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你的常態法相吧,全力施展的話,不知能到何種境地。”看著王霖身高已破八百米,海慧非但不憂,反而與靜慈交談起來。


    靜慈直接白了他一眼,“若法相不能持久,還算法相嗎?全力以赴,我估計可至兩千米,但隻能維持一刻鍾左右。”


    “還算不錯,已達極限的三分之二了。”海慧點頭讚許。


    靜慈卻搖頭道:“哪有什麽極限,那隻是束縛普通修行者的枷鎖。你看小祖這般,恐怕早已打破了極限。”


    在神秘的修煉世界,凡俗道行的極限便是構建三千裏法相的壯舉,多數生靈窮盡畢生也無法觸及此境。


    然而,佛陀的菩薩境、道者的先天道仙境、妖修的妖仙域、魔裔的魔聖界,皆是遵循法則的奧秘領域,名目各異,本質無異。


    法則,乃大宇宙的磚石,無邊無際,法則的修煉亦無止境,因此,他們理應不受束縛,無限可能。


    但若是資質平庸或努力不足,便隻能安於尋常的極限之內。


    “你說得沒錯,修煉之旅無界,小祖無論攀登至何等高峰,都不足為奇。”海慧點頭,神色莊重。


    靜慈眉心微蹙,仍道:“不過,驟然掌控如此強大力量真的適宜嗎?修行應當步步為營,若初登巔峰,需何等堅毅靈魂方能駕馭呢?”


    “確實,小祖踏入修煉之道尚不滿兩載。盡管曆經諸多戰事,卻仍欠缺深度感悟。”海慧認同靜慈的看法,畢竟王霖的修煉時日太過短暫。


    當王霖的法相高逾五百丈,環繞圓心佛寺的守護結界自行消散,其威能之強,若不主動解除,定會傷及王霖。


    圓心佛寺內外,方圓數裏的生靈,皆目睹王霖那金光熠熠的法相不斷拔高,既威嚴又給人以安慰。


    寒冬已至,天空不再有日照,唯有凜冽寒風刺骨。然而,王霖的法相光芒萬丈,猶如熾熱的旭日初升,所有望向他的人皆從光華中感受暖意。


    “媽媽,媽媽,我看見佛了。”有個孩子看見王霖的法相,天真地扯了扯母親的衣角說。


    “別胡言亂語,現在哪有佛出世……”母親輕聲責備,但她轉頭看見那神聖奇觀,立即下跪膜拜。


    口中喃喃祈求:“小女子不知佛陀顯現,祈求佛陀勿怪,祈求佛陀勿怪。”


    王霖自是對此一無所知,然而人常懷疑慮,即便未做虧心事,也懼怕他人怨懟。


    世間萬象,皆源自內心的投射。你所見即你所信,你感知的他,即是你心中的他。


    不隻這位婦人,原本怒火中燒,目光犀利的旁觀者,看見王霖後也恐懼地跪倒在地。


    他們並非虔誠的朝聖者,僅是擔憂那偉岸的存在也會以暴躁相待,如他們一般。


    人若失卻寬容與悲憫,又怎能期待他人具備?


