膽子小,躲得倒是快。


    虞銜錦憋著笑意,麵無表情地走過去將曇花枝抱在懷中,施施然地坐下。


    他給自己斟了一杯梅子酒,斜睨著兩位表情古怪的貴客:


    “裝什麽裝,說得好像之前沒來過似的。說正事,你們兩個怎麽迴事,來看我跳舞?我有這麽大麵子嗎?”


    虞銜錦一邊說著,一邊皺著眉頭打量杜雪柔的打扮:


    “你剛從崇川城迴來?”


    衣服上還沾染著大漠塵土,滿臉疲憊,像是經曆了一場長途跋涉。


    她這一趟可真是折騰得不輕。


    杜雪柔拉開一把椅子坐下,聲音疲憊:


    “要不是聽說我爹瘋了一樣要去找石老將軍算賬,我才不迴來呢……”


    太子傅玄熠長歎了一聲,拉開另一把椅子,對杜雪柔說:


    “正好你也在這兒,我不用再去一趟宰相府了。你這兩個月什麽情況,真的跑去崇川城找石蒼了?”


    虞銜錦悠閑地抱著曇花翹著腿,懶洋洋地等著聽故事。


    “對啊!我爹非得對我的婚事指手畫腳,鐵了心讓我嫁給你當太子妃,我一生氣就直接去崇川城了。”


    “一猜就是。這兩個月,宰相上朝的時候一直黑著臉,恨不得和石老將軍一天吵一架,連帶著我也為難。”


    傅玄熠無奈地說:


    “幸虧石蒼有本事,半個月前在邊疆立下軍功,如今父皇對石老將軍的態度緩和了一點。父皇雖然對石老將軍有怨氣,但終歸就是一點小矛盾,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冰釋前嫌了。”


    “那太好了。”


    “如此一來,我也能向父皇請旨,要他收迴你我二人這樁沒頭沒尾的婚事。別擔心,這本來就是父皇的糊塗決定,決不會壞了你的名聲。”


    “嗯。”


    “再之後事情就好辦了,隻要你爹鬆了口,同意和石老將軍和解,你和石蒼的婚事就簡單了,你們一定會永結同心的。”


    “謝謝,祝你和石緋百年好合。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這是怎麽了?”


    傅玄熠看著完全提不起精神的杜雪柔,疑惑地問。


    虞銜錦瞟了一眼杜雪柔。


    從進門開始,她的情緒就不對勁,被傅玄熠這麽一問,更是直接紅了眼眶。


    杜雪柔側過臉,掩飾著哭腔迴答:“沒事。”


    完全不是沒事的樣子。


    傅玄熠看了杜雪柔一眼,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虞銜錦。


    虞銜錦依舊麵無表情,冷靜地問:


    “你和石蒼怎麽了?”


    杜雪柔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情感的由頭。


    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湧出,沒過一會兒功夫,向來明亮的杏眼就哭得紅腫可憐。


    傅玄熠整個人都傻了。


    他、石緋、石蒼、杜雪柔,他們四人是自小玩到大的朋友。不管皇帝和宰相將軍的關係如何,他們四人自始至終沒產生過隔閡。


    傅玄熠從沒見過杜雪柔哭成這個樣子。


    他手忙腳亂地想了半天,也隻能幹巴巴地擠出一句“別哭了,有話慢慢說”。


    倒是虞銜錦依舊一臉淡定。他把絲帕塞進了杜雪柔的手裏,說:


    “沒事,我這雅間足夠安全,你隨便哭,哭完再說。”


    杜雪柔顫抖地點點頭,緊攥著絲帕,把臉埋在手心中嚎啕大哭著。


    傅玄熠趁著這功夫,小心地湊到虞銜錦耳邊,輕聲問:


    “她這是怎麽了?”


    虞銜錦輕笑了一聲,迴答:


    “你和石緋的相愛相守太順理成章、水到渠成了。你沒受過情傷,不知道這是什麽滋味。讓她哭一會兒吧,這一路上肯定都憋屈著呢。”


    “啊?”


    “看不出來?在石蒼那兒受挫了唄。你剛才還一直提她和石蒼的婚事,這不是傷口撒鹽嗎?嘖嘖嘖,真不懂事。”


    “啊!”


    傅玄熠恍然大悟,愧疚地小聲問:


    “我是不是應該道個歉?”


    “先別道歉了,等她自己冷靜一會兒吧。情傷這東西,咱們都幫不上忙。”


    “不愧是銜錦兄,銜錦兄是不是對情傷頗有心得?”


    “傅玄熠,你這人是真的不會說話。要不是你是太子,估計你身邊的人早就打你了。石緋沒因為這個跟你生氣過?”


    “緋兒她……她性格溫柔包容,從不曾與我紅過臉……”


    “停,閉嘴,不想聽你們膩乎乎的故事。”


    虞銜錦翻了個白眼,又默不作聲地在曇花的花葉上警告地戳了一下。


    他可以解釋自己為什麽抱著一支曇花,但是沒辦法解釋為什麽這支曇花正在興奮得左搖右晃。


    怎麽就這麽愛湊熱鬧。


    好在傅玄熠正沉浸在他和石緋的甜蜜故事裏,沒注意到虞銜錦的動作。


    另一邊,杜雪柔也終於停了哭聲。


    她吸了吸鼻子,用帶著濃重哭腔的聲音不好意思地說:


    “銜錦,我改日再還你一條新帕子。”


    虞銜錦隨意地一揮手:


    “送你了,帕子多得是,樂子難得。說說看,什麽情況?”


    杜雪柔平複了一下情緒,哽咽著說:


    “我跑了幾萬裏的路,就為了見他一麵。我跟他說,不管什麽聖旨難違,反正我從小都不聽管教,也不差這一次了。隻要他願意,我就一定要嫁給他。”


    說著說著,杜雪柔的眼眶又蓄上了淚水。


    她恨恨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,哭著說:


    “結果石蒼說,他喜歡我,但隻是把我當作親妹妹一樣的喜歡,這算什麽喜歡!”


    杜雪柔又委屈又生氣,哭著大聲說:


    “誰要當他的妹妹?他憑什麽這麽欺負我啊!石蒼這個王八蛋,連喜歡是什麽都不知道,明明小時候還紅著臉說要娶我,現在說把我當妹妹?那他當年怎麽不說要娶石緋啊!”


    傅玄熠警惕地坐直了身子,清了清嗓子,尷尬地說:


    “這個……好像不太符合世俗倫理。”


    杜雪柔再次痛哭了起來。


    傅玄熠再次把求助的視線投到了虞銜錦身上。


    這種情況,還是交給銜錦兄比較好。


    呃……


    銜錦兄為什麽要一邊喝酒,一邊盯著懷裏的曇花發呆?


    銜錦兄的眼眶是不是紅了?


    銜錦兄也要哭?


    那還有誰能來救救他啊!


    ————?————


    【星目,我算是懂了一句話。】


    【什麽?】


    【狐狸三分醉,演到你流淚。】


    【……啊?】


    【色誘不成功,虞銜錦要開始主動示弱以守為攻,走苦情路線了。哎呀,想想還有點期待。】


    【主人,你奇妙的惡趣味又增加了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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