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彰這時卻抬起手,製止了太後:“太後,淑貴妃一直勸朕身體為重,是朕放縱了,不管她的事。”


    太後歎了口氣:“皇帝還護著她。”


    程彰讓蕭青嵐起來:“貴妃或許有錯,不過朕此時更需要她的照顧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順著他的意思站起來,來到他的床邊,眼神裏都是擔憂:“皇上還在發熱,不能再操心了,需要多休息。”


    這次的禍事原本就是鄭雨柔惹出來的,太後原本想借著機會殺一殺蕭青嵐的威風,卻被程彰攔下,也隻能作罷。


    “讓嬪妃們輪流侍疾吧,皇上好好休息。”


    太後走了,鄭雨柔也跟著走了。


    程彰對著蕭青嵐招招手:“我這次病的蹊蹺,你幫我查一查,是不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一驚:“難道有人暗算皇上?”


    程彰也說不清楚心裏的預感,隻說道:“這幾日我在珍嬪處和容妃處,她們都有焚香,你知道的,宮中香料原本就容易招惹一些麻煩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明白了:“妾知道了,立刻著手去查。”


    “不要驚動人,悄悄的。”


    程彰交代完之後,才鬆了一口氣:“還好有你在,否則我還信得過誰呢?”


    這段時間自己確實荒唐了,蕭青嵐也勸過,隻是享樂之時又如何記得起關心自己之人說過的話。


    蕭青嵐伸手探了探程彰的額頭溫度:“皇上還沒退熱,先睡一會吧,朝政在繁忙,也重要不過身體。”


    程彰伸手握住她的手,放在自己心口片刻才鬆開:“你去查吧,讓慧妃來守著就是。”


    “是,妾告退。”


    等在殿外的傅如蘭入了殿。


    蕭青嵐簡單交代了幾句,就離開了紫英殿。


    她迴到住處,想到今日程彰的表現,眼裏毫無半分同情。


    活該啊。


    隻是現在要把珍嬪給捅出去嗎?


    她一時沒有決定好,不過還是安排人手去查證程彰的懷疑去了。


    想必珍嬪不至於蠢到留下過多的痕跡,鄭清清也在後來傳來消息,隻有第一晚,她或許是太過緊張沒有處理好,之後再用,就再也找不到沒有燒幹淨的香藥殘渣了。


    就看天意,如果珍嬪手腳不幹淨,被查出來,那就交到禦前,如果沒有,自己也不必麻煩了。


    她已經有了顯兒,不是嗎?


    程彰病了,朝政也隻能先擱置。


    曹文心和傅如蘭輪流守了一天,程彰的發熱總算是退了。


    第二日,蕭青嵐去的時候,帶著屈琳一起。


    “皇上可好些了?昨日聽如蘭說你都沒有胃口,今日特意請了屈貴人來,皇上想吃些什麽?”


    屈琳行過禮,一看程彰的臉,都是一驚。


    臉色蠟黃,黑眼圈重,這完全就是縱欲過度啊。


    聯想到最近這段時間皇上來後宮的時間,她也有了醒悟。


    虛,虛透了。


    程彰隻覺得渾身乏力,身上各處都有些酸痛:“還是沒有胃口,屈貴人隨便做些吧,少吃些就是。”


    屈琳應了一聲,說道:“皇上剛剛大病一場,不宜貿然進補,妾為您做豬肉丸子湯,加些新鮮的蔬菜,皇上覺得如何?”


    程彰點點頭:“去做吧。”


    屈琳跟著謝飛下去了,蕭青嵐走過去,坐到床邊凳子上:“謝公公說昨夜皇上沒有睡好,妾看著也是,皇上眼下青黑,我看著心疼。”


    程彰卻覺得無所謂:“不過是發熱,過幾天就好了。”


    他還年輕,難道還熬不過一場病?


    屈琳做好了豬肉丸子湯,呈上來後,滿室飄香。


    程彰聞到這個味道,難得覺得有了些胃口:“扶我起來,還是要吃些東西的。”


    吃了幾顆丸子,又用了些蔬菜,程彰隻覺得自己出了一身的汗:“舒坦了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用手絹幫他擦掉額頭上的汗珠,說道:“皇上臉色也要好些了,看來屈貴人果然好手藝。”


    程彰又誇了屈琳幾句,才讓她走了。


    “青嵐,事情查的如何了?”


    蕭青嵐正了臉色:“迴皇上的話,暫時沒有查出異樣來。”


    “珍嬪宮裏的香爐我命人查過,她用的香料也取出來交給太醫院查看,都是普通香料,並無傷害身體的東西。”


    “容妃宮裏的香料也是如此,都是有內務府送過去的,沒有問題。”


    程彰聞言,歎了口氣:“大概是我多疑了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說道:“皇上龍體為重,如何小心都不為過。見皇上如此難受,妾恨不得以身代之。”


    程彰微微笑了一下:“朕知道你的心,後宮交給你管著,朕也放心。”


    他看著蕭青嵐,頓了一下說道:“今日,有大臣提議,朕後宮無主,該是時候立一位皇後了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脊背都繃緊了:“這是皇上的家事,大臣們也太多嘴了。”


    程彰見她有些緊張,笑了起來:“不必緊張,那日提起此事,你父親也說這是天子家事,由天子定奪就好。”


    “你們父女一脈,朕很放心。”


    蕭青嵐摸不準他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,小心的說道:“皇上若立皇後,妾也能夠專心照顧顯兒,不操心後宮諸事了。”


    “你怎知道,朕不屬意於你?”


    這不是廢話嗎?真要立她為皇後,早就能夠這麽做了,哪裏需要等到現在。


    蕭青嵐微微一笑:“後宮中比多的是妾賢德之人,容妃大氣,慧妃聰慧,妾不過占了時間的便利,比她們陪伴皇上的時間久一些罷了。”


    程彰看著她,眼裏的笑意真切了很多:“你很好,不必妄自菲薄。”


    這次生病,嬪妃們都很關心他。


    可是程彰卻開始疑心,自己會不會受了暗算。


    在後宮諸多嬪妃裏,他能夠信任的,好像隻有蕭青嵐。


    容妃慧妃,都是受寵之人,珍嬪就更不用說,最近還喜歡上了製香。


    “青嵐,幫我按按頭,等會兒再睡一會兒。”


    “是,皇上。”


    程彰的這場病拖拖拉拉快半個月才好。


    等他身體好全,京城已經下雪了。


    銀裝素裹之下,西北軍派來的信使到了京城。


    “秦馳馬上就要到京城了?好!他在京中沒有住處吧,讓他先住驛館,朕先見見這個英武小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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