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轉眼看到沈圓脖子上帶著的長命鎖和掛在身旁的玉佩,眼底閃過一絲得意。


    長得再好看有什麽用,還不是個短命鬼。


    麵上卻一臉擔憂。


    “抱歉,沈將軍,我不知道,這柄玉如意是我專門從庫房找來的,就送給沈圓吧,希望她以後萬事如意。”葉安筠讓婢女送上賀禮。


    程黛恭敬的接過玉如意,全程一句話沒說。


    “好了,府上還有事,我先走了。”葉安筠轉過身,不再掩飾自己的喜悅。


    任書含看著長公主的背影,暗歎一口氣。


    “恭送長公主。”


    沈老夫人和程老夫人對視一眼,均看出對方眼中的意思。


    “年紀大了,這一會兒便覺得有些勞累,老姐姐,我們去休息休息吧。”沈老夫人被丫鬟攙扶著起來。


    “好。”


    沈老夫人和程老夫人走後,任書含也告辭了。


    傍晚,沈老夫人和程老夫人把沈蒼喊過去。


    “說,你與長公主到底是怎麽迴事?”沈老夫人坐在上首,緊蹙眉頭,握著手杖敲擊著地麵。


    程老夫人拍了拍沈老夫人的肩膀。


    “不著急,讓孩子好好說清楚就好了。”


    沈蒼跪在地上,滿眼清明。


    “娘,嶽母,我與長公主之間清清白白。”


    “清清白白?那你說上次菁瑤和修明的生辰宴和這次圓兒的滿月宴,哪次長公主不是衝著你來的,咱們一個國公府,一個將軍府,素來和長公主並無交集,來參加宴會的哪個不是人精,想必都看出來了,這要是傳出去你讓我們國公府顏麵何存?”沈老夫人怒聲喝道。


    “長公主身份尊貴,要來我們攔不住,但你也要潔身自好,前幾年皇上賜婚,你自請去邊關,這一去就是十年啊,走時孤身一人,迴來拖家帶口的,我問過你一句嗎?”


    “大媳婦是個好的,蒼兒,聽娘一句,離長公主遠遠的,她身後是皇家,她站在永王的身後,這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啊!”


    沈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勸道。


    “娘,慈姑,這件事不是夫君的錯。”程黛安頓好沈圓便急匆匆趕來國公府,生怕夫君又被罰跪祠堂。


    “黛娘,你怎麽來了?晚上涼,快迴去。”沈蒼看程黛衣著單薄,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程黛的身上。


    程老夫人看著這一幕,暗自點頭。


    “娘,慈姑,夫君說不出口我來說,當年,夫君被長公主…下了迷-藥,想要…結果被夫君逃脫,被媳婦所救。”


    “而後長公主不死心,故意當著夫君的麵落水,夫君為人臣子,不得不救。”


    救了,皇上賜婚,夫君不想娶自己不愛之人,跪在殿中一天一夜,自請去邊關十年,皇上這才撤了旨意。


    短短三句話說了所有的前因後果。


    “原來是這樣,怪不得皇上突然賜婚又突然撤旨,蒼兒,這些事你怎麽不與娘說呢。”沈老夫人心疼的看著沈蒼,這是她的大兒子,是她賦予眾望的大兒子,沒想到竟被長公主逼到如此境地。


    程老夫人瞪了程黛一眼。


    程黛衝著程老夫人討好一笑。


    “嶽母,我從看見黛娘的第一眼便認定了她,說來不怕您笑話,我去邊關也是想見到黛娘。”沈蒼堅毅的臉上一紅,有些羞澀。
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娘便不再問你了,你也知道,你二哥府裏十多年毫無動靜,書含也就罷了,就連兩個妾室也沒有動靜,娘悄悄讓郎中瞧過,你二哥不能生,但這件事隻有我們幾人知道,可不能告訴你二哥,他想兒子想了這麽多年,要是知道這件事會瘋的,以後國公府和將軍府都是你兒子的,娘隻希望你好好待老二,但前提是你完好無損,黨派之爭萬萬不可涉及之中,恐怕長公主想嫁給你也是想要你站隊,畢竟朝堂上將軍隻有我們倆家。”沈老夫人說完歎了一口氣,滿是風霜的眼中閃過一絲疲憊。


    沈蒼和沈弘景不同,一旦沈蒼站隊,明麵上選擇支持哪位皇子,就徹底被綁死了,毫無反還的餘地。


    皇帝年紀老了,皇子們也按耐不住開始黨派之爭了。


    “娘,你放心,大不了我帶著黛娘躲到邊關,天高皇帝遠,他們想讓我站隊也站不成。”沈蒼早就想好了。


    沈老夫人點點頭。


    “孩子們大了,有自己的主意,隨他們去吧,現在是他們的時代,沈蒼,嶽母送你一句話,不管決定什麽事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,成也好,敗也罷,命是最重要的。”程老夫人端坐在上首,話中有話。


    “老姐姐。”


    “我知你想說什麽,但皇上老了,黨派之爭不可避免,想要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,沈蒼,你聽著,老身替程家承諾與你,不管你以後站在誰的身後,程家與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。”程老夫人穩坐在那裏,風骨盡顯。


    沈蒼手指微微顫抖,他知道這句話有多重的分量。


    “謝嶽母。”沈蒼跪了下去,滿臉堅定。


    程老夫人點點頭。


    今日之事除了她們四人在無一人知道。


    往迴走的路上,程黛突然拽住沈蒼。


    “怎麽了?”沈蒼疑惑的問道。


    “夫君,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。”程黛衝沈蒼溫柔一笑。


    “好。”


    倆人悄悄出府,沈蒼隨程黛來到一座宅院,裏麵住著一個人。


    “文微,是你!”沈蒼看到文微,怒不可遏,怪不得他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,原來是被黛娘關起來了。


    “將軍饒命,夫人饒命,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知道那是紅花,長公主明明告訴我那藥吃下去,生產時才會起作用,是我鬼迷心竅了,求將軍夫人饒命!”文微跪在地上猛地磕頭,想要求得倆人的原諒。


    “長公主。”聲音從沈蒼的齒縫中蹦出來,他沒想到黛娘早產竟然是長公主的手筆。


    “葉安筠,既然你不仁,就別怪我不義了。”


    程黛冷眼看著文微磕頭,心中毫無動搖,她的圓兒有弱症已是事實,這讓她怎能不恨。


    “來人,把這個給我殺了丟去長公主府。”


    ‘“夫君,不可衝動,殺了就是,我們現在在暗處,可萬萬不能到明處與長公主作對,她終究是皇室中人。”程黛握著沈蒼的手勸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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