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勇此刻心中滿是懊悔與羞憤,竟已生出遁入地縫之念。方才那一幕,實在讓他瞠目結舌,何潤澤所言之事,竟悉數為真!赫赫榮海城中頂尖豪門鄭家,竟真心實意欲納其為贅婿!


    更令人驚訝的是,此事竟出自鄭家家祖,鄭唯秋真人之口。然而何潤澤對此毫不動心,竟毅然謝絕。即便是麵對如此難得的機緣,鄭老爺子也並未有任何不滿之意,反而留下話意,言明何潤澤何時想通,便可隨時前往鄭家。


    為何人間眾生間,差別竟如此之巨?有人能受此等高門大族的青睞,不惜以孫女聯姻,予以籠絡。而他陳勇卻還需每日為保住主治醫師之職而忐忑不安,生怕曆安富一時興起,剝奪他的職位,甚至剝奪他身為醫生的權利,命其立刻滾蛋!


    陳勇此刻已被憤怒點燃,麵赤如血,頭顱上似有熱氣蒸騰。若非先前已被何潤澤一頓狠揍,痛得他鼻青臉腫,自知無法敵過對方,他早已衝上去與其拚命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
    此刻陳勇手指著何潤澤,已然啞口無言。


    “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,請勿激動。罷了,我沒有時間和你們多費唇舌,尚有病人待我診治。”


    “如何想,那是你們自家的事,切勿在此阻礙我行醫之事!”


    何潤澤搖頭歎息,頗為無奈地走向自己的診室,稍作交談之間,等待他診療的病人隊伍愈發壯大。


    成名後的不便之處就在於此,許多病人不論病情輕重,均堅持要求何潤澤親自治療,否則便是不肯離開。於是乎,每日他的診室外總是排成長龍,相比之下,其他醫生的壓力則小得多。


    對於何潤澤而言,這的確是一件無可奈何之事。至於徐策及鄭唯秋向他提及的事情,暫且放下吧!如今他每日忙碌於醫院事務,已是應接不暇,哪有閑暇再去操持這些瑣事?


    更何況還有鄭可兒以及愈發棘手的顧妮。這般情勢下,他又怎能再去找徐策之女或是鄭唯秋之孫見麵?


    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添亂嗎?與其如此,倒不如用這些時間多完成幾例手術,豈不更為愜意?


    第二日午時,眾多修士已預訂好了午後返宗的飛舟票券,修行班級的同門們決定舉行一場最後的聚餐盛會。


    何潤澤早已與接替值守的醫師交接完畢,身著常服,匆匆趕往聚會之所。


    此次離別,眾人都知曉此番再見恐需待機緣巧合,故而除非請假不得,否則修煉班級之內,幾乎無人爽約!


    至於設宴之地,並未選取那般昂貴之處,而是選在了他們昔日在學府時期常常光顧的一家小酒樓之中。


    酒樓雖非宏大,但先前同窗們已然先行預定並包下全樓,以防外人打擾他們的聚會。


    想當年求學之時,眾人尚且囊中羞澀,如今皆已是擁有靈石收入的修士,如此舉動對他們來說自然輕而易舉。


    當何潤澤偕同伍力等人抵達時,眾同門已然齊齊落座,靜候他們的到來。


    “潤澤師兄駕到,速速布菜!”


    “潤澤師兄,請這邊坐!特地為您預留的位置!”


    “真沒想到師兄剛奪得宗門大比魁首,緊接著還需繼續履行職務,否則昨夜無論如何也要請您師兄弟幾個好好痛飲一番呢!”


    目睹眼前場景,何潤澤心中倍感溫暖。


    多年同窗之情誼,如今踏入修煉界數月後再相聚,彼此間竟滋生出諸多依依不舍的情感。猶記當年研讀仙籍,一同品茗論道,於自習殿內潛心修煉,課上之餘相互切磋探討仙術,那些情景已深深刻入何潤澤的心海,成為無論經曆多少歲月也無法磨滅的寶貴記憶。


    “恕我失陪,方才值勤完畢,來遲一步,我先敬諸位一杯!”