    在未知力量的影響下,他們本性中的善良一麵日益消減……


    隻有純淨無邪的靈魂,才能在這片神奇的大陸上保持快樂的生存。


    正如同左芊芊,此刻她與比她還高出一頭的王靈,在月影峰的雲端之上,建起了一座小小的木屋,門口與爐火旁都閃爍著魔法的光芒。


    如今,他們也開始修煉神奇的法術,使他們在冰封的冬日也能感到溫暖如春。


    “王靈,你看,那一定是王霖兄。”她站在山巔,指向遠方那個閃耀著金色光輝的身影,興奮地對王靈說。


    王靈早已察覺,他的精神境界已達到佛陀金身羅漢的境地,七八百米的距離對他而言如同咫尺之遙。


    隻是他從王霖身上感受到的熟悉氣息,卻勾不起關於過去的任何記憶。


    “嗯。”王靈瞥了一眼左芊芊指示的方向,隨即繼續編織著手中的魔法竹椅,那是為左芊芊精心製作的。他對左芊芊的記憶同樣模糊,但陪在她身邊,他總是滿心歡喜。


    左芊芊望著王靈純真的微笑,自己也不由得嘴角上揚。盡管王靈忘記了過去,但如今的感覺與以往並無二致。


    “也許這樣也好,他能一直陪在我身邊。謝謝你,王霖兄。”左芊芊輕聲說道。


    她如今踏入了修煉的門檻,即便隻是初級的後天階段。但她對未來充滿信念,無求於天地無敵,隻願與王靈共度更多時光。


    這在他人看來是驚世駭俗的,但在王霖看來,卻帶來無盡困擾,他的身高如今已固定在了一千公尺。


    “嗬,總算控製住了,再讓他長下去,恐怕連我自己都會害怕。”王霖鬆了一口氣說。


    當他的身形攀升至七百公尺仍不停止時,他便開始猶豫。照理說,天僧境界每領悟一項神術,法身就會增高一百公尺。


    就算算上他放棄的命運通曉與無盡通曉,到了七百公尺也該到頂了。但他的法身卻像被“瞬息花開”咒語加持,一刻不停地向上生長。


    “一千公尺足矣,我看靜慈師兄他們的法身戰鬥時也不過六七百公尺,現在就定在一千公尺,日後若有需求再增長也不遲。”王霖滿意地規劃著。


    但他並不知,人的法身在突破之際便已決定其最高高度,絕非突破時稍作調整,未來就能隨心所欲地控製身高。


    “接下來,就是突破的時刻!”王霖語氣堅定,激動地說。


    之前的法身劇增,並非因為境界提升,而是他在天僧境界掌握了第六種神術,因而驟然增長。


    每個階段的晉升都是生命層次的躍遷,絕非僅是法身增強那麽簡單。


    “境界,突破!”王霖內心大聲呐喊,刹那間,翻湧天地的波濤聲化為裂解世界的隆隆巨響,猶如混沌中開辟世界般宏大而威嚴……


    無垠的奧術領域內,無數的黃金靈力如洪流般湧進王霖體內,他的五行微元田亦在神奇地互相轉化,五行之氣如絲如縷,編織入他的肌骨深處。


    “這種感覺……是將血肉熔煉重組,如同涅盤再生嗎?”王霖咬緊牙關,聲音中透出堅韌。


    與往昔突破不同,此刻非但無舒適之感,反而體內的每一寸都在爆裂,似乎在自爆中提煉精華,以滋養新生的軀殼。


    “啊!”王霖忍不住痛苦地嘶吼,血花在體表炸開,仿佛遭無數秘銀飛劍同時刺穿。他的哀鳴震動方圓數裏的世界,林間巨禽小獸驚恐四散,翱翔的天禽瞬間墜落,旋即振翅遠遁;村子裏,原本謹慎的人們惶恐不已,生怕這位剛才還神聖無比的存在,淪為與封魔佛寺中的惡魔無異。


    隨著王霖的喊叫,他的身形竟隨著飛濺的血滴逐漸縮小,速度之快,遠超他先前的生長。


    “師兄,這情景有何典故?”海岸與海戒被這異象吸引而來,海戒滿麵憂慮地問。


    海慧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,腦海中迴溯著有關天僧晉升羅漢的所有古老秘辛。突然,他想起了什麽,眉宇間的皺褶漸次平緩。


    “據說,金身羅漢與天僧之間橫亙著一道深邃的天塹,唯有天賦異稟者能察覺,且需擁有鋼鐵般的信念,才能煉化自身的凡胎血肉,催生新的生命。或許,小祖就是這種情況。”海慧沉吟道。


