起來的脈象,他也鬆了口氣。


    剛剛,真的差點就整個太醫院陪葬了!


    太危險了。


    程彰喘了幾口氣,說道:“水.......”


    蕭青嵐急忙端了一杯水,送到程彰的嘴邊:“皇上先漱漱口,在喝些水潤潤嗓子。”


    程彰嘴裏都是血腥味,漱過口之後總算是舒服了些。


    蕭青嵐雖然擦了手,但是還是有些血腥味。


    她擔憂的說道:“皇上現在感覺如何了?”


    程彰還是很虛弱:“頭暈,乏力,渾身沒勁,還覺得背疼。”


    “背疼?”


    許太醫說道:“可否讓老臣看看皇上的背部?”


    “看吧,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。”


    程彰在謝飛的幫助下翻過身,掀開背後的衣服後,就看到程彰的背後有一條明顯的血線。


    那條血線沿著程彰的後背往上爬,一直延伸到了脖子,才消失不見。


    蕭青嵐也看了一眼,很是驚訝:“皇上的背後怎麽會有一條血線?”


    太醫院的所有太醫臉色都不好。


    這東西,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,隻是這一時半會竟然說不出這究竟是什麽。


    程彰有氣無力的問到:“到底出了什麽事?”


    “許太醫,你說。”


    許太醫被點名,支支吾吾道:“這東西一看就不好,肯定不是善類,隻是臣,臣無能,竟看不出這究竟是什麽東西。”


    程彰緩緩坐起來,靠在床頭,說道:“你們是覺得朕要死了,才這麽糊弄朕嗎?”


    太醫們當場跪下,齊齊說道:“臣等不敢!”


    蕭青嵐說道:“皇上,太醫們已經守了您大半天,必然不敢糊弄,他們的九族不要了嗎?”


    “此事還得從頭查起,太醫們覺得您是之前用過什麽不好的東西,之前沒有症狀,但是和補藥裏的東西相衝撞,這才讓你重病一場。”


    “皇上之前可用過什麽藥物或者什麽其他東西?”


    程彰緩緩搖頭:“不,我沒有......”


    說著,他停了下來,看向許太醫:“是不是,紅露香?”


    許太醫一怔,也不敢下定論:“這,或許是有可能,但是這個方子和紅露香裏的東西,並沒有這麽大的衝撞啊!”


    蕭青嵐震驚道:“紅露香?宮裏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!皇上可查出來是誰幹的?現在還有嗎?”


    見她震驚的神色,程彰反而伸手安慰她:“是之前的事了,鄭雨柔那個蠢貨做的,所以我殺了她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眼神裏都是不可置信:“她,她怎麽幹的啊!”


    難怪死的那麽突然,皇上也毫不留情,甚至沒有顧及太後的顏麵,原來是查出這個東西了啊!


    程彰也真沉的住氣,這麽久真的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出來。


    程彰又咳了一聲:“如果是紅露香,朕還有多長的時間?”


    太醫們麵麵相覷,說不出話來。


    蕭青嵐狠狠憋了一口氣,讓自己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,眼底也帶上了淚意:“皇上,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。”


    程彰歎了口氣:“朕也不想,但是朕現在必須要知道,顯兒還小,我不能現在就死。”


    大周如果現在失去君王,程顯根本控製不住朝局,自己辛苦換來的局麵,馬上就會失控。


    程彰看向許太醫,說道:“不準對朕有任何的隱瞞。”


    許太醫和幾位同僚商議片刻,還是說了個保守的估計:“如果查清楚病因,好好將養,十年時間,應該可以。”


    十年?


    程彰蒼白的笑了兩聲,“朕今年不過三十出頭,竟然就隻剩十年了嗎?”


    “蒼天不公啊!”


    蕭青嵐卻鬆了口氣,十年,夠了。


    程顯到時候就該有十三歲,雖然年幼,局麵卻會比現在好上太多。


    她背著程彰掐了 自己一把,眼淚嘩啦就掉了下來:“皇上!這不可能,這絕對不可能!”


    “您,你不能,不能這麽早就丟下妾,不能.......”


    說著說著她就有些無力的趴伏在程彰的膝蓋上,哭的肩膀都在抖。


    程彰眼底也有淚意:“青嵐,朕也不想,可是,可是天不由我,這件事或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。”


    他伸手摸了摸蕭青嵐的發髻,眼底都是悲戚:“青嵐,現在不是哭的時候,我需要你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抬起頭,眼眶都是紅的:“皇上,您說,我一定辦到。”


    程彰說道:“現在太醫也不確定是不是紅露香的原因,或許我還在別的地方遇到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算計,現在我能夠信任的隻有你,你要幫我,清理後宮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眼底升起鬥誌:“好,皇上您放心,我一定把後宮清理幹淨。”


    程彰這才鬆了口氣:“還好有你。”


    許太醫和同僚們斟酌很久才開出來一個清理程彰身體毒素的方子。


    “皇上先喝一副看看,這個方子溫和,但是臣害怕又遇上衝撞。”


    程彰說道:“無妨,你們盡全力,找出朕生病的原因來,藥熬好就端來,朕不是諱疾忌醫之人。”


    新的藥又端了上來,程彰喝下之後片刻,就覺得自己身上暖和了不少:“應該是有用的,隻是朕肚子不舒服,要出恭。”


    許太醫一聽說道:“這是好事,證明方子有效!”


    等到程彰出恭後,他的臉色都好像溫和了些。


    蕭青嵐說道:“好好好,藥方有用。”


    龍吟閣門口,有一道聲音傳來:“慧妃說皇上身體不適,妾來侍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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