    酒樓早已備好珍饈佳肴,待何潤澤抵達,瞬間便將滿桌菜肴呈上。


    何潤澤拿起酒盞,舉高過頂,掃視一周後仰脖一飲而盡。


    醇厚的靈酒滑過喉嚨,令何潤澤感到暢快淋漓。


    即便是平素滴酒不沾的女弟子陸茜,在這熱鬧氛圍的烘托下,也與眾同門舉杯互敬。


    更有甚者,一些擅長飲酒的男女弟子,推杯換盞間較量起了酒力,絲毫不遜色於對方。


    飲畢,眾人便隨性而為,幾輪下來,關係親密者臉頰漸染微醺之色。


    伍力此前便已與其他幾位同門約定,在這臨別之際,再好好較量一番各自的酒量。畢竟這樣的機會,今後何時再現可就難說了。


    此時他已連飲數杯,醉態漸顯,言語之間亦是語焉不詳。


    “潤澤師兄!我伍力也敬您一杯!若非您,恐怕不出數月,我伍力也將黯然離去宗門矣!”


    “當年在校之時,實未料及自身醫術竟是如此低劣,這段時間,想必您為我這個笨徒弟操了不少心吧!”


    “即便如此,您始終耐心指導我進行靈體療愈術的實踐操作,我伍力對您的恩情銘記於心,日後若您有何所需,我若有半句推諉之言,我伍力便是懦夫!……”


    \"哈哈,我等本是同門修士,又共處於一脈修行之地,相互扶持原是應當,此事毋需耿耿於懷於心。”


    何潤澤含笑微微搖頭,隨之與眾人共飲一杯靈液瓊漿。


    “你的修為底蘊亦不弱,即便未經吾之相助,如今的醫道神通你也必然能夠自悟,隻是所需時日或許稍長罷了。”


    何潤澤不敢貪杯,畢竟午後他還需前往靈藥堂坐診,此盞過後,無論他人如何相勸,他皆不再沾唇。


    “潤澤師兄,周曉梅仙子已然駕臨。”


    “哦?”


    柯吉的話語令何潤澤一時愕然。


    他未曾料到,周曉梅居然會前來參與這場同門聚會。


    正沉浸在靈酒交流中的眾修士,聞聽柯吉所言,皆沉寂下來,目光齊齊望向何潤澤,欲探知他會如何應對此番局麵。


    “叫她速速離去!”


    伍力麵色慍怒,不耐煩地道:“我們不願主動招惹她,但也絕不容許其在我等視線之內恣意出現,潤澤師兄,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?”


    第二百六十五迴:因果言明


    “若潤澤師兄不便親自應對,便由我去與她說清楚!潤澤師兄雖宅心仁厚,卻非愚不可及之人!如今時局敏感,她選擇此刻露麵,其背後之意,即便是凡夫俗子也能揣測一二。”


    伍力酒香濃鬱,話音剛落便起身欲行,欲阻周曉梅入門。此刻,管樂萱麵帶不屑之色道:“伍力,這是何潤澤師兄與周曉梅仙子之間的私事,你又何必插足其中呢?


    “就算你心中瞧不起周曉梅仙子,那也是你們兩者間的事情。對我們這些同門而言,她依然是我們的師姐妹,這點你總不至於予以否認吧?”


    原來管樂萱乃曲儷的心腹弟子,此次未能奪得最佳修煉醫師之譽,加之先前她在同門麵前炫耀過度,如今顏麵無存,故以此為由,拒絕出席這次聚會。


    但這並未妨礙管樂萱單獨前來參與,更因何潤澤奪得了曲儷夢寐以求的重寶大獎,此刻對她而言,最為怨恨何潤澤者便是管樂萱。


    此刻伍力欲阻周曉梅進入聚會,管樂萱卻偏要與其針鋒相對。其目的無他,隻為給何潤澤添堵,何種手段能達到目的,她便會毫不猶豫地采取。


    盡管管樂萱口稱應尊重周曉梅作為同門的身份,擁有參會的權利,但實際上,她與周曉梅關係素來不佳,怎可能突然轉性去關心對方?


    甚至可以說,在場的同門之中,未必有人會將此次聚會之事告知周曉梅。而今周曉梅能尋至此處,恐怕背後離不開曲儷與管樂萱二人的推波助瀾。


    言畢,諸位修士皆默然無語,有些原本對周曉梅不滿的人,此刻擔心被管樂萱拿來做文章,便選擇了沉默不語。


    管樂萱隨即取出法寶傳音符,片刻後抬首宣布:“她說另有急事在身,時間緊迫,希望何潤澤師兄出去與她短暫交談後即刻離開,便不再用餐了。”


    \"咄!\"


    伍力早已醉醺醺,先前更因管樂萱假借同門之名對他一番數落,心中已是憤懣不已。此刻聞此言語,怒火瞬間升騰至頂點,幾乎令桌麵翻覆,他霍然起身。


    手指外頭斥責道:“她竟自視甚高,以為自己是什麽修煉世家的傳人?有事相商,不懂得親自進來嗎?還好意思讓潤澤師兄走出靜室與她交談?這女子的臉麵究竟何在!”


