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地外,七派之人都在等待自家弟子出來。


    因為所采的靈藥數量關係到築基丹的分配,在場的築基期管事都稍顯緊張,畢竟這次的結果將關乎他們今後六十年的工作。


    通道開啟了一炷香的時間,也不見有一名弟子出來,這是以往試煉都未發生的狀況。


    諸位結丹長老們的臉色都有所變化,其中李化元最為明顯,滿臉的忐忑。


    也不知那小子能不能抗住?


    這般又等了一會兒,中年道士披頭散發地走了出來,先是忍不住朝黃楓穀眾人看了一眼,而後走向清虛門的區域。


    “迴來了,收獲如何?”


    對於中年道士的平安歸來,浮雲子沒有任何意外,原本他隻是隨口問一句,但見到對方臉上難看之極的神情,就不由心裏一咯噔。


    要知道,他用來做賭的血線蛟內丹,可是他花費大半身家才換來的,這要是輸出去,說不定會吐血三升。


    中年道士不敢看自家長老的表情,低著頭將在禁地出口處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,而後站在原地,等待長老發作。


    “你就這麽乖乖上交了!”


    浮雲子怒不可遏,對方說的若是屬實,那這次的賭局他可就輸定了,當即高聲喝問。


    “弟子實在不是對手。”


    中年道士現在想想還仍舊心有餘悸,頂著結丹期修士驚人的靈壓道。


    浮雲子的異樣吸引了其餘六派結丹長老的注意,紛紛投去詫異的目光,就算門下弟子采的靈藥不多,也不至於生這麽大氣。


    而且,嗬斥完弟子後,還怒氣衝衝地望向李化元,難道是黃楓穀和清虛門的弟子為了他二人的賭局,在禁地內火拚了起來?


    想到這裏,不少結丹長老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玩味笑容來。


    李化元當下心頭一喜,毫不客氣地迴瞪浮雲子一眼,當初他輸給這牛鼻子一塊鐵精,可是讓他操勞了十年之久,今日總算出了口惡氣。


    其餘五派之人正好奇發生了何事,通道內先後走出了七名弟子,除了小道士和黃衫女依依惜別外,其餘五人都垂頭喪氣走迴各自門派歇腳的區域。


    瞧見這般陣仗,就是沒有弟子出來的巨劍門,其領隊長老都不由心裏一咯噔。


    幾位長老麵麵相覷,不由擔心起禁地中是否出了什麽巨大的變故,這可是關係到越國修仙界未來的大事。


    現在唯一能保持鎮靜的,隻有掩月宗的霓裳仙子和穹老怪,他們對南宮婉可是極有信心的。


    那五名弟子迴到各自的門派後,自然是被自家的結丹長老一通詢問,而後其中三人顫顫巍巍地交出一株靈藥,另外兩人甚至連一株都拿不出來。


    所幸,得知內情後,各位結丹長老都將仇恨對象對準了黃楓穀,讓他們暫時逃過了一劫。


    李化元可不怕區區的目光,有七派定下的試煉規矩約束,他們最多也就是瞪瞪眼罷了。


    麵對歸來的黃衫女,李化元捋著白須,盡量控製自己欣喜的表情,和聲問道:


    “見到你卓師兄了,他可還好?”


    黃衫女從未被門中長老這麽對待過,趕忙躬身一禮,迴道:


    “卓師兄毫發未損,他還拖弟子給長老帶句話。”


    “嗯,你且一字不差地說來。”


    洛虹之前就與李化元說好,會讓出來的黃楓穀弟子匯報情況,所以李化元當下也不意外。


    “事已成,請靜候佳音。”黃衫女依令迴道。


    “哈哈,好!好!這瓶丹藥你拿去,賞你的傳話之功!”


    李化元忍不住胸中的喜意,放聲大笑一聲後,將一個玉瓶拋給黃衫女。


    想不到還有這樣的驚喜,黃衫女大喜之下連連道謝後,就退到了一旁打坐迴氣。


    這時,原本就憋著火的浮雲子等人,聽到李化元的笑聲,頓時忍不住發作起來!


    “李施主,你黃楓穀弟子這般行徑,不覺得太過分了嗎!”


    浮雲子極可能承受門派利益和個人利益的雙重損失,所以最是坐不住。


    “過分?李某可不覺得。這些弟子可都活著出來了,也不是沒帶迴靈藥,隻是少了兩株而已,這難道不算你們道家所說的慈悲?”


    既已笑出了聲,李化元也不演了,說得頗有道理反懟迴去。


    “哼!李施主以為自己贏定了,我派的清虛五子可不是浪得虛名,李施主還是期望自家弟子早些主動退出來為好,否則可就白忙活了!”


    浮雲子忽的一甩袖,由抱著希望道。


    他雖怒氣攻心,已有些失態,但理智猶在,深知對方的布局已成,殺之甚難,唯一的希望就是早些將對方逼出來,這樣他還有贏的機會。


    “李道友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為好,我天嶽堡的狂人封嶽,亦不會讓你門下那子弟太過放肆的!”


    幾位沒有開口的結丹長老也連連點頭,他們對自家的頂尖試煉弟子還是有些信心的,就算一人不敵,聯手之下也斷然不會讓黃楓穀的奸計得逞。


    被這麽一說,李化元也不反駁,此事到底是要手底下見真章的,多說無用。


    “李道友,正堵門的那人不會是你的弟子吧,我可是聽說道友前幾年為了靈酒,收了一位記名弟子的,當時我還好奇是何靈酒能讓道友破格收下一名煉氣期弟子,本想上門討兩杯嚐嚐,可惜一直有事,未能成行。”


    穹老怪不知何時來到了李化元左近,頂著張滿是油膩和汙垢的臉,笑嘻嘻地道。


    “當然不是,我那記名弟子是個釀製靈酒的行家,卻是不善於鬥法的。


    卓師侄是我派卓連龍長老的弟子,此番這般賣力,也隻是為了多得幾枚築基丹,我們的賭局隻是湊巧而已。前輩不會忘了,這賭局是那牛鼻子挑起的吧。”


    李化元當然不會承認卓不凡是他弟子,否則在場諸派的結丹長老,還不得將今日受的氣記在他頭上。


    至於他所說的卓連龍,也確有其人,不過因為壽元將盡,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閉死關,以期能突破元嬰。


    現在外界都不知道卓連龍的近況,但李化元身為黃楓穀的長老自是知曉,他的這位師兄已經在幾年前坐化掉了。


    所以,讓他背一下黑鍋,沒有任何的後患。


    “原來是卓老哥的高徒,有這本事那就不奇怪了,不過要小心別給他人做嫁衣啊,哈哈哈。”


    穹老怪留下一番古裏古怪的話,大笑著離去。


    李化元麵色一下凝重起來,掩月宗這次的領隊長老和試煉弟子哪哪都透著古怪,這讓他不免擔心洛虹會在陰溝裏翻船。


    徒兒啊,你究竟能走到哪裏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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