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又自己直起腰杆,覺得剛剛的心虛來的莫名其妙:“青嵐不會吃醋吧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笑了一下:“妾也沒有那麽小氣,皇上去便是,何必問我?”


    程彰聽到她的話,覺得她有點吃醋,嘴上卻不說,心裏頭覺得暗暗的舒服:“是是是,你最是大度,往後三個月,朕都去看別人可好?”


    蕭青嵐哼了一聲,有些嬌蠻道:“好啊,到時候顯兒不認識皇上了,皇上可別惱。”


    程彰聽完哈哈哈笑起來:“我可不要,到時候顯兒不認識我了,那可就虧大了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跟著笑起來,笑完之後說道:“妾的二哥昨日迴京了,帶迴來一隻兔子,渾身雪白,隻有妾手掌那麽大,他說以後也長不大,最大不過兩個手掌。”


    “送進來之後,顯兒見了可喜歡了,那兔子也溫順,顯兒摸它也不動,就讓顯兒玩它的毛發。”


    程彰聽她說起兔子,不免想到了自己幼年養過的兔子:“是嗎?那晚些時候,朕來瞧瞧。”


    當年他養不活的兔子,他兒子一定能夠隨便養。


    等到晚上程彰見到那對小兔子之後,也是嘖嘖稱奇:“這麽小,也不怕生,肯定是訓過的。看上去真乖,顯兒喜不喜歡啊?”


    程顯哦哦叫了兩聲,表示自己很喜歡。


    7程彰眼底都是懷念和笑意:“顯兒也喜歡兔子?真是個好孩子。”


    像他。


    望著自己兒子稚嫩的麵容想到自己幼年的艱辛,程彰心裏冒出一個想法,把蕭青嵐立為皇後,讓程顯成為太子,讓他的兒子,擁有曾經他所期望的一切。


    他張了張嘴,卻說不出口。


    最後也隻是摸了摸顯兒的臉頰說道:“快點長大吧,等你長大,朕帶你去騎馬。”


    太小了,他還太小了,不足以擔起帝王的期望。


    程彰現在對於傅如蘭的心思也沒有那麽深了,但到底是第一次愛上的人,他還是想給她一些不一樣的東西。


    原來,擁有權力,也會有這些不如意之處啊。


    程彰抱起程顯:“顯兒,我希望你比我更好,你會有最好的老師,最好的父母,以後一定會做的比我更好。”


    他的聲音很小,就像是兩父子在說悄悄話。


    程顯被耳朵邊吹來的氣息弄得有些癢,他伸手摸了一下近在眼前的人臉,咯咯咯笑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乖孩子,我會護著你長大的。”


    這是第一個孩子,第一個承擔著他所有期望的孩子。


    蕭青嵐見父子倆玩夠了,才走過去說道:“今年容妃有孕,曹將軍卻沒有迴京,想必她也思念曹將軍,皇上也要多去看看容妃啊。”


    程彰嗯了一聲說道:“曹安民上了請安折子,我看了,也是關心容妃的身體。”


    “朱太醫說她胎像穩固,昨日見她吐得難受,想必這個孩子一定身體強健。”


    說著她開始逗程顯:“顯兒,你快要有個弟弟了,等到時候弟弟出生你也會走路了,我牽你去看小弟弟啊。”


    程彰一開始還在笑,笑著笑著,他的笑意就淡了。


    程顯的外家是文官,文官的官職如何全憑帝王的心意。


    但容妃肚子孩子的外家是武將,武將啊......


    程彰眼神複雜起來,最後也沒說什麽,和蕭青嵐一起逗孩子去了。


    過了年再說吧。


    第二天,程彰一上朝就聽到了一件事。


    “鄭國公昨晚去了?”


    “是,如今國公府已經掛滿白布,這個年他們是沒辦法好好過了。”


    程彰沉默了一下才說道:“鄭國公一生忠勇,他如今駕鶴西去,朕也心裏難受,罷了,等下朝後,朕也去送他一程。”


    鄭國公是太後娘家,算是皇上的正經外家,皇上親自去悼念是顯示自己對於鄭國公府的看中。


    程彰覺得,一個死人而已,一個不需要付出什麽就能彰顯自己仁厚的機會,為什麽不去?


    太後得知這個消息,在慈寧宮裏差點哭暈過去,知道程彰要親自去悼念之後,連說了幾聲好,說不枉自己辛苦扶持他。


    諸位大臣也對程彰的舉動大為讚歎,經曆過先帝一朝朝政的混亂,如今見程彰有明君之像,都十分的感動。


    皇帝是個正常人,就代表在朝堂上班的時候沒有那麽多額外的風險。


    鄭雨柔和鄭清清雖然已經入宮,還是在得到消息之後換了素簡的衣物,去慈寧宮陪著太後。


    蕭青嵐得到這個消息,毫不意外,上一世,鄭國公走的更早,剛剛入冬就沒了,這一世已經算是拖到極限了。


    鄭家在朝為官之人紛紛上書,迴家守孝。


    程彰都批了,去鄭國公府的時候還見到了很久沒見的鄭世全。


    他看上去很是憔悴,胡子拉碴,眼下青黑。


    見到程彰來,急忙迎上來:“皇上,裏麵請。”


    靈堂已經搭建好,程彰來上了一炷香,沒有久留就迴宮去了。


    鄭家,三年內,不會有什麽起色了。


    如果他們自己明白分寸,程彰也不介意在守孝期結束後,給個不痛不癢的官職,如果不懂事......


    程彰眼底都是冷意,他和太後,並沒有足夠的感情,可以讓他毫無芥蒂的用鄭家人。


    現在,鄭家最威嚴的大家長鄭國公去了,他對於鄭家的顧忌就少了很多。


    上一世後宮鬥得最兇的也是蕭青嵐和曹文心,也有鄭國公去世鄭家暫退守孝的緣故。


    鄭國公的喪事結束後,就到了新年。


    今年的新年比去年熱鬧,多了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,再加上容妃肚子裏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,程彰臉上的笑就沒有下去過。


    隻是太後出席了片刻就離席了。


    鄭國公去世之後,她的身體也垮了一截,或許是父親離世對她的打擊,也有可能是鄭家如今勢弱讓她心緒難寧。


    鄭清清看到太後離席,在和皇上喝了新年祝酒之後,也自請離席,去看顧太後的身體。


    程彰準了,對於鄭清清的離開並沒有半點不悅,抱著程顯試圖給他嚐嚐桌上熬得雪白的骨頭湯。


    蕭青嵐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,把兒子抱到自己懷裏:“妾抱著顯兒吧,皇上給他一點就是,這家夥沒吃過這些,怕吃多了腸胃不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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