    “管樂萱你給我住口,莫在一旁煽風點火!我這就出去將她逐出此地,潤澤師兄切勿外出,她如今上門,還能有何等正經之事?不過是覷準了師兄的靈石罷了!潤澤師兄萬不可再次被她所欺!”


    “且不說她先前向陸茜借用的靈石房租金尚未歸還,現今來找師兄,除了覬覦師兄手中的獎賞靈石,又有何其他目的?潤澤師兄定要當心,勿再落入她的圈套!”


    “如此歹毒的女子,豈配參與我們修士間的同門聚會?潤澤師兄如今門庭若市,既有徐真人青睞,又有鄭家重用,無論是選哪一家,皆勝過此人百倍。我就此出去教訓於她!”


    管樂萱未曾料到伍力竟發此雷霆之怒,言辭激昂至此。


    她原隻想挫一挫何潤澤銳氣,不想卻遭伍力這般蔑視,登時怒火中燒。


    她雖畏懼何潤澤不敢得罪,但伍力算什麽東西?


    管樂萱亦不甘示弱,猛地擊案而起,厲聲道:“伍力,你好生修為品行,怎可欺淩女子!周曉梅畢竟是一位女修士,你身為男兒漢,竟欲欺壓於她乎?


    “即便她過去行事有些不合你意,又能如何?難不成便剝奪了她尋求更高修行境地與幸福生活的權利?


    “何況潤澤師兄並未介懷,你卻又在此大放厥詞,何以如此囂張?一個尚無道侶的修士,竟還瞧不起自家女同門?甚至揚言要將其驅逐,簡直是荒唐至極!潤澤師兄,此事不必理睬伍力,還是由你自己決定是否出去相見,平日裏她很少有機會參與我們的同門集會,你自己權衡便是。”


    言至於此,何潤澤無意再與管樂萱糾纏。


    顯然,對方並非站在自己這一邊,而是欲助曲儷挑釁,盡挑些讓他難堪的話來,何潤澤甚至不願與其多費唇舌。


    他將伍力重新按迴座席,何潤澤起身朝眾人微微頜首道:“諸位師兄弟姐妹,請盡情享用佳肴,無需因我之事分心,我出去查看一下具體情況,片刻後便會迴來與眾同飲。”


    幾位同門紛紛勸何潤澤勿要去招惹是非。


    而伍力則被柯吉硬生生按住,否則這位已醉醺醺的狂徒,或許真的就要衝出去動粗了。


    然而即便是動粗,也應由何潤澤親自動手,伍力則並不需插手。


    不過周曉梅的態度也讓何潤澤看得一頭霧水... ...


    修煉界之事已至水火不容之地步,二者間的糾葛已無修補之可能。此刻,她翩然而至,仍請求單獨與他談論,教人猜不透其用意何在。


    無論周曉梅是自行尋至此處,或是因曲儷與管樂萱私下告知,何十終究決定應召而出,會一會她。


    若今日不予相見,周曉梅日後必定還會再來尋他。


    伴隨何十邁出修真洞府,圍坐一堂的同道修士紛紛放下手中的法器,齊齊矚目於晶瑩陣門前,欲知周曉梅此番來訪,究竟有何要事相商。


    “你終於肯見我一麵了。”


    透過陣門,周曉梅已然察覺到管樂萱與伍力二人的衝突,並隱隱聽到他們幾句交談之言。


    抬眸望去,今日的周曉梅並未著昨日校慶時所穿之衣,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同樣璀璨奪目的修行服飾。


    “若有事則言事,若無事我尚需歸返修煉。”


    麵對周曉梅,何十心如止水,再無半點情愫漣漪。眼前的她雖立於跟前,卻如同過客般陌生,昔日戀人間那份獨有的牽絆早已消失無蹤。


    “無事就不能找你麽?瞧你們在這小小靈膳坊談笑風生,好不愜意。”


    周曉梅揚了揚下巴,掩不住臉上流露出的鄙夷之意,傲然注視著眾人就餐之處,如今這等地界,在她眼中早已不屑一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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