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洋住進了錢塘的招待所,剛進去,就在床麵,發現了帶血的信封。


    打開一瞧,是一枚子彈殼。


    裏麵還有封信,很貼心的勸誡高洋:滾迴龍江去!


    高洋隨意將信封仍在桌麵,笑了笑。


    這種伎倆,可嚇不到高洋。


    高洋有真視之瞳,當然知道了事情的經過。


    但這個案子,兇殺案並非關鍵,關鍵的是案中案,十四年前的朱紅雪案是根源。


    要調查朱紅雪的死因,因為缺乏證據,難度極大。


    不是高洋說誰是罪犯就行的,幹警察的,最重要的是證據。


    像九十年代那種刑訊逼供拿口供的手段,現在也少了很多。


    對手是一個集團,連高頓這個副省長都動不了的集團。


    但萬變不離其宗,隻要查清楚朱紅雪的死因,一切迎刃而解。


    正想著,虞綱的電話打進來了。


    老人家直接說:‘小高,剛才有人和我打招唿,讓我勸你迴龍江去。’


    高洋哈哈一笑:“虞書記你會勸我嗎?”


    虞綱怒道:‘我勸,我勸你把這些王八蛋都抓了!不過……你得注意安全,這次的對手,是喪心病狂的。’


    高洋看看桌麵上的子彈殼,微笑:“所以,你派了人保護我?”


    虞綱語氣溫和了點:‘他們是我從戰區借用的特種兵,之所以沒遮掩,就是告訴那些人,我虞綱……我是說組織上保你的決心。’


    虞綱老傲嬌了,還不承認就是他想保護高洋。


    果然,高洋的傲氣也來自虞家。


    掛了虞綱的電話,高洋接到了馬維強的迴報。


    “老大,你讓我查朱紅雪的社會關係,他有個徒弟,叫徐聰,在朱紅雪跳河前夜神秘失蹤了。”馬維強說。


    連續兩個相關的警察或死或失蹤,這當然不正常。


    “失蹤?”高洋眯著眼:“說說。”


    馬維強整理了語言,說:“徐聰是江大畢業的。”


    “江大?”高洋暗道果然是江大。


    馬維強繼續,語速很快,“是江大,是高材生,當時還沒有現在流行考公,江大的牌子在餘杭省足夠硬,所以徐聰很受重視,一年時間就幹到了偵查組長,提了副科。帶他的師父就是朱紅雪。”


    馬維強繼續道:“朱紅雪不是被舉報強奸嘛,但最早被舉報強奸的不是朱紅雪,而是一個叫周傑的人,是寄宿學校的老師。”


    “周傑?”高洋詫異道:“這個周傑和周安是什麽關係。”


    馬維強的聲音變得非常嚴肅,“老大不愧是老大,一針見血——周傑就是周安的親哥哥。”


    高洋輕輕點頭,“所以,周傑現在哪裏?”


    馬維強輕聲歎息;“周傑十四年前就死了,被發現時在寄宿學生的女學生宿舍裏,旁邊躺著女學生,都光著身子。”


    高洋啊了一聲:“發生了關係?”


    馬維強說:“我看了當時的案卷,說女學生體內發現了周傑的體液,但周傑當時已經死去,定案時就按強奸過程發生意外處理了。”


    高洋冷哼一聲:“死無對證,僅僅有物證就頂罪?”


    馬維強嗯了一聲:“當時的情況是,全國處於嚴打時期,很多審訊都是,怎麽說呢,你懂得。”


    高洋當然懂,在那個年代,辦案手法確實是誇張到令人發指的。


    馬維強繼續,拋出了更大的炸彈,“老大,我又查了檢察院的檔案,發現這個周傑在死前,曾經四處舉報,給公檢法、縣長、市長等都寄信,舉報寄宿學校存在重大問題。”


    高洋不覺激動起來:“也就是說,周傑是在舉報後,死在了女生宿舍?”


    馬維強:“沒錯”,他又加了句:“徐聰是周傑的同學,十三年後,周傑的弟弟周安也被殺。”


    高洋哦了一聲,“也就是說,周傑、徐聰和周安,都是江大的?而且同時涉案。”


    馬維強說:“是,這個很好查。”


    朱紅雪死之前,他的徒弟徐聰,以及徐聰的好友周傑都死的不明不白。


    說沒問題,誰信?


    可案子居然就這麽定性了,這裏的水,比杭州灣深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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