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多年前,洛虹曾為掌控紫霄神雷,製定了三套方案。


    其一為天眼,其二為法相,其三為異化。


    雖然他當時借助了九國盟之力,幫他收集修煉法相所需的靈材,但其結果並不盡如人意。


    最珍貴的兩樣靈材,這些年是一點消息也無。


    而期間小金又破殼而出,所以洛虹當時直接開展了針對第三號方案,也就是異化自身的研究。


    得益於小金此次的脫胎換骨,她對滅形金光的掌控提升了數個台階,已經能夠進行一些細致的操作。


    所以,三號方案的進度一直在穩步增長,在洛虹誤入羅刹鬼府前,已經達到了可以開展實驗的程度。


    可洛虹萬萬沒想到,一場意外竟會讓其獲得足以支撐另外兩個方案的物資。


    這一下,三條道路又擺在了洛虹眼前。


    血吼之眼雖然內蘊血吼的兇魂,以致其兇性難馴,但洛虹已經獲得引出兇魂的辦法,以他的六衍元神,將其滅殺不是難事。


    此妖目既能助人練成天罡血雷,那想必借其來掌控紫霄神雷也十分適合。


    法相一途,由於屍身舍利的關係,現已成為了成功率最高的一條途徑,甚至洛虹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。


    畢竟法相神通修煉到精深處,威力並不比紫霄神雷差多少。


    尤其是洛虹還修煉了大五行通聖訣,一般而言煉體功法修煉到後期,都要凝聚相應的法相。


    考慮一番後,洛虹神念一動,將屍身舍利和那堆靈材收迴了萬寶囊。


    如此一來,洛虹便隻要從天眼和異化兩個方案中,選擇一個執行。


    天眼方案相較異化方案更為安全,成功的概率更高,而執行異化方案能獲得洛虹很感興趣的石化神通,但過程很是兇險。


    糾結了好一會兒後,洛虹心底還是更偏向異化方案,但他還需進行一次實驗,評估具體的兇險程度後,才能最終做出決定。


    於是,他發動神念傳訊,令小金飛到靜室來。


    與此同時,洛虹也要做些準備,以便當兇險程度超出他的心理預期,被迫執行天眼方案時,能夠順利進行。


    血吼之眼被封印多年,力量損失嚴重,要想其恢複到可堪一用的程度,就需令其吞噬大量血氣。


    萬寶囊中的那顆血色小球,它肯定是吸不動的。


    這樣一來,洛虹手頭唯一能提供大量血氣的,就隻有血傀飛蟻了。


    說實話,血傀飛蟻對於現在的洛虹來說,已經顯得有些雞肋。


    當初洛虹煉製它們的目的,就是想將自己遠超尋常修士的神識利用起來。


    但現在,洛虹領悟了咒術之道,對神識的利用效率遠超間接方式的驅蟲術。


    況且,血傀飛蟻不死不滅的特性,在麵對元嬰修士時並不好用。


    因為蟻群雖然不滅,但不能像噬金蟲那般圍住敵人後,令其不能突圍。


    簡單來說,血傀飛蟻已不能助洛虹越階對敵,而對付弱於自身的敵人時,洛虹有比之好用得多的手段。


    況且,他不久前還得到了將血髓煉成血丹的秘術。


    據那銀眼老鼠所言,這血丹有減弱煉體一道瓶頸的功效,不過肉身境界越高,效果就越是不明顯。


    然而對於洛虹來說,血丹的效果再不明顯也不怕,畢竟他有數十萬血傀飛蟻在手,怎麽也能堆起來。


    所以,經過一番綜合的考慮之後,洛虹開始成千成千地喚出血傀飛蟻,抹殺其中的兇魂,供給血吼之眼吞噬。


    當小金飛入靜室時,洛虹已將數萬血傀飛蟻喂給了血吼之眼。


    隻見其血色的瞳孔已變成鮮紅色,光是與之對視,洛虹便有血脈躁動之感。


    若是換做低階修士在此,血吼之眼都不用施展什麽神通,僅是目光一掃,就能令其全身血脈爆裂而亡。


    洛虹雖不清楚血吼之眼是否已經完全恢複,但這已是煉化血髓所能達到的極限,用來修煉天眼是綽綽有餘的。


    “小金,今天又要辛苦你了。”