    靜慈等人聞言皆點頭表示讚同,這個傳說他們也曾耳聞,隻是此刻緊張,一時未能憶起。


    他們仔細感知四周虛空,確信並無潛藏的敵人試圖襲擊王霖,故而認為海慧的推測大致無誤。


    “既需堅定的信念,那為何王兄的叫聲如此響亮呢?”武蒼天撓撓頭,還是提出了心中的疑惑。


    “堅定的信念並不意味著能承受所有痛苦。若將你置於烈火之中,焚燒舊軀,重塑新生,你還能忍住不叫嗎?”海慧瞪大眼睛,覺得這青年言之有理。


    然而,小祖的狀況與古籍記載吻合,也沒有外力幹預,海慧便堅持自己的判斷。


    武蒼天恍然大悟,欽佩道:“原來如此,王兄真是勇猛。明知會有這般苦楚,仍選擇這樣的蛻變之路。”


    短暫的時間裏,王霖的身形已由千米縮短至百米,迴到了他地僧階段時的尺度。


    “不僅是血肉,連骨骼都在粉碎重鑄!”此時的王霖失去了光芒,渾身血紅,眉頭緊鎖,承受著這難以言喻的劇痛。


    \"這靈蘊金軀的突破真乃艱難之旅,然而潁河師兄已然成就,我豈能落後!\"王霖咬牙承受著劇痛,咽喉的碎裂與重生令他無法發出聲音。


    他想到平日裏看似體魄並不雄壯的潁河也剛跨過靈蘊金軀的門檻,便滿心激昂。這是一場共同的試煉,他堅信自己同樣能挺過。


    若他知道此刻僅他一人獨曆此境,不知會作何感想。


    王霖的身軀持續縮小,如今僅餘十餘丈高,體表的血色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深紅黑焰,那噬魂之火燒灼不息。


    未知是噬魂之火燒幹了血液,還是他的體內早已無血可流。


    \"王炎,你的噬魂之火怎會失控,竟在我體內燃燒起來!\"當噬魂之火自心元田洶湧而出時,王霖急切地以神識向王炎傳遞信息。


    然而,心元田中的王炎已化作一株三葉黑蓮,再度紮根於火淵深處。


    王霖無奈之下仔細探查,發現並非心元火域泄漏,而是自身軀體主動引導噬魂火焰外泄。


    \"罷了,既是肉身的演變,便順其自然吧。不過是熾熱煎熬而已,對身軀反是有益,我能感到體內雜質在煉化,愈發純淨了。\"王霖細細掃描周身內外,低語道。


    \"青山他們也開始突破,不知誰將率先成功?\"在王霖體內,不僅王炎正在衝擊,王青山與金靈也已入定。


    體內的丹田秘境奇妙無比,此刻王霖體內甚至不見完整髒腑,六顆丹田卻安然無恙,且越發堅不可摧。


    \"此刻的我,怕是已非人形了吧?\"王霖感覺不到痛苦,審視自身,自嘲地想。


    此時的他僅剩五丈高,寬度同是五丈。王霖如今猶如一個圓球,被黑紅火焰緊緊裹挾的圓球。


    \"師兄,如此也是正常現象,是嗎?\"海宏望著王霖奇特的形態,喉頭微動,問道。


    此刻,海慧與靜慈皆聚精會神地注視王霖,感受他的生機。一旦生機減弱,他們便會出手相助。


    \"應該沒問題,雖然小祖現下這般模樣,但他的生機卻更為旺盛,幾乎已達靈蘊金軀中期之境。\"海慧不太確定地迴應。


    \"關鍵是我們從未經曆過,甚至未曾見過此景。小祖如今這般,如同青蟲作繭,待破繭而出的究竟是蝶還是蛾……\"靜慈麵色凝重地補充。


    海慧點頭示意,他所擔憂的也正是這個。


    \"王兄的突破會失敗嗎?\"武蒼天心中閃過疑慮,雖未問出口,但憂慮盡顯於眼中。


    在禁界關隘,他決意化為王霖的守護者,默默地掃清所有阻礙,見證王霖帶給這片絕望之地一個輝煌的曙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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