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漾的問題看似不解女帝為何如此說,其實是在以退為進。


    這一切都被文兒看在眼裏。她在心裏暗暗咒罵:周漾真是個狡猾的老狐狸,仗著自己是半步圓滿聖人,仗著自己是個男人,有些武力,就逼我家女帝低頭,真是太不給麵子了。


    盡管文兒在心裏痛罵周漾,但她麵上的表情卻異常恭敬。她垂下眼簾,掩飾所有情緒,仿佛對這一切都不甚了解。


    大乾女帝咽了口口水,眼中滿是算計,但抬起眼眸的瞬間,眼中卻沒有一絲情緒,平靜得像一潭死水,深不可測。


    \"我當然感謝周王,用山賊和農夫的故事向我解釋世事。如果真的失去了那麽多羊...不...確切地說,是利益。\"


    女帝的手指不自覺地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,動作極其緩慢。在這安靜得連掉一根針都能聽見的文殊殿中,這種舉動顯得格外壓抑...


    那些在舞台上表演的宮廷藝人低著頭,似乎被這種莊嚴安靜的氣氛所影響,不敢多說一句話。然而,有幾個膽大的侍衛悄悄抬起頭,好奇地想看看這位帝皇。


    大乾女帝的目光掃過下方,文兒也跟隨女帝的目光,心裏清楚接下來的談話不適合讓這些宮人聽見。畢竟人多口雜,誰知道這些計劃會被哪個無知的人當作笑話,告訴他的宮廷朋友。


    不知出於何種心態,文兒悄悄走下台,對那些他不屑交往的太監們說:“請公公讓這些宮人退下吧,女帝陛下長時間沉默,就是因為宮人太多。萬一惹惱了女帝,那……”


    文兒的話沒有說完,但在皇宮裏混久了,伺候在帝皇身邊的人都不是不懂分寸的傻瓜。那個太監聽了,微微抬起眼睛,深邃而明亮的目光充滿了探究。他知道文兒這個女官的個性,雖然名義上是女官,但實際上享受的待遇遠超過最受女帝寵愛的公主,她天生傲慢,不喜歡與人交往,今天怎麽會特意提醒呢?太監微微點頭,仿佛領了文兒的情,然後低聲吩咐身邊的宮人。那些宮人仿佛承受了天大的恩惠,心中充滿憂慮,眼裏含著淚水,一步一挪地離開了文殊殿。


    轉眼間,原本熱鬧的宮殿隻剩下空曠的大殿,隻剩周漾和大乾女帝兩人。文兒站在殿下,宮殿的梁上隻有寥寥幾個暗衛。


    大乾女帝看到宮殿變得如此空曠,隻剩下幾個人,她微微抿嘴笑了,那笑容如同含苞待放的玫瑰,讓周漾瞬間心神不定。但很快,周漾恢複了平靜,心裏默默地想著:這大乾女帝長得如此嬌媚,微笑時就像一朵即將綻放的玫瑰,隻是……隻是……


    周漾輕輕地歎了口氣,又揉了揉頭。她的心機和手段如此高明,簡直就是一隻老狐狸。雖然她的容貌深得我心,但……終究……


    大乾女帝微微點頭,半閉著眼睛,深邃的目光仔細打量著周漾。


    “利益?雖然本王不清楚女帝陛下為何這樣說,但本王願意聽聽女帝陛下的想法。”


    周漾坐在椅子上,表麵上不動聲色,但眼中掠過一道暗光。


    看來這大乾女帝準備與我合作,共同對抗大坤國。


    大乾女帝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。


    “無論是牧羊人還是那些山賊勢力,歸根結底都是為了利益。”


    “如果想讓朕幫助大武,出兵援助,也不能讓大乾國承擔這種不必要的災難,負擔那些不屬於大乾子民的軍費。”


    周漾的眼簾低垂,眼中閃過一絲幽光,嘴角勾起一抹微笑。


    老狐狸,上鉤了嗎?9


    說到好處嘛,確實,無論是街頭小販還是山賊強盜,他們都是為了利益而來的。


    既然這樣,事情就簡單多了。


    大乾的女帝那個老謀深算的人,肯定不會輕易讓步,不僅僅是因為那些故事,更重要的是因為那次妖獸失控,王侍郎被我派去假裝大坤人救走的時候,她就開始有所防備了。再加上大乾朝廷裏黨派鬥爭不斷。 不過...


    也許大乾的官員中混有大坤的間諜,就像大武的朝廷裏也有不少心懷鬼胎的人。


    周漾輕輕地舉起酒杯,想輕輕晃動,但隨即想到這杯子太小,稍微一搖晃,好酒就會灑出來。


    周漾看著酒杯輕輕歎了口氣。


    隻要有利益,事情就好辦,就像古人說的,想讓馬兒跑,就得給馬兒草吃,連草都不給,馬兒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地幫你呢?


    周漾舉杯遙敬大乾女帝,臉上的笑容不再虛假應付,反而漸漸變得真誠起來。


    周漾臉上的戲謔笑容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認真表情反而讓大乾女帝感到驚訝。


    大乾女帝微微垂下眼簾,語氣平靜無波。


    \"朕想要的,嗬嗬,恐怕不是周王你能決定的吧。\"


    周漾微微低頭,用手掩嘴輕咳一聲,耳邊傳來腳步聲。


    他微微抬頭,看見文兒拿著酒壺,準備放在他的桌子上,他已經習慣了別人的服侍。


    \"如果...如果本王說,不論你要什麽,本王都有能力滿足。\"


    \"既然...既然周王有這個實力,那麽本王要求,攻打之後,大坤國上繳的稅賦和貢品我要五成。\"


    大乾女帝嬉笑著看著周漾,說完微微垂下眼,眼中沒有笑意,隻有盤算。


    她清楚自己的要求很高,但她給自己留了餘地。如果一口價定下來,大乾就能多一些額外的收入,甚至超出她的預期。


    如果周漾不同意這樣的分配,即使他壓低兩成,她也不會吃虧。原本預設的分成就是三七開,無論結果如何,她都能接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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