    洛虹寵溺地撫了撫小金順滑的背羽,笑眯眯地道。


    小金歡快的啼鳴聲,幾乎將從一旁傳出的沉重腳步聲掩蓋,那是一隻背負著棺材的銀甲屍。


    這具銀甲屍緩步走到洛虹麵前站定後,背上棺材的蓋子被人從內部推開,天恨老怪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。


    “洛兄,這位道友究竟是個怎樣的狀態?為何對誰都言聽計從?”


    元瑤用帶著些許懼怕之意的聲音道。


    天恨老怪會變成今日這個樣子,明顯是元神出了問題,可其修為並未倒退,所以應是元神中的靈智部分遭受了重創。


    洛虹之前查探過後,發現天恨老怪的元神狀態,有點像是他煉就的冰心人格,但又不完全相同。


    冰心人格雖然被洗掉了全部的情感,但其底層邏輯並未缺失。


    人被殺就會死,靈酒能喝,師姐漂亮這類常識,冰心人格是擁有的。


    而天恨老怪的元神卻是連底層邏輯都失去了,完全變成了一張白紙,好似剛出生的嬰兒,更如活體傀儡。


    洛虹不知血陰到底對其做了什麽,但他知道天恨老怪現在擁有不滅之體,是最佳的實驗素材。


    “此人的肉身還活著,但元神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被抹殺,隻是一具無血無淚的皮囊罷了。”


    洛虹盯著天恨老怪呆滯的雙眼,淡淡地解釋了一句,隨即便要開始異化實驗。


    隻見洛虹輕輕一揮手,上百塊玉牌便如長蛇般從萬寶囊中湧出,迅速整齊地排列在他麵前。


    這每一塊玉牌上都畫著不同的符紋,旁人就是拿去參悟數十年,也休想悟出分毫。


    但在洛虹和小金眼中,這每一塊玉牌上,都有一枚銀符文。


    這些銀符文都是洛虹從三眼花豹的精魂上複刻下來的,若能以特定的方式排列組合在一起,印刻在血肉之上,理論上就能重現三眼花豹的石化妖目。


    這項工作洛虹在多年前便已完成,此時取出並不是讓小金臨陣磨槍,而是想讓她加深印象,免得實驗時出錯。


    掃視一圈後,小金向洛虹輕輕點了點頭,並啼鳴了一聲。


    “開始吧。”


    洛虹的話音一落,滅形金光便從小金額頭的鳳冠中射出,罩在天恨老怪的眉宇間。


    頓時,所罩之處的血肉就劇烈翻滾了起來!


    天恨老怪依舊沒有表情,其全身的精血之力都自發地朝眉心匯集而去。


    好似皮下有一條條肉蟲,正往他的眉心處鑽。


    僅過去數息,小金的眼中就露出了疲色,這般極細微地操控滅形金光,對她的心神消耗極大。


    好在滅形金光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,數息的工夫,天恨老怪的眉心處,便形成了一個略有些歪斜的鼓包。


    這個鼓包下頭,似有東西在滾動一般,頂得皮膚起伏不斷。


    下一刻,伴隨一道輕微的“嘶啦”聲,鼓包從中裂開,露出其下包裹的重瞳豹眼。


    在重瞳豹眼出現的瞬間,一道黃色的靈光便從中射出,直奔正好麵對它的洛虹而去。


    洛虹對可能出現的失控早有準備,神念一動,便催動了預先布置的陣法,禁製光幕驟然浮現。


    那黃色靈光與禁製光幕一觸,便令其逐漸化作了蒼白的石頭,且大有蔓延到整麵禁製光幕的架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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