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歎了口氣,繼續道:“或許他做這些,都是為了保護你,畢竟你長那麽好看,如果背後沒有人,早就被蔣蓉她們欺負了……”


    “剛剛的情景你也看到了!”她忽然義憤填膺起來,“他們也太過分了吧!監視你就算了,和異性一起吃個飯都不行嗎?崔賀也沒做什麽吧,不就上學期期中那會兒給你寫過情書嗎?怎麽在他們看來跟如臨大敵似的,有必要嗎?”


    “情書?”我困惑。


    “你沒有收到啦!”江伊雪擺擺手,“被陳洋他們撕……等等!”


    她表情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,整個人都有些恍然,“看我這記性,我那時候就見過謝維的!他當時也在場!”


    “到底是什麽個情況?”我問。


    “那個時候,陳洋已經算是半個校霸了吧,這種風雲人物,我肯定一眼就認出來了……”江伊雪神情不太好,“我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聽來的風聲,反正一大幫人,把崔賀攔在操場邊上,搜出情書後,還展開讀了讀,嘲笑崔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什麽的……我當時慫,不敢上前,隻敢遠遠躲著……然後,陳洋就把那封信撕了,還扔在崔賀臉上,崔賀都哭了……”


    江伊雪越說越難過。


    我知道,上學期,她和崔賀是同桌。


    “當時我沒怎麽注意,隻是覺得有個男生很奇怪,一直都站在人群後麵,看上去特別冷……他的氣場也很奇怪,明明什麽都沒有做,卻好像能掌控全局似的,連陳洋都很聽他的……”江伊雪恍然,“現在想想,那不就是謝維嗎?”


    她癱在椅子上,歎氣:“天啊!再一次認證了我的猜測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麽猜測?”我問。


    “你人生中最大的劫啊!”她道,“被一個這麽恐怖的人喜歡,難道不是劫嗎?”


    我沒接她的話,而是直接站起身:“先別感慨了,現在救崔賀要緊。”


    雖然前世,他的一些做法令我無法原諒,但有什麽因,就有什麽果。


    現在的崔賀,同我一樣,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。


    “我勸你別去。”江伊雪忽然說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麽?”我問。


    “你替崔賀出頭,謝維怎麽想?”江伊雪道,“還是我去吧,是我把崔賀拉下水的,都是我的錯……”


    她難過地低下了頭。


    我立刻抓住她的手:“別耽誤時間了,我和你一起!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學校最容易發生霸淩事件的地方,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。


    很快,我和江伊雪就在學校一間常年鎖著門的儲藏室附近,發現了陳洋他們的身影。


    遠遠地,聽到陳洋肆意的嘲諷聲:“喂!崔賀,你應該慶幸今天謝維不在學校,要不然,就你這三番兩次不死心的樣子,他搞不好會剁了你喂狗啊!”


    “你們……你們……”是崔賀的聲音,有點顫抖,但憋著股倔強,“林……林星遙,又不是你們養的寵物……你們……你們憑什麽幹涉她交友?”


    “喲!”陳洋應該是沒想到崔賀竟然還敢反擊,不由得欽佩地拍了兩下巴掌,“兩個多月不見,崔大少爺這脾氣漸長啊……還是說你看謝維不在,覺得我不會對你怎麽樣?”


    他上前一步,揪住了崔賀的衣領,聲音浸著冰冷:“我不打你,是我覺得你太弱了,打你有失身份,可不代表我喜歡別人忤逆我!”
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說的是……是實話……”崔賀的聲音更抖了。
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!”我忽然聽到一陣誇張的嘲笑聲,“洋仔!他尿褲子了!”


    “我去!剛還覺得他是條漢子呢!也太慫了吧!”
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!”


    陳洋嫌惡地把崔賀推開,崔賀雙腿打顫,站都站不穩了,一下子摔在了地上。


    “別讓我再看見你靠近林星遙。”陳洋冷冷地說,“也別跟我扯什麽隻是朋友一起吃飯的鬼話,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?”


    他居高臨下,左腳踩上了崔賀的臉,緩緩用力:


    “收起你那齷蹉肮髒的想法!林星遙,不是你這種人能配得上的……”


    慢慢地,他收迴腳。


    崔賀已經嚇得無法動彈了。


    陳洋冷笑:“滾!”


    崔賀聽罷,想跑,卻連站都站不起來,慌亂之中,他手腳並用著朝後爬去,惹來了陳洋身後一幫人的大笑。


    陳洋卻沒有笑,他迴過頭,看到了我。


    “來救他嗎?”眸子裏的冷意還未散開,這明顯是早就知道我和江伊雪在這裏,對著我們倆說的。


    江伊雪已經被眼前這場景嚇得要哭出來了。


    我倒還算鎮定,點點頭:“對。”


    陳洋“嗬嗬”:“你要是知道這小子都幹了什麽,就不會迴答得這麽理所當然了!”


    “不管他幹了什麽……”我有些無奈,“你們這種做法,也不太對吧。”


    “這話你對謝維說吧。”他從我身邊走過,身上還帶著寒氣,“不是每個人都會像謝維一樣慣著你。”


    我:“……”


    我看著陳洋他們一群人走遠。


    其中幾個大男孩迴過頭,熱情洋溢地朝我打招唿:“嫂子好!~”


    我:“……”


    我可以保證我不認識他們,但他們每個人都似乎跟我很熟。


    各個青春張揚,肆意跋扈,襯得我和江伊雪,仿佛兩個木呆呆的小可憐。


    我和江伊雪對視了一眼。


    江伊雪道:“我去看看崔賀,要一起嗎?”


    我歎了口氣。


    想起前世崔賀曾對我幹過的種種,還是無法釋懷,搖頭:“我就不去了,我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。”


    “我覺得也是。”江伊雪理解點頭,“本以為,就算你不喜歡他,最起碼你們還可以交個朋友,可是看現在這情形……”


    她歎氣:“以前還有胡家偉和他們打擂台,可是從上學期期末開始,整個學校都沒人是他和謝維的對手了,也難怪他們這麽囂張!”


    她頓了下,又道:“我看他們啊,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裏,以前還知道背著你,現在都直接上門抓人了……你都不生氣的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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