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彰發了話,這件事就沒有查不清楚的。


    容妃做事本來就粗糙,這次動了真格,到了傍晚就把所有事都查清楚了。


    曹文心走進春暉宮,就感受到了一股冷凝的氣氛。


    她知道傅如蘭沒有喝下去,這件事鬧得這麽大,搞出這樣的陣仗,是想幹什麽?


    不就是一碗沒有喝下去的藥嗎?


    程彰看到她滿不在乎的樣子臉色沉得可怕:“容妃,你知道今天讓你過來是為了什麽嗎?”


    曹文心看了一眼放在桌上冷透了的藥,說道:“妾不知道,還請皇上明示。”
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啊?這東西不是你讓人送過來的嗎?”


    曹文心當即跪下:“這碗藥,不是慧妃喝的溫補藥材嗎?怎麽是我送的?還請皇上明鑒。”


    程彰覺得有些煩躁:“曹文心,我不想和你廢話,既然我這麽問你,就是查到了實證,你是想和那些下人對質嗎?”


    “朕給你臉麵要你自己說,你不願意,朕就把人都叫過來,當場對質。”


    曹文心這下不嘴硬了:“妾,妾知道錯了,慧妃不是沒事嗎?”


    蕭青嵐說道:“慧妃沒事這是她的幸運,也是你的,容妃,你怎麽做事都不知道輕重,這種事是能做的嗎?”


    曹文心咬了咬嘴唇,說道:“既然她沒事,那我給她道歉吧。”


    程彰看著她,眼裏都是失望:“我一直知道你為人衝動,隻是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麽狠毒的心思。”


    曹文心辯解道:“妾就是一時想岔了,皇上您罰我吧,隻是苦了這個孩子,要跟著我去受罪。”


    見她到了這個時候,還在想著用肚子裏的孩子逃脫懲罰,程彰就知道她並沒有認識到她的錯誤:“容妃,你心思惡毒,慧妃沒有出事是你的幸運,如果如蘭喝了你那碗髒東西,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裏和我說話嗎?”


    曹文心被程彰嗬斥了,才好像覺出害怕來:“妾,妾就是一時昏了頭,請皇上原諒妾這一次吧。”


    她抬起頭,眼裏都淺淺的水光,看樣子有些可憐。


    一直沒有說話的傅如蘭此時也跟著可憐巴巴的開口了:“皇上,妾害怕......”


    有一點點被曹文心的打動的程彰立刻就動搖了:“如蘭,別怕啊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適時說道:“容妃一直性烈如火,上次因為妒忌皇上寵愛慧妃,可以提著鞭子傷人,這次又是為了什麽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?”


    曹文心瞪了蕭青嵐一眼:“我就是一時衝動,難道淑貴妃就沒有嫉妒的時候?”


    蕭青嵐說道:“我沒有,就算偶爾有些吃醋,也不過一笑了之,我生不出這麽惡毒的心思來。”


    程彰也說道:“淑貴妃最是心善,她斷斷不會像你這般,拿九寒湯這種陰毒的東西出來害人!”


    曹文心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辯解,隻能賣可憐:“妾隻是意識迷了心,妾甘願受罰。”


    傅如蘭說道:“容妃娘娘也有這認錯的時候啊,我還以為您一直都不會認錯的。”


    “當初在圍場,那兩個侍衛玩忽職守,我的突然發瘋第二天又暴斃,曹文心,你想要害死我的心不是一天兩天了!”


    猛然聽到傅如蘭提起圍場之事,曹文心眼睛瞳孔都縮小了:“慧妃,有些沒有證據的事,不要拿出來瞎說,你想要給我扣帽子,我可背不起你的黑鍋。”


    傅如蘭往後縮了縮,顯得弱小又可憐:“我沒有,皇上,我害怕......”


    程彰握住她的手說道:“別怕,朕在這裏。”


    曹文心跪在地上,說道:“今日的事,我承認,是我一時犯糊塗,還好慧妃沒有喝下九寒湯,我這就給她賠罪。”


    說著就給傅如蘭磕了一個頭:“慧妃,今日之事怪我,還請你原諒。”


    傅如蘭臉色不好,她看了一眼程彰,說道:“這碗藥我也沒喝,皇上打算如何處罰容妃呢?”


    程彰看著容妃放在小腹上的手,有些為難:“容妃懷有身孕,如果重罰,恐怕會傷到孩子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說道:“這件事可大可小,端看皇上您的意思。慧妃妹妹為人寬厚,想必也不願意讓皇上為難。”


    說完,她看了傅如蘭一眼,傅如蘭虛弱的笑了笑:“是,妾不願皇上為難。”


    程彰微不可察的鬆了一口氣:“那就,罰她降為嬪位,閉門思過,無召不得出吧。”


    這個懲罰不輕不重,位份能將就能什,等到容妃肚子裏的孩子落地,她的位份說不定就迴來了。


    傅如蘭明顯不滿意這個處罰:“是,皇上寬仁,妾沒有異議。”


    “隻是......”


    她頓了頓說道:“上次圍場之事妾就覺得蹊蹺,特意命人去看了那匹突然死亡的馬匹,皇上您知道嗎?那匹馬被人下了藥,才會在第二天一早就突然身亡。”


    “妾入宮後小心謹慎,一直沒有害人之心,卻沒想到有一日竟成了別人眼中釘,恨不得除之而後快。”


    “侍衛已死,馬匹也死了,這件事死無對證,或許是妾太過敏感了吧。”


    換成是往日,圍場一事沒有實證,隻能含糊過去,程彰就算是有所疑心也不會對曹文心如何。


    可是眼下,他心裏正對曹文心非常不滿,傅如蘭在這個時候提起此事,隻會加重他的疑心和不滿。


    曹文心抬起頭,眼神裏全是怨毒的光芒:“慧妃,你敢汙蔑本宮!”


    傅如蘭被嚇得抖了一下,程彰趕緊安慰她:“沒事的,沒事的。”


    “容妃,到了這個時候,你還如此放肆!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?!”


    蕭青嵐趕緊勸道:“皇上息怒,您的龍體重要。何況容妃......容嬪還懷著龍子,衝撞了皇上,還請皇上體諒她懷孕不易,原諒她這一次吧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不勸還好,一勸就更糟。


    曹文心的手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腰微微挺了起來,而程彰,看到她的動作,眼神裏都是壓不住的怒火。


    “皇上,看在孩子的份上,原諒妾吧。”


    程彰心頭壓著的怒火瞬間就燃了起來:“你到現在還不思悔改,朕不過是多寵愛了慧妃一些,你就要對她下此毒手,如果你有了兒子是不是就打算殺了朕給你的兒子讓位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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