巧玉看著那盆花,有些不確定的問道:“這東西不對?”


    蕭青嵐說道:“第一次見,也看不出來哪裏不對,算了,就放在門口的桌案上吧。”


    “顏色金黃,看著也是喜慶。”


    巧玉應了一聲,招唿宮人抱起花盆往門口挪。


    “別讓顯兒去玩,這東西看樣子就吃不得,顯兒現在什麽都想吃,看緊一點。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


    巧玉放好了花,又看了一眼,是好看的。


    過了幾日,曹文心的宮裏突然叫了太醫。


    蕭青嵐知道後,問道:“是出了什麽事?”


    小德子說道:“現在還不知道,隻是太醫院的周太醫和為容嬪保胎的朱太醫都過去了,或許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了問題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正在繡花的手停了下來:“你去打聽著,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麽事。”


    沒過多久,蕭青嵐就得到了消息。


    “是容妃肚子裏的孩子,不知道怎麽迴事胎動異常,太醫看過之後也沒找到原因。現在明思宮裏鬧哄哄的,主子要去看看嗎?”


    蕭青嵐問道:“皇上知道了嗎?”


    小德子說道:“應該是知道了,明思宮的春月去了禦前,消息應該傳過去了。”


    “那準備一下,我也過去瞧瞧。”


    到了明思宮的時候,裏麵的情況好像變得更加不妙起來。


    周太醫跪在地上,語氣帶著惶恐:“迴皇上的話,容嬪娘娘現在出血了,孩子怕是.......”


    程彰將手邊的茶杯一推,蓋子就順著桌沿滾到了地上。


    砰——


    碎片炸得到處都是,周明全縮了縮脖子,硬著頭皮繼續說道:“孩子的情況怕是不好。”


    “到底是怎麽迴事?好好的待在宮裏也能出事?”


    “朱輝,之前你不是說容嬪一切都好嗎?現在又是怎麽迴事!”


    朱輝額頭上全是汗水,跟著跪在地上說道:“臣,臣也不知道,之前確實是好好的,前幾天請脈的時候,胎像安穩,這,這......”


    蕭青嵐走進來說道:“皇上,讓太醫院其他太醫也過來看看,人多些,或許就知道容嬪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了。”


    程彰冷著臉說道:“去,讓人都過來,給朕查個明白!”


    內室,曹文心滿臉是汗的躺在床上,她肚子一抽一抽的疼,不祥的預感盤恆在心頭,“皇上,妾的孩子,孩子!皇上救救他,救救他!”


    程彰有些煩躁的站起來,蕭青嵐急忙走上前去,說道:“皇上別急,太醫會想出法子的。”


    “朕就是想不明白,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,才會如此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也不知道:“容嬪吉人自有天相,上天看在皇上勤政愛民的份上,也舍不得讓皇上難受。”


    “淑貴妃說的對,何況曹將軍功勳卓著,他的功德必然也會庇佑自己的女兒。”這時,門口走進來姍姍來遲的傅如蘭。


    程彰聽完臉色微變,看了她一眼,耳邊全是曹文心忍著疼痛的唿喊聲。


    曹安民。


    曹文心。


    皇子。


    他真的需要這樣一個皇子嗎?


    程彰在屋裏轉了一圈,和周明全的視線對上了:“皇上,容嬪娘娘脈象不對,她如今已經懷孕五個多月,胎象安穩又不曾劇烈運動,可是這脈象卻異常的激烈,或許是外力所致。”


    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,宮廷爭鬥,有可能傷及龍胎,這件事本就不是能夠拿到台麵上說。


    “皇上,一定是有人要害我,害我的孩子,皇上,求你救救他!”


    曹文心的聲音越發的慘烈,她能感受到肚子裏的那塊肉在不受控製的下墜,她是真的害怕,自己會在今天失去他。


    程彰張了張嘴,卻沒有說出話來。


    他眼神一沉,對著周明全耳語道:“讓這個孩子沒了吧。”


    周明全一驚,對上皇帝冷凝的視線,差點當場跪下,他哆嗦了一下說道:“是,臣,臣這就準備藥材。”


    下了決定之後,程彰反而覺得輕鬆起來:“去吧,準備藥材,讓容嬪喝下去。”


    太醫院的其他太醫陸陸續續到了,程彰卻不打算讓他們看容嬪的身體情況:“你們都看看,這宮裏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,容嬪好端端的待著怎麽就出了這麽大的岔子!”


    林恆在角落和蕭青嵐對上了視線,蕭青嵐示意他聽皇上的,不要貿然行事。


    林恆收迴視線,很快開始查看屋裏的陳設,是不是有問題。


    藥很快端來,周明全將藥遞給一直守在曹文心床頭的秋竹,秋竹試了試溫度,趕忙給曹文心喝了下去。


    蕭青嵐也是滿臉的擔憂:“皇上要進去看看她嗎?”


    程彰頓了一下說道:“你和我一起進去吧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,“好,妾陪著皇上去看看。”


    內室裏,曹文心喝下藥之後,肚子的不舒服沒有半分緩解,她掙紮著撐起上半身:“皇上,皇上——”


    程彰幾步上前,握住她的手:“文心,沒事的,沒事的。”


    “會好的,會好的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見她臉色蒼白,眼睛裏卻布滿血絲,心裏也是覺得不忍:“太醫都在,會好的。”


    曹文心突然看向蕭青嵐,“是不是你!是不是你!我的孩子沒了,你就高興是不是!”


    蕭青嵐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:“曹文心,你在胡說什麽?難道你覺得是我害了你?!”


    曹文心支撐不住,整個人又跌迴床上:“我不知道,蕭青嵐,不是你,就是別人,肯定是有人要害我!”


    “你多想了,你自己在你宮裏,也沒有吃什麽不該吃的,怎麽不是你自己的身體保不住孩子?”


    曹文心還想罵,卻被肚子傳來的劇痛打斷,她痛唿出聲,伸手拉著程彰的衣領:“皇上,我的孩子!”


    程彰別開眼,說道:“文心,會好的。”


    曹文心看著他,眼裏眼淚模糊,她閉了閉眼,鬆開了程彰的衣領,整個人躺在床上,痛哭出聲:“我的孩子——”


    掙紮了大半夜,曹文心的孩子最後還是沒有保住。


    五個多月的孩子,已經具有人形,太醫和匆匆趕來的產婆看過孩子後,都有些不忍。


    曹文心憋著一口氣,掙紮著問道:“是,是男孩還是女孩?”


    秋竹滿臉都是淚:“主子,是個男孩,可是,可是他沒有氣息了.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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